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船下有人
小豆的爷爷是个摆渡手，在很久以前他爷爷就是靠这个养活了家里五六口人。奶奶过世的很早，小豆的爷爷为了家里的孩子经常会早出晚归，因为多渡一个人就多一点儿收入买粮食。整个白沙河横过镇子，一边比较富裕另一边就比较荒凉。小豆家当时还是在村子这边的。 很多出海和水上做事的人都知道在船上是不能提“沉”之类的读音的字。还有“翻”这种字眼的。这会招来那些等待转世的水鬼来拉人。这样整条船的人就有危险了。在乡下对水鬼的描述有很多，就连日本都有关于河童的传说。有人说水鬼会变化出很多样子引诱人下水，特别是小孩子。一般人淹死后女尸是仰面浮在水上的而男尸是趴在水上的。被水鬼引诱的就会眼睛直勾勾的往水里面。也有人说水鬼就是一种长得猴子一样的东西。它们都是蓬着毛发，长着利爪和利齿，在水下力大无穷，一上岸就瘫软无力。反正无论是哪一种，都是那些不得转世的淹死的人的魂魄化的，他们阳寿未尽就淹死在水中，怨念很大的亡灵无法超声不得投胎，就会找人做替身，不然就会永受寒湿之苦。 白沙河其实不宽但是很深。天晴的时候水是墨绿色的下雨阴天就是黑的的。看上去非常骇人。每年都会有人在这条河里面淹死。很久以前这里曾经有七八个偷偷玩水的孩子一块儿淹死的河里，有些孩子的尸体在很远的地方才被打捞起来，而有一些已经被冲走了，尸体都找不到。渡河的人自然要有几分胆量。小豆的爷爷那时候几乎都会带上一壶自己酿的米酒。白天还好，到了傍晚尤其是冬天，夜很早就来了。这天，天气不怎么好。下着蒙蒙细雨，已经有很多人家都点了灯火。他想着再等等，要是没人就回家去。一个人将船停在岸边上。码头的木板已经完全湿了。这时候有个小孩跑到码头来了。 “爹，下雨了，我来给你送伞”这是小豆的三叔。 ”到船上来，再等会儿，我们一块儿回家“ 小豆的三叔那时候还是个12岁的孩子，不过在整个镇子东边就属他水性最好，能在一个跟头栽下去过好一会儿才钻出头来换气。他也最得小豆爷爷的喜欢，人机灵的跟猴精一样。 爷两儿就坐在船头，过了一会儿，小豆的三叔眼尖。 “爹，快看，有人来了” “哪儿呢？” “那，就那儿呀“小豆的三叔就叫起来。过了一会儿就有两个人上了船。说也奇怪，小豆的爷爷总觉得那两个人自己在哪里见过。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子。大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天比较黑，也看不清样子。小女孩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小豆的爷爷就开始抡起袖子摇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原因，整个船摇的特别吃力。 一开始还好，到了河中央，整个船就跟被什么拖住了似的，摇一会就往另一边退一点儿。 ”爹，你是不是累了，我来帮你“小豆的三叔就上来帮忙。 ”哎呀“一声，后面那个小女孩掉进了水里面。大人马上也跳了下去。 ”爹，不好，他们掉水里面了“小豆的三叔说着也一头扎进了水里。很快，小豆的爷爷恍然大悟。 ”三牙子，快上来“ 小豆的三叔正在水里面游着。 ”爹，我找不到他们，你快下来，我们一块找“ 他三叔在凉飕飕的水里面答应着。小豆的爷爷这才想起来，难怪自己觉得熟悉，刚才两个人不就是头一年发大水，冲走的父女两个吗？那时候自己救了几个，水太急，这对父女就在码头中央，自己眼睁睁的看着父女两个被水卷走了去。 “爹，救命” 小豆的三叔猛然被卷走了好远，小豆的爷爷灌了一大口酒然后一头扎进了水里。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下有东西在游动。终于，自己够到了孩子的手。爷两个就往船那边游。很快，小豆的爷爷又被那个东西缠上了，小豆的爷爷干脆拔出身上的柴刀在水中挥舞。等上了船小豆的三叔已经奄奄一息了。腿和脖子都有深深的掐痕。小豆爷爷好不容易终于把水从他胸腔压出来。然后拿起船桨愤怒的拍打水下。 “千万别被老子抓到，否则我一定把你们烧成灰填茅坑”整个船还在摇摇晃晃。这天虽然下着小雨可是这么大的动静微风是吹不起来的。小豆的爷爷努力控制着船。估计是家里的孩子见很久没有看到他们回家就找了过来。见到船有些异样就叫了两个会划船的过来。才终于平安到了家。 小豆的三叔整整昏迷了两天三夜才醒过来。一醒来就大声叫着。 “爹，爹，船下有人”小豆的三叔就跟丢了魂一样，一天到晚整个人都呆呆的。高烧不退，说些胡话。早有个传闻说开了，说小豆的三叔可能是被水鬼拉走了魂。 为了这个小豆的爷爷没少cao心。有一天晚上，小豆的三叔竟然跟梦游一样，自己开了门走去了白沙河边。小豆的爷爷就悄悄的在后面跟着。快到河边的时候，小豆的爷爷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她胀白的手牵着小豆的三叔。小豆的爷爷弄的一壶子公鸡血，就往小豆三叔身上撒。小豆的三叔镇镇的立在那儿。 “爹？”那个小女孩一转眼不见了。小豆的爷爷提起油灯在地上找，果然在草丛里看到了一个水猴子。当下就兜在网里。在河边架起了火堆，把那个东西活生生烧死了。小豆的三叔说，那个水猴子烧死的时候叫的和人一样。听说这样相当于一个水鬼的灵魂从此灰飞烟灭。小豆的爷爷把灰撒到了河里面。 “让你们出来害人，自作孽，你给我看着，再出来，下一个就是你” 小豆的三叔说当时这句话是说给那个大水鬼听的。他说，当时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有个人叫他往前面走，那个人的脸他看不清，所以他就跟着那条路走，想问问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