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真实与虚幻，歌声与哭声
“要小心，这家伙现在拥有三阶的战斗力。” 身后传来白璃郑重的提醒声。 “嗯。”问羽默然颔首，眸中锐光灼灼地盯着骷髅王座上的‘叶寒’，战意昂然。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一试，生笙冰魄诀的极致，冰晶灵体，究竟强到什么程度。 “冰晶刹拳！” 问羽心中低声唤响，随后一步踏下，动若暴雷，瞬息来到‘叶寒’头顶，扬起冰晶之拳，不含任何花俏地照面轰出。 爆鸣声中，那骷髅铸就的王座猛然间四分五裂，碎成了千百截，只是本应坐躺在上边的‘叶寒’，却不知所踪。 身后幽影一闪，‘叶寒’的身影宛如鬼魅般浮现，手爪上厉芒涌起，直挖问羽后心。 “冰晶月刃。” 玲珑而精致的冰晶月刃自左手腕处生长而出，问羽身子一旋，冰晶月刃跟着回斩出去，瞬间将‘叶寒’连带着周遭的空气层拦腰切断。 被腰斩的‘叶寒’却是露出了诡异的表情，随后宛若云雾般消散，紧接着的下一秒，无数个‘叶寒’在同一时间出现，同时向问羽发起攻击。 无中生有，耍弄虚幻是魍鬼的专长，这点问羽很清楚，当即毫不犹豫的闭上双眼，与此同时，他眉心深处有一只无形无迹的银瞳陡然睁开来。 “灵魂之眼。” 灵魂之眼看破真实，一瞬间便从那无数个‘叶寒’当中找到了本尊，当即无视掉周围的幻影，扬起冰晶月刃，朝着本体闪身飞斩过去。 “呵呵，呵呵。” 冰晶月刃切开‘叶寒’本体的瞬间，问羽却从其脸上看到了一股讥讽的笑容，而手腕之上，并没有传来实感。 问羽心间惊然，有些不敢相信，灵魂之眼乃是真实之眼，绝不可能看错，可是为什么，明明是本尊的这个‘叶寒’，却在最后的一刹那变成了幻影。 ‘叶寒’本尊如同幻影般散去，与此同时，无数幻影一拥而上。 灵魂之眼的观察中，这些环境，竟都在一瞬之间化作了本尊。 根本来不及细想其中原因，问羽右手腕也生长出了一模一样的冰晶月刃，展开双刃，身体犹如陀螺般旋转而起，竟是形成了一道流涡，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同时，也蕴含着强大的攻击力，这是防御，也是反击。 像是飞蛾扑火般，那无数幻影一碰触到流涡便是烟消云散，而那本体，却始终飘忽不定，似有似无。 不久后，幻影尽皆灭散，涡流停转，问羽再现出身形，睁开紧闭的双眼，望着这如渊般的黑暗，面色漠然，开口说道：“化虚为实，以实为虚……原来如此，你可以在每一个虚影中间来回转换，可以让每一个虚影都变为本体，也可以让本体转化为虚影。” 灵魂之眼却是没有出错，清楚地告诉了自己哪一个才是‘叶寒’的本体，可是，‘叶寒’的本体并不局限于单一的存在，只要她愿意，便可以转换到每一个虚影的身上。 ‘叶寒’这一能力，可以说正好克制了问羽的灵魂之眼。也正因此，灵魂之眼才无法起到作用。 “即便你知道了又能奈我何？想要伤到我，就必须消灭掉我所有的幻影。” 在离问羽很近的地方，‘叶寒’显露出了身影，灵魂之眼告诉他，这是她的本体，只是他没有再发动攻击，因为无论再强的攻击，对她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目露讥笑地看着问羽，‘叶寒’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讲道，“而你呢，你现在的状态下，的确有着与我叫板的资格，可是你能持续多久？三分钟？五分钟？这么点儿时间里，你能抹消我多少幻影？十只？百只？……只可惜，我的幻影，无穷无尽！” “你说得没错，我这个状态持续不了多久，算上刚刚过去的一分钟，充其量也就再坚持个一两分钟。”问羽也露出了笑容，话音平淡得出奇，却隐含这消弭不去的寒意，“可你是不是忘了，在这里，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问羽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在这黑暗中的一角，七彩的光芒，伴随着七色的翎羽，如阳光般倾洒，犹如一双温柔的大手，一点点拉开夜幕，一点点驱逐着黑暗。 无比柔美，无比悦耳的歌声，也在此刻，随着七色光芒洒下，传递到大厅中每一个角落。 白璃的歌声，唱响了，此曲名为暗之旋律，释意于黑暗之中奏响美妙的旋律，带来希望的光明。 “你那无穷无尽的力量，便来自于他们的恐惧吧。”问羽抬手一指天顶，凛声冷语，“现在，抬头看看吧。” “什么！”在问羽的‘提醒’之下，‘叶寒’抬头一望，便见得那些个‘提线人偶’们，一个个脸上的恐惧正逐渐消弭，一点点淡去，一点点化作温馨与幸福，仿佛在梦中遇到了最美好的事物。 这一刻，遍布在大厅中的无数幻影开始动荡不安，一个接一个地消散。 “该死！该死！停下来！……” 感受到力量在从身体中急剧流失，‘叶寒’开始发狂，状若疯魔，朝着唱诵着《暗之旋律》的白璃杀过去。 ‘叶寒’现在只有一种想法，将白璃撕碎，碎得不能再碎，她绝不允许有这等威胁存在。 “去死！” ‘叶寒’鬼爪森然，直扣白璃咽喉。 然而面对着‘叶寒’的袭击，白璃那对宝石蓝眸中却不含一丝一毫的畏惧，她的歌声，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明亮，如水如月。 “玉玲珑！” “吟！” 问羽遥遥张指，低声呼唤，玉灰灵光熠熠如火，玉玲珑那美轮美奂的灵体浮现，盘踞在了白璃周身。 之前就险些使得白璃遭难，这一次问羽又怎么不会做好准备，早早的他就将一缕介质留在白璃身上，就相当于一扇门，作为召唤玉玲珑的媒介。 “啊……” 猝不及防的‘叶寒’没来得及收手，与玉玲珑撞了个正着，为了不误伤叶寒的身体，此刻的玉玲珑是以魂灵模式下现身的，因此对灵魂的冲击力相当之强，只一个瞬间，便将魅煞魍鬼自叶寒体内挤了出去。 不过在将魍鬼逼出叶寒体内之后不过半米，玉玲珑就消失了，原本很简单，现阶段玉玲珑无法脱离问羽太久，一秒钟，便是极限。 “给我！将你的身体，你的灵魂……给我！” 依旧是那张燃着无形之火的可怕脸孔，始一被逼出叶寒的身体，魅煞魍鬼便发疯似的再度冲向白璃，那张大嘴中发出摄耳的魂音。 “你，再无机会！” 淡漠的声音响起，问羽那冰晶质的身体，像是一座山岳般拦截在魅煞魍鬼之前，双手腕上冰晶月刃交叉十字，毫不犹疑地砍下去。 “冰晶月刃，十字斩。” 生笙灵冰二度压缩所得的冰晶月刃何等锋利，只一刹那，连魍鬼都未曾反应的瞬间，它的脸孔便呈十字一分为四。 魍鬼生息渐灭，却是再最后一刻回光返照，露出极其狰狞的表情，嘶声厉吼。 “就是死，我也要让你们付出惨烈的代价！” 魍鬼那被十字月刃四分的脸孔陡然间划分万千无形火斑，火斑无处不散，无孔不入，问羽倾尽全力，也只能护着自己还有白璃叶寒两女不受侵蚀。 更多的便无能为力，无可奈何地看着它们没入天花板上那些‘提线人偶’的身体里。 下一刻，那些人同一时间睁开了双眼，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浑身长起了魔斑，两眼充斥着猩红与暴戾，仿佛是要择人而噬。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魔鬼的哭声响彻，像是一首于天奏响的凄厉旋律，覆盖了白璃的歌声，一枚枚七彩音符被排挤出这些人的身体。 用什么来形容眼前的景象？魔化？鬼化？ 环星社所有尚存者，无论明星偶像，无论执事员工…… 在此刻，一律被魍鬼魔化。 这是魅煞魍鬼的濒死反击，死亡复仇。 魔化的那些人疯狂挣扎，纤细的线网再无法捆缚。 摆脱束缚的‘魔人’纷纷将暴虐的目光投向了他们三个‘另类’，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多余的准备，无比直接地发动攻击。 问羽回头一望，白璃已经与叶寒倒在一起，她被魔音反噬，因此陷入昏迷。 而他自己，也同样已经油尽灯枯，冰晶灵体已至极限，那被压制许久的疼痛创伤，也在这一刻如洪荒猛兽般袭来。 一股深深的乏力感，转瞬充斥了问羽的四肢百骸。 压抑得越久，反弹起来就越是猛烈，便是出于这般道理，使得问羽在这等危险至极的情境之下，意识模糊，以至于无可抵制的沉寂。 “可恶！为什么啊……” 问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到位，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眼皮沉重地拉下来，从那最后一丝的缝隙里，问羽仿佛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眼前。 那道身影，身缠飞雪，黑发如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