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鲜血淋漓】
什么是痛苦？ 什么是绝望？ 现场很多人之前看过《熔炉》的电影预告片，也知道《熔炉》的故事讲了什么，但他们以为做好心理准备，当真正开始看这部电影的时候，他们才明白，所有的准备根本就什么都不算。 片头一开始是一个小男孩自己走到火车轨道并自杀，引人联想，奠定了全片的基调，气氛阴沉，如同天气预报最初一开始说的，零下一度。 而这也是一个伏笔，从燕京到雾津教书的美术教师姜仁浩由于路滑不小心撞死了一只野鹿，而此时此刻同样的发生了一个小男孩被火车撞死的事故。 很明显，敏感的影评人，电影人就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对比，那个小男孩和野鹿一样，为后面的那些禽兽不如的校长及行政室长一样，他们蹂躏一个孩子犹如踩死一只蚂蚁。 从一开始充溢着一种阴霾的不详之氛围，地上的鲜血是野鹿的。 那鲜血淋漓，并没有出现小男孩的鲜血。 …… 就是这样故事继续，男主角林浩来到雾津市，好不容易找到一所聋哑学校，但是却发现气氛阴沉，本该活泼的年纪却十分沉默，甚至不敢直视人的眼睛。 电影镜头继续，教室里面学生们正画着画，一个少年低着头走了进来。 林浩问道：“开始上课都多久，你怎么才进来啊？” “我在叫你呢。” 林浩伸手拦住少年，少年这才抬起头，望着林浩。 因为他听不见。 抬起头那一瞬间，那脸上的伤痕，那沉默的眼神，让现场所有的观众都一惊。 这里面也包括坐在下面的包十一，包十一眼神一凝，怔怔地望着那个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着大荧幕镜头里面的那个自己。 不，应该说不是他包十一，而是民秀。 …… “你说民秀啊。” “那小子的弟弟几天前因火车意外死了。孩子现在肯定是魂不守舍的，仅有的弟弟死了，你说他能好到哪去呢。” 知道故事情节的非常清楚，现在镜头里面说这话的林保贤老师就是性侵虐待民秀兄弟的人，可是现在他就是这样很平常地说着那个片头那个小男孩的死。 很快，并不知道《熔炉》故事的观众，也知道了。 “砰”地一声巨响，包十一就那样狠狠被撞在那铁柜上。 包十一缩在角落里，脸上一片血污，淤青血迹，望着那位林保贤老师。 “民秀啊，用那种眼神看老师是不礼貌的哦。” 那位林保贤老师让包十一起来，然后”啪“地一耳光甩在包十一脸上。 一巴掌！ 又狠狠一巴掌！ 就那样打着，狠狠地打着。 那声音听着让现场的观众都头皮发麻。 “站好，挨打的时候也要注意礼貌，我教过你的，对吧。” 就那样打着，反复地打，又一脚踹上去，狠狠地踹上去。 “啊——” 包十一痛苦地叫了一声，那无声地痛苦，脸上的泪水，颤抖的声音，撕开了那鲜血淋漓的伤口。 …… 鲜血淋漓，真正的鲜血淋漓。 半夜走廊里面女孩痛苦的哭声，那一声声凄厉声音。 办公室少年被一遍遍地殴打，那位老师的那一句“民秀啊，你怎么不懂老师的心呢，对老师敞开你的心一起好好过，好不好”。 智障女孩被男主角从窗台上抱下来的那一刻害怕，痛苦挣扎，却是只能发出“啊啊”地声音。 这一幕幕的画面如同活生生撕开的伤口，鲜血就那样流了出来。 那红色的液体从心里面流了出来。 这只是最一开始的痛苦和绝望，已经压的现场的观众喘不过气来。 观众们心在颤抖，那颗心在熔炉里面煎熬。 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此刻他们内心的绝望和痛苦远远没有那些孩子所承受，经历的更痛苦，更绝望。 …… 观众们知道了在那个道貌岸然的学校，却隐藏着深深的肮脏行为。 校长和行政室长的双胞胎兄弟依仗着人脉的宽广和学校产权的拥有者，不惜专门针对孤儿和智障人士的子女妍豆和琉璃进行惨无人道的性侵害。 买通刑警和学校的保安，放纵他们的为非作歹暴行，让幼小的孩子们受尽凌辱和折磨。 还有另一个为虎作伥的老师朴保贤对贫穷而聋哑的民秀兄弟进行更为变态的性侵害，而那个片头的小男孩，就是民秀的弟弟。 由于无法忍受如此的疼痛和折磨，选择在铁轨上自杀。 …… 性侵，虐待，殴打，并不是冰冷的字眼，也不是简单的讲述。 那是眼前活生生的画面，那场面非常血腥和暴力。 厕所里面，妍豆拼命地挣扎，痛哭，但是那个禽兽捂着她的嘴，脱下裤子。 一脚又一脚地踹上去。 而办公室里，又一幕在上演…… 还有民秀赤裸着上身倒在地上，满脸伤痕，然后又被扯着头发，狠狠地…… 狠狠地…… …… 毫无疑问，曾胜导演并没有回避这些画面，就是这样赤裸裸地将那些衣冠禽兽的暴行公之于众。 这比小说，比陈述，要来的疯狂，要来的恐怖。 但如果这样的画面算恐怖，不应该出现在观众面前，那么那些更恐怖的暴行就应该出现在那些孩子身上。 这些暴虐的画面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撕开，疯狂地撕扯。 那些孩子面对着镜头，用手语无声痛苦地呐喊，再回忆经历一遍那绝望的痛苦。 熔炉里面那红色的液体在疯狂，最后的疯狂呐喊。 一遍又一遍，那一声声“啊啊啊……”是最绝望，最痛苦的声音，在观众耳边出现。 颤抖，场下的观众都在颤抖，发自窒息的颤抖。 痛苦，绝望，窒息在整个现场如撕开的伤口。 现场鲜血淋漓，一个个的心都被撕得粉碎。 …… 他们不知道那样的经历究竟有多痛苦，有多绝望。 绝望到一个身体虚弱的小男孩，遭遇那样的事之后，走路都难受，然后走到铁轨上，结束那痛苦。 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那绝望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