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漠然
众人不解，但却下意识的听张珏的话，围了一个半圆圈看着张珏。 张珏一把将徐茂海和许阿木挡在身后，低声道：“你们不用。” 两人正疑惑之时，却见张珏的双眼猛地爆发出非常强烈、明亮的光芒，光芒撒过所有人的眼睛，这个时候，看向张珏的所有人都变得木讷了起来。 张珏笑道：“你们不记得发生的所有事儿了，好么？” 言罢，眼中精光散去，众人又神色如常，依旧探脑袋看向那龙柱顶端，议论纷纷，可却谁也记不得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 只记得提前挖了一个大井，用吊车将这跟龙柱给栽了进去，向栽树一样……没有什么铁链拖拉，没有什么杠杆原理，更没有地震，也没有那散发金光的龙柱…… 徐茂海张大嘴巴，和震惊的许阿木对视一眼，两人心中有些发毛。张珏他竟然能让人瞬间遗忘很多事情？ 这种能力太变态了，让人仔细想想都觉得恐怖。 许阿木有点被迫害妄想症，心想着自己是不是曾经也看见了很多事，但是也被人用这种手段改变过思维呢？ 张珏没有理会这两人的惊诧，徐茂海是该见的都见过了，见见也无所谓。而许阿木是自己的徒弟，一些东西他迟早都要见的。 一把揽住莫荣茂的脖子，张珏轻声道：“莫总，事情办妥了，你可以继续在这里修路了。架桥没问题，挖隧道就有问题了，这下边是个地下河，底儿太薄了，容易漏。” “这就妥了？把这根柱子埋下去就妥了？” 莫荣茂疑惑道，彻底忘记之前的事儿了。被张珏改变了思维和记忆，他记得是几辆吊车把这根龙柱栽进去的。 张珏点点头：“那当然了，我还会骗你不成？我用人格担保。” “那我就信你吧。现在该怎么做？” 张珏指着那井口说：“先让人用水泥把这个坑填了，然后你在这附近种些树，多弄些树苗来，把这发展成一个荒芜的森林。” “啊？不是，弄成森林倒简单，要不了多大投资。可是，为啥呀？这么好的一片地，我弄成森林多亏啊。” “这你就不懂了，这里是龙脉所在。不要让老百姓知道了，否则今天你来看，明天我来看，龙脉沾了人气，就有大祸发生了。弄成森林，又是一片荒芜，那就没人来这里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莫荣茂点点头，立即行动，招手道：“那谁，叫两罐车过来，用水泥把这个坑填了。 ” 立马有人去打电话联系。 莫荣茂又找了一个人，跟他低语几句之后，那人也匆匆离开。 张珏笑眯眯的看着莫荣茂去办事，莫荣茂就这点好，他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对于别人的意见他听。在龙脉这一点上，他也不固执，也不迂腐，他知道自己不是专业的，所以要听专业人士张珏的建议。 莫荣茂虽然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可是他却经历过之前发生的事情，潜意识里，他对张珏有敬畏心里，而且对张珏有莫名的信服。 莫荣茂比其他人对张珏更加信任，因为曾经张珏用阵法拉近了和莫荣茂的关系，这是一颗种子。后来又催眠莫荣茂，成了莫荣茂的施术者，心灵导师。现在又帮莫荣茂处理了龙脉。 莫荣茂潜意识里，甚至比徐茂海对张珏的信任还要强烈。 整片工地又忙碌了起来，罐车很快来了。 张珏亲眼看着罐车的水泥将大坑彻底填平了，彻底将那龙柱永久的埋藏在了地下，这才放下了心来。 当这里变成一片荒芜的森林之后，没有人会知道这片大地之下镇压着怡江省的龙脉。更没有人知道，这地下河里，有一个奇异的景观…… “小张，你用水泥把坑填了我能想得通，可你为啥要在这弄一片人造森林呢？” 车上，徐茂海好奇的问道。 副驾驶的许阿木顿时竖起了耳朵，他现在对张珏这个师傅越加的敬畏了，总觉得师傅的身上充满了各种神秘感。 张珏打了个哈欠，耷拉着眼皮子道：“怡江省的龙说，这里每年必须要死够七个人。” “是啊，是这么说过，可是……什么？” 徐茂海脸色狂变：“你该不会要下什么诅咒，将这里发展成全江北最大的凶杀案现场吧？不要吧，不好吧？这有违天和。” 张珏翻了个白眼：“我有那么蠢么？阿木你说说我的想法。” 许阿木闻言，愁眉苦脸的道：“我也不知道啊。” 张珏眉头一皱，狠狠的一个爆栗抽了过去，‘咚’的一声，许阿木痛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是不敢答话。 “怎么这么笨呢？我后悔收你为徒了。” “我，这……刚入门嘛。”许阿木低声嘟囔。 张珏认真的说：“徐大哥，这里每年要死七个人，死的这七个人，是来祭祀的。每年必须都要死，必须要死的稳定。这个死人从哪里去弄呢？不是让这里成为凶杀案现场，那太不稳定了。说七个，那就七个，不能多，不能少。要是成了凶杀案圣地，那死多了会有什么情况？没死够又会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徐茂海点点头：“然后呢？” 张珏问道：“现在枪毙犯人的地方在哪里？” “啊！” 徐茂海和许阿木同时惊呼一声，两人异口同声的道：“我懂了。” 许阿木满脸崇拜：“哎呀，师傅你太聪明了，这办法也想得到。” “是啊小张，你脑袋怎么长的？这样一来，又在法律允许范围之内，又不伤人和。简直是绝妙的点子啊。现在枪毙犯人的地方在小南山，那里人少，空旷。我完全可以一纸调令，把枪毙犯人的场地移到这里来啊。其实场地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死刑犯都必须死。” 张珏呵呵笑着说：“每年可以集中在同一天枪毙。可以是年底，也可以是年初。到日子的时候人数要是不够，那就严打嘛。江北还是有嘿社会的，哪个城市都也有瘾君子，有瘾君子的地方就有毒贩子。要真想抓，怎么也能凑的够七个人。七个人不多。” “谁说不多？挺多了。昨年才枪毙了一个。前年都没有死刑犯。” 张珏轻笑着：“死的少说明治安好嘛。但是可以治安更好一点，年底的时候严打就好了，轻的往重的判，重的往死的判。人凑够了就死缓，存着明年枪毙。” 许阿木和徐茂海同时心里有点冒凉气，觉得这个时候的张珏有点恐怖了，这谈笑风生之中却说出满是杀机的话语。徐茂海每一年都要过目枪毙犯人的现场视频，见过杀人的场面多了，他自问对于罪犯能做到铁血。 可此时却觉得，和张珏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己只是铁石心肠。而张珏，从话语中流露出的语气，看书（.)在他眼里，人命只是一个数字，只是一棵草，一只蚂蚁。 车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有些压抑了起来。 徐茂海不敢再和张珏说什么话了，虽然张珏说的有道理，可是却太冷漠了。他不是看透了生死，而是思想已经超越了生死。在他眼里，也许生与死只是一种名词，而不是一个意义。 张珏闭目养神，往后坐上一靠，心中叹口气，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可努力了很久，却真的无法对即将每年在这里死亡的人，存有一点点的可惜。 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重视人命，心中有个声音说：漠视就是慈悲。 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总结了一番，张珏理清了头绪，也许几年前韩白羽大吼的那一句： “停下来我就是死，你们祖师道口号弘扬正义，替天行道。但是谁不知道，你们立派总之就是心狠手辣，无论人鬼，从来都不留活口。你们出手，哪一次不是死一片人？我收几个鬼就犯了滔天大罪？你们杀一片人的时候，可曾想到生命不易？” “……” 张珏看了眼车窗外的景色，发现韩白羽说的对，自己竟然随着混迹红尘时间越久，越不将人命当回事儿了。想起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许阿木心里心情有些复杂，前一刻，他是敬畏师傅。但现在，却是有些害怕。 突兀的，许阿木脑海里响起了张珏的声音：“这就是祖师道。” 许阿木猛地回头，却见张珏靠着座椅，已经睡着了。轻微的鼾声传来，睡的很安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