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愁苦日子
乌鸦寨这名字本身就不怎么吉利,寨子里的人们却将所有不好的事情,通通怪罪到秋娘和她怀里的小小凡身上,从那时候开始小小凡就成了公认的扫把星。 秋娘也知道他们怪罪的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东王府事发,导致西荒试炼的失败,自然这些寨子期盼的神仙们也没能如期而至。 做不了神仙的生意,自然是白等了二十年,也有可能还要再等二十年,前后就是四十年的岁月,靠打猎物来弥补缺口?只怕多少都不够。 迫于秋娘神仙般的能耐和狠辣,小小凡从一开始就成了乌鸦寨惹不得的主,安稳的从小小凡变成小凡,再后来又从小凡变成了凡爷。 其实凡爷并没有欺负人,在他认为那些事都只是纯属偶然罢了。 比如大热天的时候,一样光着屁股往河里跳,自己屈体向后两周半那姿势多优美,可到了铁柱,就一头栽在了河里的石头上,直到现在还是傻缺一枚,除了吃,就只会流口水。 石头他爹明明是酒喝多了,被他自己撒尿给滑到摔死的,凡爷只是恰巧路过而已,难道这也要怪在他头上? 还有豆根叔家的房子本来就很破旧,自己只是提醒他修一修,别万一塌了砸到人,豆根叔后来都已经被救活了,是他迷信凡爷是个扫把星,一生气又脑淤血死了,谁又没碰他一指头。 阿大家的媳妇好不容易怀了孕,走路都祷告不要碰到扫把星,谁知道刚念叨完,一抬头就被吓流产了,你说这走路也得罪人,还有没有天理? 再后来凡爷长大了,自然也懂事多了,所以才经常去敲寡妇家的门,只是想上门道个歉而已,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责任,人家都已经是寡妇了,宽慰一下总是好的吧! 没多久,寨子里的寡妇们全都被乌谷长老收入了后宫,说是不能让扫把星给糟蹋了,为此那些寡妇们都感恩戴德,拿乌谷长老当救命恩人看待,忙得那老不死的裤子都提不上了。 墨凡越说越气:“我无数次让乌谷老头改了寨名,他那么喜欢乌鸦怪谁,媚儿你说,少爷我这可曾欺负过谁?” 媚儿虽不怎么爱说话,但照例也得夸几句,不然晚饭没着落:“君子动口不动手,杀人不用刀,少爷威武……”。 腊rou,无疑是家里最提神最让人垂涎三尺的食物,厚厚的脂肪,坚实且富有弹性,在古意盎然的洞口前悬挂着。若干天难得的好时光,蓝天云层中洒下的金色阳光,也能让腊rou的油渍熠熠生辉。 经过媚儿一整个时辰的加工,翻炒,美味而优质的蛋白质,被不饱和脂肪酸激发出强烈香气。若有微风,那香气会眷恋般地钻入人的口鼻,这饱经风霜的腊rou,依旧在每日早中晚餐时间,被煎煮炸烤着。 墨凡和媚儿总能在恰当的时机找到自己的座位,炒腊rou,无疑是木柴和火焰的爱情结晶,唇齿与手指的默契配合,让这温暖热情的rou香瞬间迸出又随即粉碎,只留下扑鼻的香气…… 媚儿发现少爷每次将这种舌尖体说给自己听,自己都能多吃好多,她知道是少爷换着法子想让自己多吃些,身体就会暖和些。 墨凡将栅栏挡在洞口,又盖上一块大木板,没有办法将所有的寒风都挡在外面,所以仅有的几块毛皮是主仆二人唯一的避风港。 也试着在洞里生火,除了呛一鼻子灰之外,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搞不好还会一氧化碳中毒。 “该死的不愁山,竟然连野棉花也不长,少爷我明天去猎两头熊瞎子,就不信大活人还能生生给冻死不成?”说着话墨凡将媚儿往怀里拉了拉,又将她后面翘起来的毛皮掖好。 毛皮是秋娘留下的遗产,被那提不上裤子的老不死的洗劫后,就只剩了一铺一盖。 “你连只野鸡都打不着……”媚儿将头埋进少爷的怀里,这是她的习惯,因为秋娘的怀从来不给她拱。 媚儿把玩着少爷胸口挂着的玉玦,他说是上苍赐的生下来就有的,也是唯一能证明他不是扫把星的东西,只是不愿意拿出来而已。 少爷还说,活着没有必要非得去证明什么,活着就是活着,难道证明了就能改变什么就能不死吗?媚儿觉得挺有道理,秋娘就证明过她很强大,但还是死了。 “少爷我脑子里有绝世武功,只是不屑去练罢了,那都是粗人才干的事。” “是秋娘不许你练,她怕你露了馅遭人迫害,她说你要是练了,乌谷长老就能看出来。” “秋娘只是想让我安生活着,我也是那样想的,可是我思来想去发现行不通,秋娘走了咱们就只能坐吃山空,而且被他们这么下去,已经就要空了,没了秋娘咱们好像活不下去。” “不怕的,有媚儿在。” 墨凡不知道媚儿哪冒出来的一句,这一下把他给感动的。 捏了捏媚儿通红的鼻子道:“我把你送给隔壁寨子的黑石长老吧?那老头经常背着我来看你,你给他当女儿总比给我当婢女强,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抽了,你这么黑。” 媚儿的眼珠子一转,将头埋在少爷怀里就不愿动弹了。 墨凡很自信这丫头是不可能离开自己的,但是大老远看那黑石和她说话的样子,很是不对劲,如果媚儿刚才点了头,墨凡不介意天天到黑石长老家门口充当扫把星,也许又能制造一个意外也说不定。 敢打我家媚儿的主意,他是嫌自己不够老,没活到土里去。 “秋娘临死前让我照顾好少爷,我答应她的事情会做到的。”媚儿想给少爷一个定心丸。 墨凡仔细回想了一下,秋娘明明是说让媚儿保护好自己,那话说的简直是将自己往老鼠洞里踹嘛! “你不好好吃饭,又黑又瘦的,正该发育的时候可不能没有营养,发育不好以后还怎么嫁人?该吃就吃别不舍得,少爷我明天就去趟山里,看我如何大显神威。” 虽然嘴上逞强,鬼才想去山里,冰天雪地的,可是总不能这么混吃等死下去,过些日子连草根都没得吃了,少爷当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盯着墙壁上那张古朴的巨弓,那张弓在秋娘的手里就像是个玩具,拉个满月跟玩儿一样,或许日后自己也可以。 时值深夜,媚儿觉得少爷的怀里有些guntang,她从来都是将脑袋杵在少爷怀里,所以对于怀里的温度她再熟悉不过了,虽然怀里热乎一些,她睡着就暖和些,但是她不习惯这种温度。 当她扒开了少爷的青布棉袍,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并不是因为闻到了血腥味,媚儿才觉得鼻子酸酸的,而是少爷明明挨了鞭子,被揍得这么惨,还硬撑着,就是不想吓到自己,不想让自己为他担心。 拍了拍少爷的脸颊,许是已经烧迷糊了,再烧下去,只怕不死也要变成一傻子,媚儿起了身,在洞口外迎着大雪给少爷煎了药,又将少爷扒光,内服外敷了伤药,一直等到烧退了,才放下心来。 将盖在少爷上面的毛皮掖好,既然发烧了,就给他一个人盖着吧! 收拾妥当,媚儿便拖着瘦小的身板,迎着风雪,一步一步朝着寨子里走去,她想去寨子里看看,还有没有喜欢发烧的。 直到次日晌午,墨凡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好一番整装待发,像是交待后事一般,连秋娘的遗物藏在哪个墙缝里,都告诉媚儿了。 如果墨凡此时经过寨子,一定会发现,寨子里所有的房顶都被揭了去,而那恐怖的始作俑者,正是那位还在被窝里睡得香甜的黑丫头。 墨凡对媚儿的无动于衷很是生气,他原以为媚儿会撕扯着大喊着不许自己去,然后自己再吟上一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刺激她一下,就不信这丫的不哭,结果却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不愁山之所以叫不愁山,听秋娘说是因为那条不可跨越的鸿沟,将荒域和玄黄大陆阻隔开来,除了每二十年一次的西荒试炼的那些日子,平日里两域之间打不了仗,没有什么战火硝烟,自然可以叫不愁山。 但是墨凡觉得这山就该叫愁山,双手都放在裤裆里还他妈冷,冰天雪地里逛荡了大半天,除了头顶上那只看着就讨厌的黑鸟外,连个活物的影儿都没。 到处雪白一片比自己脸都干净,抹了一把被冻成冰碴子的鼻涕,重重甩到雪地上,他最恨别人的脸比自己干净,就算你是雪地不是人,那也不行。 墨凡觉得这一把鼻涕不够,掏出自己的致命武器就往雪地上滋了起来,要不是你们这些该死的雪,没了腊rou起码还有野菜可以吃,融化吧!谁让你们得罪了我凡爷。 顶着被媚儿嘲讽的风险,讪讪的回了家,都说了是挂心她才赶回来的,怎么还用这种鄙夷的眼神?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别以为凡爷我看不出来。 墨凡很生气地骂了媚儿几句:“你丫真黑,你脸黑脖子也黑哪都黑”,见媚儿居然不生气,又逼着她喝了一大碗rou汤,自己总算才消了点儿气。 难道是撑着了,怎么还掉眼泪了呢?算了,抱抱你丫的也是为了取暖,别指望是别的。 “你早掉几滴眼泪不也省我的力气,死犟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掉?一点做婢女的觉悟都没有。”墨凡一边抱着哄着媚儿,一边呵斥道。 “呜~呜~,我又不知道你是想让我哭给你看的,你也不直说。”媚儿哽咽着应了句,她觉得很奇怪,明明挨骂了却感觉不到,而且少爷还是骂自己黑。可他耍着心眼逼着自己喝这碗rou汤,自己却哭得稀里哗啦的。 墨凡将媚儿弄哭之后又哄得她笑到肚子疼,直到自己觉得很有成就感,才意犹未尽的决定放过她。 站在洞口前将巨弓拉开,也不放羽箭,就这么杵着,他知道如果想修行父亲放进自己脑子里的东西,起码得先有把子力气才行。 直到晚上抱着媚儿取暖睡觉的时候,他脑子里依旧在思索武图里记载的炼体法门,都快活不下去了,当粗人就当粗人吧! 以后人家骂自己粗的时候,自己大不了承认就是了,男人总不能说细的好,粗才有充实感。 自己YY一下而已,怎么这丫头的脸这么红?要不是天这么冷怕你丫冻死,我才不想这么挤着,翻个身都得掖几下,这冷风也真他妈的,无缝不钻。 等自己不这么废柴了,就给她弄张席梦思再给铺几层老虎皮,偷偷用手伸进裤裆里比划了一下,也不小了该分床了,再这么睡下去容易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