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诱惑(一)
科洛.邓肯,美洲联盟能力者,IC15年出生于雪城,IC33年晋入二阶,IC49年晋入三阶,代号,夸父,能力为肌rou爆炸。邓肯是美洲联盟在IC初年唯一服务于议会的三阶能力者,势力范围包含整个安大略湖畔区。长年美洲大陆第一人的地位让他自大,有着超乎想象的自我膨胀情结,为了衬托地位,他甚至把近5万吨重的依阿华号战列舰从美洲西海岸的洛杉矶运送到安大略湖。科洛.邓肯在IC64年一次袭击中失踪,依阿华号也同时沉没,此后再也没有关于他的消息出现。 ——《解密新人类档案·夸父邓肯》IC72年,泰斯汀.奥伦 IC64年,这个世界在动荡中前行。 先是年初,苏执逝世,伊甸内乱,以林可为首的旧苏执势力政变失败。再是4月,伊甸发生的独立日事件引爆了格林尼治的内乱,普罗迪.埃塞尔被拘禁,女王一系大获全胜,起源机关叛离。然后就是6月,随着科洛.邓肯的失踪,美洲联盟开始了新一轮的权力分配,内战很快结束,奥克塔维奥.埃卢尔成为最大赢家,一个全新的能力者机关成立,埃卢尔开始了他在美洲联盟这片广袤大地上的独裁统治。 一个又一个内乱或是内战的消息,已经享受了近20年平静生活的人们屏息凝神,等待着下一个战乱的消息,这次会是谁?战争,又会发生在哪里?山雨欲来风满楼,整个世界都知道,和平,已经结束了。 普罗迪.埃塞尔被拘禁在女王卫队总部已经接近2个月,格林尼治人心惶惶。 安琪儿错估了王室和自己的影响力,这两个月她频繁出现在媒体和公众广场上,带着她的女王卫队和全套仪仗,发表充满自信和愿景的言论。但是收效甚微,对民众而言,王室代表的是忠诚和统治,而普罗迪和起源,却是格林尼治当世最强的底气和倚仗。 女王越来越气馁,午夜梦回,她反反复复地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仅仅是剥夺了普罗迪的权力,拘禁了普罗迪的自由,整个格林尼治就像被人抽掉了脊梁骨。更麻烦的是,起源机关因为收编叛离,普罗迪则一连三次拒绝了和她的会面,无论是召见或是自己屈尊过去见他,都被拒绝了,事情似乎已经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 IC64年6月18日,格林尼治女王卫队总部。 这栋建在围墙背后的建筑从地面来看仅仅是一栋3层的方正小楼,如果不是挂在楼顶的盾与荆棘旗帜,谁都无法将它和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能力者机关联系起来。 法诺尔出现在街对面,他背着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栋墙面斑驳的楼房。格林尼治人不建高楼,王国最高的建筑不计围墙就是30米左右的格林尼治大教堂,其次是26米高的王宫主殿,剩余的功能性建筑大多将主体建于地下,譬如卫队总部,其17层的地下建筑四通八达,仅常驻人员就超过2000人。普罗迪.埃塞尔被关在18楼,那里原本的用途不是监狱,而是王室成员专用的安全屋,装修奢华,拥有独立的水电和3米厚的夹层钢板。好笑的是,那间囚室唯一的门锁在内侧,普罗迪把门关上以后,没有他的允许,谁都打不开。 格林尼治当然不是没有监狱,甚至是专门用于囚禁能力者的特别监狱都很齐备,但真要把普罗迪关进监狱里,却是连那位目空一切的女王陛下都做不出来的事情。 “瞻前顾后,枉做小人。”法诺尔摇着头,径自走向卫队总部的大门。大门外有护卫,法诺尔走过去,两名护卫同时敬礼。 “艾德拉诺阁下!” “约西亚阁下!” 嘴里喊着不同的名字,但两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出不妥来,法诺尔不理不睬地穿过去,两人脸上同时露出满足还有骄傲的神色,就像刚被自己崇拜的大人物夸奖。 小楼里熙熙攘攘,起源的能力者集体叛离,女王卫队已经正式合并了起源机关的文职部门,他们的任务比往年重得多,尤其在这个世界局势动荡的多事之秋。 法诺尔闲庭信步般地穿梭在人群中,每个注意到他的人都以为自己见到了在楼里最想见的人,打招呼的,敬礼的,脸红红递情书的,法诺尔一概不理,但他们却都收到了自己心目中最满意的回应。 进入电梯,直下16楼,这是伊甸情报机关的极限,他们只打听到安全房不能通过普通路径到达,但具体怎么去,需要法诺尔自己找。 他的方法直截了当,那就是问路。 “我要见埃塞尔。”法诺尔在16层随便拉住一个人,话说得理直气壮。 “女……女王陛下!您怎么独自一人来啦!”被拉住的人一脸惊讶,法诺尔这才发现,居然是个少将。 “我要见埃塞尔。”法诺尔重复。 “需要通知艾德拉诺阁下和约西亚阁下吗?”少将一脸为难,女王的命令他自然不敢违背,但独自去见普罗迪,陛下的安全…… “多带几个人,有用吗?”法诺尔面无表情地说。 “是!”少将敬礼,前头带路。 伊甸情报机关的工作还是称得上成功的,安全屋的入口的确在16层,少将是外围保障部队的副指挥官,恰好是知道入口的17个人之一,从这点来看,法诺尔运气不错。 穿房过道,沿途军官纷纷向少将和法诺尔敬礼,各种称呼都有,但少将恍若未觉,两人来到一间普通的军官宿舍,从仪表镜进入,走进一个小型电梯,这间电梯没有楼层按钮,只有一个机械键盘。 少将在键盘上输入“IfWintercomes,canSpringbefarbehind?”,法诺尔轻声念了一遍,是旧世英国诗人雪莱的《西风颂》,大意是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这句诗就刻在格林尼治的围墙内侧,和开拓者们的群像刻在一起,每一个来格林尼治的人都可以看到,这是镌刻在地上遗民骨髓里的信念和精神。 电梯闭合,居然是斜向的上行,法诺尔的嘴角勾起来,所谓的18层,居然本身就是一个骗局,如果在战争中有人想通过攻陷安全屋来达到斩首的目的。下到17层后即使掘地三尺也找不到那个传说中的地下宫殿吧。 电梯运行的时间出乎意料地长,超过1分钟,电梯打开,法诺尔站在一个宽阔的空间,灯火通明,似乎是地下仓库,空气很干净,显然通风良好,除了电梯,整个仓库只有一道光滑的,严丝合缝的门,法诺尔知道,普罗迪就在门背后。 “你走吧,我要单独和他聊聊。”法诺尔不容置疑地说道。 “陛下,您的安全……”少将的忠诚被法诺尔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打断,他面色涨红,手足无措。也是呢,在主宰面前,身为普通人的他连作为护卫的资格都没有。 “你走吧,我要单独和他聊聊。”法诺尔重复道,语气和前次一模一样。 “是!”少将敬礼,转身进了电梯。 只剩下法诺尔一人了,听着脚步踩在仓库地板上的回声,法诺尔突然回忆起拜访苏执的一幕幕,这一切多像。 走到门前,法诺尔刚抬起手,大门无声地开启,就像苏执当时的那声:“门没锁。”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似乎整个世界都不存在出乎意料的事情。 “你似乎早猜到我会来。”法诺尔云淡风轻地一笑,放下手迈步走进大门。 “我没猜过。”普罗迪平躺在地上,暴君之书悬浮在他的面前,一页页翻动,他在看书,即使法诺尔进门都没让他的眼睛转过来片刻。 “你想说我是恰好在你展开领域的时候踩进来了吗?”法诺尔大笑,种下那颗种子之后,似乎普罗迪比上次见面更有人情味了。 “领域一直开着,我的确是在你踩进来的时候知道的。”法诺尔坐起来,抬手合上书放到脚边。 “领域……一直开着?”法诺尔骇然,他晋入四阶的时间比普罗迪短不了多少,远远超出安迪,但即使对他而言,维持领域也是一件消耗巨大的事情,如果普罗迪没有骗他,那只能证明,普罗迪已经脱离了四阶的范畴,“你晋入五阶了?” “不完全,我的情况你应该清楚。”普罗迪指指自己的脑袋,眉头微皱,“你可以随意找地方坐。” “你误会了。”法诺尔苦笑,“那粒种子的确是我的领域结晶,不过从打入你思维的那一刻就和我毫无联系了,我无法透过他感知你的情况。” “无法?”普罗迪微微错愕。 “你肯定清楚,不然我的领域进不了你的思维。”法诺尔很确信这点,毕竟普罗迪对领域的掌控无人能及。 “我不清楚。”普罗迪无所谓地回答。 “那你还让那粒种子留在你思维里?”这次轮到法诺尔错愕了。 “它对我有用。”普罗迪伸手一指,椅子、茶几、茶壶、茶杯从屋子四处飞过来,排成一排在法诺尔面前悬浮,显然是请他坐下喝茶的意思,“至于其他,我不关心。”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法诺尔的预料,普罗迪似乎从来没把这个世界的任何人当做对手,或者说他的眼睛里除了力量本身没有任何东西,那他追求强大的目的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变强?”法诺尔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为什么?”普罗迪歪着头,好像在思索,“只是想知道能力的本质是什么。” 能力的本质?法诺尔终于彻底明白了普罗迪,通通透透。其实普罗迪原本就是通透的,只是他的思维太过通透,以至于整个世界都不愿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包括他法诺尔。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目的说出来,我很忙。”普罗迪似乎有些不耐烦,法诺尔有件事情想的不错,拥有了情绪,普罗迪的确和本来不同,至少对于他不关心的事,他的耐性变差了。 “现在就说。”法诺尔摘下椅子和茶几,给自己泡了一杯开水,飞过来的东西里既没有茶叶也没有茶包,不过他不在乎。认清了普罗迪是这一趟的最大收获,认清了普罗迪后,他几乎确信自己的计划会获得成功,一步一步,伟大意志的理想,已经距离成功越来越近了,“我给你带了一份礼物,我相信你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