第二十九章 投壶
快乐的时光是总是那么短暂,十天的除夕假期转瞬即过,在这十天里,李松宰了三头羊给给张斌补身子,张斌这几天在家里吃的异常丰盛,最后两天见到羊rou都有想吐的感觉。 正月初五,第二天学堂就要开学,拓跋氏将马奶酒和风干羊rou塞进张斌的包里,嘱咐张斌在经过天雄塞的时候,给屠龙一份,同时还给上谷城的铁越准备了一份,将这些东西塞进张斌的包里后,拓跋氏正欲整理张斌携带的衣裳物品。 张斌急忙上前制止,说道:“额娘,我已经长大了,这些事交给我自己来处理吧。”拓跋氏在一旁欣慰地看着儿子,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儿子在这半年里已经长大成人。 下午,张斌挥泪辞别家人,离开了天穹牧场,路上积雪融化,道路泥泞难行,赶了一天路,酉时时分才到达天雄塞,只好将就在天雄塞和杜鱼泡等人挤在一起过夜。 初六大清早便骑马穿过白途古道,下了大青山南麓,走上官道后,路才渐渐好走,加快速度,于午时时分赶到了上谷城。 学堂人不多,铁顾也要明日才来学堂,张斌独自一人在饭斋吃完饭后跑到了cao场,享受午后冬日温暖阳光,驱散这两天赶路的疲惫,走到马厩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从外面骑马回来的刘素贞,素贞一身厚棉裘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刘素贞将马拴好后,径直走向张斌,张斌面色如常,但心脏不争气地扑扑直跳,吞了口唾沫后,赶紧摆出一副灿烂的笑容,心想莫非这小妮子要约会我。 刘素贞吐气如兰地说道:“我有一事相求。”张斌面带惊讶地说道:“嗯…嗯,可有何效劳之处?” 刘素贞说道:“上谷伯的大小姐张雪邀请我参加上元灯节在上谷伯府举行的投壶之礼,我投壶投的不好,你弓马娴熟,投壶应该也不错,有时间教我投壶吗?” 张斌摸了摸脑袋,投壶是什么玩意儿,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但是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接近心上佳人的机会,张斌犹豫片刻,便做出了决定。 张斌拍拍胸脯,笑道:“我还以为有啥大不了的事呢?教你投壶这个事就包在我身上,你何时有暇?” 刘素贞欣喜地说道:“我时间比较宽裕,择日不如撞日,就选择今日把。” 张斌一下子懵了,急切之中撒谎道:“我今天下午和铁顾约好了要去他家,所以……” 以为张斌有何要紧事,善解人意的刘素贞把时间推迟到了明天午时,地点定在学堂cao场。 张斌哼着不成曲调的《辽阔草原》,欣喜万分地跑回宿舍。 舒舒服服地往床上一躺,问题来了,刚才兴奋过头了,急急忙忙地往宿舍跑,还没逮住一个人问下投壶是个啥新鲜玩意儿,铁顾不在身边,问谁了。 张斌正在着急的时候,里卫打宿舍边经过,张斌急忙跑出去,叫住里卫:“里卫兄,稍等,有个事想请教你……” 里卫听了呵呵笑道:“投壶是射礼演变而来的,上古时期,诸侯宴请宾客时的礼仪之一就是请客人射箭。那时,成年男子不会射箭被视为耻辱,主人请客人射箭,客人是不能推辞的。后来,有的客人确实不会射箭,就用箭投酒壶代替。久而久之,投壶就代替了射箭,成为宴饮聚会时的一种游戏……投壶在当今勋贵阶层中盛行不衰,每逢宴饮,必有“雅歌投壶”的节目助兴。” 里卫一讲不可收拾,似乎要把心中所知都要一股脑儿地告诉张斌,张斌连忙打断他:“里卫书袋哥,那你会投壶吗?” 里卫摸了摸乌黑光亮的长发,神情略带倨傲地说道:“投壶既是一种礼仪,也是一种游戏,学生士子哪有不爱玩的,你可不要小觑我,射箭我是比不上你,但投壶你未必能赢得了我。” 张斌傻乎乎地笑道:“那敢情好,里卫大哥,就麻烦你教教我。” …… 箭靶场,里卫呆呆地望着张斌,张斌从刚开始十步投壶中的到现在三十步投壶中的,只用了短短一个时辰,进步也实在是太神速了。 “只是简单地教导了他投壶应该注意的事项,他就能抓住要领,这人只能说是一朵奇葩。”里卫看着张斌快如闪电地出手投壶,暗暗叹气道。 张斌问里卫:“里卫大哥,三十步投壶中的的成绩怎么样”里卫苦笑道:“一流水准,不用再投了,你过来,我再跟你说下,投壶的一般规则。” 张斌席地而坐,一旁的里卫详细解说:“投壶乃射礼之变也。投壶之礼,需将箭矢的端首掷入壶内才算投中;两人各投四矢,但要依次投矢,抢先连投者投入亦不予计分,两人将八只矢投完为一局,投中获胜者罚不胜者饮酒。” 第二天,还是大晴天,冬天的太阳温和舒适,温暖的阳光如薄薄的棉被覆盖在你的身体上,感觉格外的舒坦惬意。 因为这两天学堂刚刚开学,cao场上行人很少,午时还没到,张斌早早来到学堂cao场,等候心中的佳人。 午时刚到,刘素贞果然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付兰,张斌心里“咯噔”一声响,暗道:“付兰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张斌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番衣袖衣领,掸了掸身上几不可见的灰尘,然后喉咙里轻轻咳嗽几声,生怕自己见到刘素贞的时候,由于过于紧张而说不出话来。 两位小娘子走上前来,张斌微笑地说道:“你们两个人都要学吗,我可只能教一个人额。”付兰撇撇嘴说道:“胡儿,你的安答了,让他来教我呗,你们平常两人好得穿一条裤子,怎么今天不见他人。” 张斌撒谎道:“他今天去藏经阁温习功课了。” “额,你先教刘素贞吧,我在一旁等着,等你教完她了,再来教我也不迟。”付兰不急不忙地清理了地上的杂草赃物,然后一屁股坐在了cao场上。 刘素贞捋起衣袖说道:“付兰委屈你了,你先等会吧。” 张斌叫苦不迭,有外人在旁,我怎么好向心上人表白了。 刘素贞在距壶十步的距离,连连投了几支箭,箭箭落空,付兰在旁也忍不住轻笑出声,这成绩也太差强人意了。 张斌发现她握箭的位置和姿势不对,便在一旁说道道:“素贞,你握箭的位置不对。” “那你觉得我应该握在哪里呢?”刘素贞浅浅一笑问道。 这时,刘素贞拿起一支箭,纤纤柔荑握住箭杆,衣袖滑下。露出一段晶莹雪白的玉藕,腕白肤红,手腕丰润如玉。 张斌正欲伸手去矫正她手腕的姿势,看到刚才一幕,心跳突然加速,右手伸到半空竟然不敢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旁边的付兰发觉了这一幕,浅笑不已,意识到了张斌面皮薄,有旁人看着不自在,便说道:“你们慢慢玩,我先去藏书阁找下我哥。” 张斌急忙收回手后,尴尬地对刘素贞笑道:“你自己感觉最顺手的姿势就是最适合自己的啦。”刘素贞蛾眉微蹙,没有察觉到张斌的异样,反而误认为张斌在敷衍了事,说道:“我一直都是用自己感觉最顺手的方式来投壶,可是你也看到了,每次投出去后,就感觉不对,射不进壶中,现在你不妨矫正一下我的投壶姿势。” 张斌头大如斗,发现她的指位有问题,但是又不好上前矫正,真是有贼心没贼胆,只好口头说道:“你手指应捏住箭的中部,而且拇指、食指、中指固定在箭的右侧,拇指固定在箭的左侧,无名指应该固定在箭的下端。”刘素贞听完张斌的一番教导后,反而一头雾水可怜兮兮地望着张斌。 张斌心中暗叹,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古人诚不欺我。 “不对,指头位置还是不对。”张斌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将素贞的手指一一掰开后再固定好正确的姿势,接触到刘素贞的纤纤玉手,张斌的手微微颤抖,喉头发紧,脸上有着微微红晕,刘素贞察觉到了张斌的粗重呼吸,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俏脸也唰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耳朵根上。 张斌的手因为在牧场常年劳作,加上常年习弓,双手粗糙有力,手指节的地方还长了老厚的茧,按在刘素贞的柔荑上,刘素贞的右手虽然被摩擦地生疼,但却有一种火烫到的异样感觉从纤纤手指尖传向她的心脏,不然她的心跳速度怎么会不争气地加速起来呢。 刘素贞手指姿势基本上无误了,张斌强摄心神,忍住自己心中的遐想,继续说道:“投壶主要靠手腕发力,但手腕不能用力过度,用力过度对投壶的精度也会有影响,现在只有十步远,用个五六分力气应该足矣。” 刘素贞紧咬嘴唇,然后柔荑轻送,一支箭便朝着陶瓶射了过去,只听当的一声响,箭打在陶瓶上,被弹了出来,刘素贞气地直跺脚,气鼓鼓地望着张斌,似乎在说,我不是都按照你说的来做的吗?张斌笑呵呵地说道:“你的手腕过于僵硬影响了准头,不要紧张,多投几次,有了手感肯定就会渐入佳境。” 第三箭果然中了,“我投中了。”刘素贞欢呼雀跃起来,满脸的兴奋之色,张斌也替她很高兴,笑道:“恭喜了。”。 投了几箭之后,张斌发现了刘素贞的投壶姿势有一个缺陷,就是投箭的时候,急不可耐地将前身倾向前方,似乎这样就能减少手中箭和壶之间的距离,这个姿势导致腰屯朝后微微翘起。错误的姿势对投壶精度肯定是有影响的。 张斌在后面看着,几次出声提醒刘素贞:“前身不要向前倾的太厉害,你这样做不会拉近箭和壶的距离,反倒会影响箭的准头。” 刘素贞刚连投中几箭,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做的没错,根本没有把张斌的话放在心上。 在二十步的距离上,刘素贞连投了十几箭,连酒壶瓶口都没有碰到,刘素贞这个时候才想起张斌,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问道:“张师傅你刚才说什么了?二十步远的距离,我怎么一支都投不中。” “那是因为你屁股翘的太厉害了”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他气恼地说道:“刚才已经说过了,投壶时身体不要向前倾,应该保持好挺胸收腹的姿势,只要姿势正确,再加上合适的力道,二十步距离投壶其实不难的。” 知易行难,在张斌的教导下,刘素贞明白了姿势的重要性,但是一投壶的时候就把它丢到爪哇国去了。又是连投十几箭,但是一箭都没投到壶中。 张斌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轻轻往后按住刘素贞的肩膀,在刘素贞用纤纤玉指拿起箭,瞄准后出手的那一瞬间,张斌快如闪电地将刘素贞的粉屯往前一按。 “当啷“清脆一声响,长箭稳稳当当地投进了壶中,张斌叫了一声好,“好”字尾音还在喉咙里的时候,一个巴掌已经掴到了脸上。“啪”的一声,在空旷的cao场上更显荡气回肠,张斌捂着脸,倒退几步,望着盛怒中的刘素贞,只见刘素贞俏脸寒霜。 张斌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清醒过来的时候,讪讪然说道:“你打我干甚?”刘素贞柳眉倒竖,眼中带着泪花说道:“因为你轻薄,你无耻,摸我……。”张斌躁红了脸,尴尬说道:“我只是在矫正你的投壶姿势,一时心急,就没有注意到男女之防……”刘素贞嗔骂道:“够了,闭嘴,你真无赖。” 刘素贞本来就是个温婉的人儿,不善于和人争辩,刚没说几句话就已经梨花带雨,在一旁嘤嘤哭泣,张斌最受不了女人哭,不再和她争执,只是默默地坐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