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三恶九方2
“你的想法确实不错。可惜你不能如愿。”眉间尺突然一笑道。 “怎么?老子还指使不动你么?”冯谖冷笑道。 眉间尺摇摇头道,“当然不是指使不动。您老人家的手段也当的起是一位当世大能,这天下只怕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对你说不了。” “知道就好。”冯谖脸色稍缓。 “可是我还是不能跟你走,因为你要去的地方是临淄。”眉间尺叹了一口气道,“我只要一进临淄,就意味着天大的麻烦要来了。” 冯谖狂笑道,“天大的麻烦?我倒想听听什么是天大的麻烦!即便是天,老子也敢捅个窟窿出来!” 眉间尺缓缓道,“因为我一入临淄,就将是举世皆敌。不但要面对儒家和法家、阴阳家的高手追杀,还要面对更加危险的楚王和齐王。所以你要我陪你入临淄,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也免得添那么多麻烦。” 冯谖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皱眉道,“好小子!想不到你还是个惹祸事的能人。居然把临淄城最不能得罪的人和势力,都得罪了一个遍。” 眉间尺耸耸肩道,“我也不想这样,可他们就认准我了,我能怎么着?” “不对!”冯谖突然冷笑道,“他们只怕是为了你身上的东西呢而来吧?”他陡然伸出一只手按在了眉间尺的前额,刹那之间,眉间尺只觉得头脑深处猛然一阵刺痛。这种刺痛像是一种震颤逐渐波及到他的灵魂深处。他身上的那个黑盒子突然闪亮了起来。 “明鬼诀!果然是他!”冯谖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猝然缩回了手。他惊讶地看着眉间尺道,“你就是那个得到了明鬼诀的那个小子?不对,你的魂海之中还有其他的痕迹。是剑意!是那个人的剑意……你竟然是他的弟子!难怪你身在墨门,却不受墨家印记。” 眉间尺心中的震惊并不比冯谖少,这个冯谖只是抬手一扶他的额头,就把他魂海之内的东西探测得七七八八,这份实力堪称恐怖。 “嘿嘿,有趣得很。身怀万人敌的剑意,却传承了墨翟的明鬼诀。”冯谖眼神闪烁道,“魂海之中却另有一层桀骜难驯的戾气,像是传自剑城。你这小子身上的秘密还真不少。难道你真是他们所说的持剑者?” 眉间尺心中一阵寒意,想不到还是没能瞒住。天知道冯谖这个老魔头会把自己怎么样。不过他性格之中坚毅的一面也彻底显露出来了,他咬牙道,“是又怎么样?我是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魔星。只是他们自己又算是什么东西?各家的修者想杀我,无非是觊觎我的身上的东西,楚王和他的爪牙想杀我,无非是因为恐惧。说穿了,都不过是一些阴险小人。你真当我怕了他们么?” 冯谖桀桀一笑道,“不错,不错!很合我的胃口。各国诸侯有什么资格立地成王,凌驾万民之上?百家诸子又有何德何能,向天下宣扬他们的主张学说?老子连周天子也不放在眼里,楚王这样的诸侯霸主算个屁!不过你既然这么不怕死,这么的牛气,敢不敢陪我再走一趟临淄城?” “不去!”眉间尺回答得很干脆。 “咦?你刚才不是还说不怕他们么?刚才还嘴硬得很,怎么这回又软下来了?”冯谖鄙夷道。 “我不怕他们是一回事,但是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之下,盲目送死又是另外一回事。”眉间尺淡淡地道,“一个人的勇气并不是停留在表面上的。真正的大勇是谋定后动,力挽狂澜,而不是争强斗狠的蛮勇。” “不错,有点道理。”冯谖点点头道。“不过你这见识未免有些浅薄。既然是我让你跟我回临淄城,又怎么会让人伤到你?嘿嘿,敢当着我的面伤我的同伴,即便是楚王亲自来,也未必就敢这么做。既然是这样,你又怕什么?有我给你撑腰,追杀过你的人,你一个个杀光他们。鄙视过你的人,你一个个耳光扇过去。这样岂不痛快?” “你这法子,表面上看确实一时痛快,但是却不足以让我感到满足。”眉间尺摇头道,“即便再怎么样,也不过是狐假虎威,而不是凭我的真实本事。若要假手他人来报复,我又何必要靠你?我师傅手中的一柄剑就足以荡平半个临淄城,若是加上钜子墨翟,我想即便是你也难以抗衡吧?” 冯谖虽然不愿承认,但却也不能否认万人敌和墨翟两个人的实力和他确实在伯仲之间。虽然他入魔之后,已经超出了皇级后期,直接步入了距离圣阶一步之遥的亚圣阶段,但是万人敌和墨翟两人也并不比他逊色。甚至有些方面还略高一筹。 冯谖看着眉间尺道,“看不出来,你还颇有志气。不错,仗他人之势,确实算不得什么英雄。换了是我也是不屑为之的。不过你想过没有,你一个人四处游荡和跟我在一起,哪一种方式对你现在更加有利?” “我自然想过。”眉间尺淡淡地道,“跟你在一起,或许暂时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不过你这人如此嚣张跋扈,只怕仇人比我更多。看到我和你在一起,难免以为我是你的同伙或者后辈。等哪天我落单了,只怕就要遭人报复。所以和你在一起暂时没事,但却后患无穷。相比之下,我一个人不但目标小,而且行动自由。不容易被人盯上。” 冯谖听了之后哈哈大笑,“万人敌这个老鬼怎么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你这小子简直比猴子都精。算了,我说不过你。也懒得和你再说,既然你不愿意和我同行。就自己上路吧!我相信,凭你的聪明才智,在几十年之后,别说是临淄城,即便是整个天下也会因为你的名字而颤抖的。” “谢谢。”眉间尺拱手道。 “不必谢我,老子行事只凭心情高兴。我也并非单纯为了救你,只是这些阴阳家鬼鬼祟祟行事猥琐,让老子看得很不舒服。嘿嘿,别人怕邹衍,老子却不买他的帐。”冯谖冷笑一声。他的言犹在耳,人却已经化作一道黑色的光影转瞬即逝,隐没在了临淄城的方向。 眉间尺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冯谖虽然喜怒无常,行事荒诞。但却是个真正的性情中人。但随即眉间尺的心又沉下来了,因为楚王的刻意培植,阴阳师在此地势力很大。邹天这次受伤遁去,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其他阴阳师追踪至此。 此处不易久留,眉间尺立刻转身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