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联姻(二)
次日傍晚时分,草原上举行篝火盛会,这又是可以让年轻人们狂欢的时刻。草原儿女善歌善舞,此刻女子们都围在篝火前舞蹈,而男人们则喝酒旁观,举杯同庆。 其中,赤水部的姊妹花,是人群中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她们姊妹本身长的就漂亮,jiejie温柔,meimei活泼,走到哪都能引起人们的关注。叶勒依不仅马上功夫了得,而且跳舞也不差。她拉着jiejie来到篝火附近,随着周围女子的舞步,一起共舞。 跳舞的时候,叶勒倾总是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她们姐妹俩。她一边跳舞,一边来往巡视四周,发现那道犀利的目光来自于三王子拓跋冽。她想起父亲对她说,将来要嫁给拓跋冽,当他的王妃。顿时,叶勒倾的心开始“扑通扑通”直跳,她再也不敢向三王子那边看去,舞步也乱了,差点踩到meimei的脚背。 而拓跋冽看的却是她的meimei叶勒依,那女子笑得如此灿烂,仿佛是天上的鹰,自由自在,毫无拘束。她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更不会理会世俗的评价。她只是她,只做自己爱做的事,和别人毫无关系。 “父汗让我娶叶勒家的女儿。”拓跋冽突然开口,对秦络道。 秦络抬头看向正在载歌载舞的叶勒姊妹花,她们正值青春年少,是最美的时刻。他问三王子,“王子愿意吗?” “愿意,我喜欢叶勒依。”拓跋冽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他现在甚至想直接上去和叶勒依对舞,去追求她。可是想到那次邀她赛马时,叶勒依强硬的拒绝,他又觉得,可能叶勒依不喜欢太过强势的追求吧。 后来的事实证明,叶勒依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用一般追求方式,是不可能得到她的。 篝火宴会结束后,各大部落的大汗王们,带着自己的手下,辞别可汗,回自己部落去了。秦络跟着三王子,也算见识了项羌的民族习性,与传统风俗。一场盛宴过后,秦络本以为草原会消停几日,然而万万没想到,可汗那边又闹出了大事情。 “噗!”三王子听了随从的回报,一口水喷出,“你说什么?父汗……要纳仆兰氏为侧妃?” “是,据说仆兰侧妃已经入金宫侍候了。”随从回道。 “可汗抢了自己儿子的女人?”秦络的手也一抖,手中的马奶茶洒出了大半。他实在无法理解可汗的思维。 拓跋冽虽然惊讶,但没有秦络那么不可理解。毕竟在草原上,父亲死后,儿子可以继承父亲的财产、牛羊以及女人。他们项羌的女人,没有楚人那般严格的妇道,丈夫死了必须守节。项羌人口稀少,需要女人生儿育女。 “这下大哥要疯了,他居然乖乖放仆兰诺走,这也能舍得?”拓跋冽摇头,简直不敢相信。连女人都能拱手相让,这还是他那个争强好胜的大哥吗? 随从解释道:“听说,可汗是趁大王子出门骑射,才派人将仆兰侧妃接进金宫的。” 拓跋冽和秦络面面相觑,看来大哥还不知道。这要是回来了,还不得闹翻天啊。 “母亲呢,母亲说什么了?” “摩藏可敦什么都没说,也没阻止可汗纳仆兰侧妃。” 拓跋冽了然道:“母亲这是要坐山观虎斗,看好戏呢。” 果不其然,傍晚拓跋冿射猎归来,却发现妻子不见了。一问之下才知道,被父汗抢走了。他气得大怒,直接冲到金宫,结果可汗闭门不见,大王子吃了个哑巴亏。 此时,草原上一片寂静,很多人缩在帐篷里,都能听见大王子的吵闹声。拓跋冿怒发冲冠,他是真爱仆兰诺,爱得忘乎所以,甚至在父亲的金宫外大声争执。 “大王子,没用的,可汗不会开门的。”伴当们都围在拓跋冿身边,一个劲的劝道,“先回去吧,大晚上的,待下去也没有结果。” 拓跋冿喊得口干舌燥,但还是叫不开门。在伴当们的极力劝说下,终于答应回帐篷了。可回去依旧怒气未消,他愤愤道:“父汗居然这样做,居然抢我的女人。” “大王子,这不单单是女人的事,可汗这个举动,像是给所有人说,他已经放弃您了。”一个伴当无不担忧的说道。 “是啊,听说可汗前不久和叶勒大汗王商定,让叶勒家的女儿嫁给三王子。看来可汗属意三王子为未来可汗。”另一个人也说道。 拓跋冿闻言大骂:“立拓跋冽为继承人吗,父亲疯了吗?他不知道他母亲是黑岩部的?要是将来拓跋冽当上了可汗,他们黑岩部不就要翻天了?” “可是和赤水部结亲后,就可以破解将来摩藏一家独大的局面,叶勒家族会牵制黑岩部的。” 原来这才是结亲的目的啊。大王子恍然大悟,他差点被怒火冲昏头脑。没想到半生征战,为青云立下赫赫战功,到头来还是被父亲给遗弃了。大王子的眼眶微微泛红,他紧握双拳,不服道:“不,我不甘心。父亲他……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为什么?” 伴当们默默无言,不知该说什么好。可汗决心已定,他们能怎么办,只可惜他们经营多年,还是败在了摩藏可敦那个女人的手上。 到了第二天,人们本以为可以围观大王子闯金宫呢,然而昨日一席谈话,让拓跋冿的信心倍受打击,一下子就变得颓废又消沉了。他躲在自己的帐篷中,一杯又一杯的往嘴里灌酒,喝了一壶又一壶。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人们再也没见到过大王子的身影,甚至连可汗都十分诧异。他本以为会和儿子有一场恶战,但没想到战争的号角还没吹响呢,大儿子却早早偃旗息鼓了。 “拓跋冿真是个外强中干的。”摩藏可敦简直哭笑不得了,“达西啊,是时候用到你了。你得瞅个机会,去大王子帐篷前嘲讽一番,激一激拓跋冿,让他不要这么颓废下去了。” “哐嘡”一声,摩藏达西的酒杯就掉地了,他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眼前这位真的是自己的亲jiejie吗,不会是被拓跋冿的生母附体了吧。 “听到没有?”摩藏可敦问道。 “姐啊,拓跋冿颓废不是更好吗?你这是在……关心他吗?”摩藏达西掏掏耳朵,又道,“还是我耳朵堵了,听错了?” “你没听错。”摩藏可敦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按我吩咐的做就是了,别问那么多,反正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