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过简单几个笔划 却比想象中复杂
莲仙焦急的在莲湖边望眼欲穿的等待着,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看见白氏郎的身影闪现在留仙居前。 莲仙欣喜地飞身过去,白氏郎抱着联星进了留仙居。 乐小倩见状愤懑的道:“白氏郎可真能招惹,又来一个。” 莲仙恍若未闻,轻声进屋,细细打量起联星。 肤如白雪,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口,*。 明若星,璨若画。 “这位姑娘长得好美啊!”一旁的天雪由衷惊叹。 莲仙满目心事地看了看白氏郎,心下涩味翻涌:“是啊,真的很美。” 白氏郎脸色微微一顿,缓缓抬眸看她,想说什么又凝噎在喉。 乐小倩一叉蛮腰问:“媚三娘呢?抓住她了没有?” 白氏郎刚要开口,家丁进门,身后跟着一群捕快。 “公子,这班差爷说有要事求见。” 捕头抱拳一揖,“禀王爷,李公子已将杀害牛大的凶手缉捕归案,属下等特奉县太爷吩咐来传第一莲仙过堂聆讯。” 白氏郎松了口气,看着莲仙道:“仙儿,我陪你一块去吧。” 莲仙心下本有些发怵,闻言顿时安心不少。 县衙。 县令与白氏郎双双落座,县令惊堂木一拍,两班衙役齐喝威武。 李斜阳指着媚三娘道:“大人,此女名叫媚三娘,她就是杀害牛大的真正凶手,第一莲仙不过是她找的替罪羔羊而已,请大人详加盘问一切便可一清二白。” 县令惊堂木再拍,喝问:“大胆犯妇,你还不从实招来?” 媚三娘蔑视的笑容一一扫过堂上众人,最后定格在县令面前,毫无惧色:“我没有什么好说的,知罪又如何?” “杀人偿命,理当处死。” 媚三娘艰难地动了动瘫软的身子,越发恨得咬牙切齿,“我的确是始作俑者,不过执行者却另……” 李斜阳一惊,快速截过话去:“大人,请听在下一言,这等妖孽杀了她,并非圆满之策,依我看倒不如将她锁入镇妖塔,令其一世听经诵道,参悟佛性,来得更恰当。” 县令微加思索,征询遗孀意见:“牛李氏,你如何说?” 牛李氏甚为忧虑,实话实说:“民妇只怕她有朝一日得势,继续出来害人。” “牛夫人,这个你无须担心,镇妖塔共有九十九层,每一层皆有万道佛光镇压,妖孽向来有进无出。”李斜阳信誓旦旦道,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白氏郎。 白氏郎也正紧瞅着他,心下疑惑重重,却还是照着他的话说:“不错,镇妖塔屹立蓝魔县数百年,关押的作恶者数以千计,还从未有过出逃之事,这一点夫人尽可放心,如果真出什么事的话,一概由本王全权负责。” 李斜阳继续添材加火:“我家公子贵为当朝独一无二的得意王,坐镇蓝魔县这么久,一向德高望重,受人敬仰,有他作保,万事皆可无虞,蓝县令,该说的我都说了,就看您老怎么决断了。” 蓝县令心中有数,惊堂木一拍:“牛李氏,本官再问你一遍,你可有其它异议?” 牛李氏诚惶诚恐的道:“民妇没有异议,一切听凭县老爷做主。” 衙役随即拿供状交由媚三娘画押,媚三娘却迟迟不动手。 李斜阳不由得激将道:“怎么,事到如今你才怕了?你不是说进去了还有本事再出来的么,你倒是证明给我看啊。” 媚三娘一腔顾虑尽皆化作赌气,“好,我就证明给你看,真有那天,就是你们这些人的……” “死期”二字没有道出口,大抵是怕县令因此改变主意,毕竟现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只好忍气吞声,食指略微颤抖的在供状上按下手印。 县令威严宣判:“此案以告宣破,第一莲仙自此刻起恢复自由之身,而犯妇媚三娘罪恶难容,现由本官与王爷亲自将之押赴镇妖塔,终身囚禁。” 袖袍有礼地一挥,“有劳王爷,请。” 镇妖塔。 李斜阳亮出开塔令旗,几句咒语过后,塔门应声而开。 “请吧,进去之后,一定要设法保重好身体呀,内里的上千妖精见你柔弱可欺,一定会时刻折磨你的。”李斜阳故作担忧状,嘴角却幸苦地憋着笑意。 媚三娘一忍再忍,才心平气静下去,皮笑rou不笑的道:“多谢公子关心,无需公子多虑,小女子无论如何也会保住自己这条命,平安的出来见公子的,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报答公子今日这番担忧之恩哪!” 一声声的公子叫的李斜阳毫毛直竖,回敬道:“你这番娇嗔让我想起花香楼的那些姑娘来,不过,你比起她们可差得太远了。” 白氏郎心觉不雅,制止道:“斜阳,别再玩了。” “花香楼?听名倒是风雅,”媚三娘却决心追究到底,“那个地方在哪?有机会我倒要见识见识。” “见识?你这一生都没机会了,但是,投胎后或许有机会也未可知,只要你投胎成……”环顾了一眼周围的男人,意有所指的道:“就行。” 媚三娘猛然顿悟,正待开口斥骂,李斜阳已先发制人,点去她的xue道,沉声命令:“带进去。” 两个衙役拖过媚三娘就走,往塔里一丢就是。 李斜阳凌空取回令旗,媚三娘惊恐地瞪着双目,绝望地看着塔门缓缓合并。 在场众人都松了口气,一个个回身往山下走去。 “等一下,”乐小倩拉住了李斜阳,好奇地问:“你刚才说的那个花香楼是不是种植了很多花,是不是很美很美?不行,改天你一定要带我和小jiejie去看看才行。” 李斜阳费力地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解释:“这个花香楼不是卖花的,是卖……那种花的。” 乐小倩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蛮腰一叉:“到底卖哪种花,你说清楚点行不行?” “就是说不清楚,你让我怎么说清楚?”逼于无奈,只好把问题丢给白氏郎,“你还是问公子好了。” “哎,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白氏郎毫不留情地拒绝,对莲仙道:“仙儿,我们走吧。” 莲仙点头应允,走出老远仍听得乐小倩八丈高的声音:“不说清楚今日就别想下山。” 莲仙难得的露出欢颜,微笑道:“他二人当真一对欢喜冤家。” 白氏郎听罢,脸色微有所改变,试探地问:“乐姑娘可曾时常向你提及斜阳?” 莲仙似乎听出这句话的话外之音,却没有做正面回答,“怎么了?” 白氏郎依旧抛出一个问句:“仙儿对乐姑娘了解多少?” 莲仙不假思索的回答:“小倩性格虽易冲动,却直率、单纯,对仙儿更是心无城府,推心置腹,披肝沥胆。” 白氏郎灿烂一笑,明眸似若含星,绽放丝丝温情,“你把她说的那么好,装心哥哥都有些嫉妒了,我的意思是说,认识你之前,她的事你了解多少?” “这个仙儿真的不太了解,因为小倩掉下悬崖头部受了重伤,很多事她都不记得了,不过,”顿了顿,变换了语气道:“她常常做噩梦,梦里一直斥骂一个叫李吟潇的人,似乎与此人有很深的瓜葛,仙儿曾试探地向小倩问及此人,可她醒后对此却什么印象也没有了,依仙儿的推测,此人极有可能是小倩爱过之人。” “大抵是如此了。”白氏郎有感而叹,“爱情不过简单几个笔划,却比我们想象中复杂,受过情伤倒是不打紧,能熬过去才是万幸,其实以她的资质勤加修炼的话,白日飞升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倩与仙儿一样,都不希望成为神仙,装心哥哥要说什么,仙儿已经了解,仙儿会时刻看好小倩的,不过,孤掌难鸣。”莲仙郁郁不乐地说,返身下山。 白氏郎这才惊觉有些话触动了莲仙感伤之处,心下顿时懊恼万分,自责不已:“白氏郎啊白氏郎,你实在多嘴。” 菱星见白氏郎归来,焦急地迎了过来,“jiejie到现在还未醒转,到底怎么回事啊?” 白氏郎不知其中究竟,李斜阳代为解释,解释之前深沉地看了眼菱星,菱星自是了解他目光中的深意,却不以为然地瞥过眸去。 “媚三娘为防我们交给她的解药有诈,故而留了一手,事前抽去了你jiejie身体里的一魂一魄,你jiejie她才会昏迷不醒,我本对媚三娘晓之以理,奈何此女油盐不进,我欲诛除她又恐其狗急跳墙,无奈之下我只好退一步,饶了她一命。” 菱星依旧没回头,“原来是这样,那现在该怎么办?” 李斜阳似有难言之隐,斟酌一番后,才缓缓移目看向白氏郎道:“办法不是没有,就是又要有劳公子了。” 莲仙不知为何凭地担忧起来,急切问:“什么意思?” 李斜阳脸上的为难更甚,目光微微看了看她又快速移了开去,“但有失魂者,惟有请她所爱之人片刻不离地守在身边召唤魂魄,这样才能成功的使其魂兮归来,大抵需两三天时间。” 莲仙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烈,她觉得她与白氏郎长相决绝的日子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了。 目光与白氏郎不约而同的对接,起先是浓到化不开的哀愁,而后化作一潭平静无澜的死水。 这一生山长水阔,终了不过一个浑然失我,一个愧疚以活。 菱星吃味不已,闪身拦在莲仙面前,娇嗔的对白氏郎道:“那还等什么?救jiejie要紧!” “你,你总是这样好事多为。”乐小倩气不打一处来,恨恨瞪了眼李斜阳,甩袖离开。 李斜阳不禁深感冤屈,边走边嘟囔:“怎么能怪我呢,我也不想呀。” 菱星拉过白氏郎就走,莲仙玉足往他们离开的方向踏出一步,却又瑟瑟地缩了回去。 佛堂。 联星被置于佛堂正中的精致木榻上,左右两排烛光熠熠,映照在她惨白的的玉颜之上。 菱星托起联星一只玉手交到白氏郎手中。 白氏郎试了一试,只觉喉咙口堵着异物,使他发不出一丝声音来,扭头看向一旁直勾勾看着自己的菱星,总算找到了症结所在,温和着道:“不如你先出去吧。” 菱星一如既往的不依,小嘴一撅,执拗地道:“不,我要陪着你和jiejie。” 白氏郎立时头如斗大,再次缓着语气道:“我一定会尽力,但是你杵在这,我实在有心无力。” 菱星还要抗争,瞧见白氏郎放开联星的手,欲站起身来,这才改口道:“好啦,星儿出去就是了,我在外面等你的好消息。” 她一走,白氏郎即大力地松了口气。 理了理心绪,絮叨着对联星道:“一直以来,我虽对你没有男女之情,却也真心觉得你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子,如今你遭此重难,氏郎衷心希望,你可以安然度过这个难关,回来吧,不要在外漂泊了。” 左右四顾,没有任何异动。 白氏郎犹豫了一刻,终还是托起了联星的玉手,轻轻握了握,“你想想你的母后,她有多疼爱你你知道的,为了她你也一定要赶快醒来。” 菱星在外等了许久,也不闻里面有好消息传出,不禁心浮气躁起来,一眼瞥见莲仙立于几米开外远远朝这边痴望,像座岿然不动的望夫石,顿时气极,纵身跃过去,颐指气使的道:“走开!” 莲仙似充耳未闻,纹丝不动。 菱星喝问:“你究竟怎样才肯离开?除了太子哥哥,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你倒是提个条件啊。” 莲仙深拧眉头,语气失了温和:“仙儿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该离开时仙儿自然会离开。” “如果我要你现在就走呢?” 莲仙不擅吵架,索性不理她,径自往佛堂方向走去。 “不知廉耻!” 菱星恶语相向,猝然发难。 莲仙骤觉身后杀气近身,反身出掌,与其对接一掌。 两人皆出尽全力,一时间双双被对方的掌气震得倒退几步。 菱星吃了一惊,很快就缓过劲来,亮出宝剑。 莲仙怒意大盛,玉手一扬,袖中嗖地飞出一袭白绸,灵蛇似的缠住菱星手腕,运力一拉,硬将其扯了过来,旋身转至其身后,反手一扣,菱星狼狈地扑通一声跪倒于地。 李斜阳正好赶了来,见之大惊失色:“手下留情!” 菱星一解脱束缚,盛怒之下扬手就朝莲仙脸上招呼过去。 李斜阳太了解菱星不过,闪身拦在莲仙面前,菱星那一巴掌最后即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你,你也帮着她来对付我,你就不怕母后向你兴师问罪么?” 李斜阳松了松下颚,将一口鲜血硬生生咽了回去,反问并带有一丝告诫意味的道:“我难道不是在帮你么?如果她有什么事,你就不担心公子向你兴师问罪?公主那般冰雪聪明,应该知道什么是唇亡齿寒,大家相安无事的在一起没有什么不好,你说是不是?过则难返,公主一定要三思。” 弦外之音菱星心知肚明,可骄傲与自尊心驱使她不让她轻易低头,咬着银牙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好自为之。” 说完,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