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囚牢
玄门演武台上,流光溢彩,刀剑闪烁,时而传出铿锵之声。 在四方宾客的喝彩声中,一出自裂天剑宗的弟子一剑将对手逼落台下,收剑独立。他已经连赢三场,此时的他将剑背负于身后,手上的气窍慢慢停止运转,散去凌人的气势。 “在下十六洞天内门弟子梅落,请裂天剑宗的岁云妖师兄赐教。” 一白衣书生模样的男子摇着翩翩折扇上了演武台。他收起折扇,朝着段青山的方向一拜,而后对着台上的岁云妖一抱拳。 等到段青山宣布开始的时候,梅落又打开了扇子,自顾自得扇了起来。 “这娘娘腔搞什么呢,这么装?真想给他两巴掌。”古小寒看着台上的梅落忍不住说道。 “对头,对头,这小子看着就欠打。”朱义点头附议道。 台上,梅落依旧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岁云妖虽然感到疑惑,不过还是缓缓得提起了剑,指向梅落。他按兵不动,等着梅落先行出手,而后在后发制人。 突然,岁云妖感觉四周的灵气开始变得紊乱起来。他变觉察到了不对劲,挥剑朝着梅落就是一个横砍,梅落脚尖一点,向后跃出一大步,灵巧的躲了过去。 岁云妖见状,右手的气窍开始疯狂的吸收着四周的灵气,他手中的剑泛起青光。剑身上裹上了一层青色的外壳,凭空长了一丈,直接将梅落包裹进了自己的剑围之内。 而梅落则是在之前就一直嘴里小声的碎碎念叨着什么,直到被岁云妖的剑围包围,眼看着剑气当头劈来之时,才收起折扇,大声念道:“山!赦令地清,缚之!” 梅落说完,眉心灵窍骤然亮起,从中分散出数根无形的丝线,凭空捆缚住岁云妖四周的灵气。而后岁云妖变感觉周围的灵气凝结了起来,不再听从自己的使唤,那离梅落咫尺的剑锋,骤然变短了一截,再也威胁不到梅落。对岁云妖来说,更要命的则是他感觉像是背负了一做巨大的山峰,举步维艰。 “啧啧,华宗主,你们十六洞天的这个小娃娃真是胆识过人啊,身修灵窍,却敢对气窍剑修近身施术,真是了不得啊。”十六洞天旁的另一门派的长老对着十六洞天的宗主恭维道。 “哪里,哪里,取巧罢了,你们御剑山的后生晚辈也不错啊,哈哈哈。”华宗主说得很是谦虚,可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止不住。 “这玄术胆敢以山字为头,怕是在玄阶秘术里算是上品吧。华宗主,让一个一窍的弟子就学此术,十六洞天果然财大气粗啊。” “哈哈,入不得法眼,入不得法眼啊。”华宗主还是继续笑着。 演武台上,梅落看着被自己施术困死的岁云妖,心头的喜悦一阵接着一阵,他开始用起了言语攻势,妄图不战而屈人之兵。 台下古念宗驻地内。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一个二三流的门派,得点势就开始洋洋自得,难怪一直是二三流。”古小寒不爽得说道。 “你急什么,你不是常说反派死于话多吗?等着看就行了。”朱义说道。 演武台上,梅落还在喋喋不休,他仿佛胜券在握,丝毫没有注意道岁云妖胸口的灵窍正在一步步瓦解着那些被凝固住的天地灵气。 梅落刚咽下一口唾沫,正准备继续下一个嘲讽的时候,岁云妖挣脱他的玄术束缚,朝他猛地就是挥了一剑。梅落吃了岁云妖满满一剑。剑气狠狠的抽在梅落身上,他惨叫一声,吐着血沫,跌落下演武台。 台下又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叫好声,十六洞天的华宗主气的脸色都青了起来。 “老朱,我刚才好像看见那个岁云妖胸口闪了一下。那是什么东西?”古小寒问道。 “一个灵窍,台上那个小子是个二窍的修士,兼修气窍灵窍。” “那岂不是很厉害。”古小寒对着朱义说道。 “哼,身具二窍,挣脱一个一窍修士的玄术,竟要要花废如此之久。杂而不精,绣花枕头罢了。”朱义随意的说道。 “老朱,这我觉得就不对了。灵窍本就稀少,难道有幸开出一个灵窍不去蕴养它?”古小寒反问道。 “你可以将灵窍当成气窍用,也可以干脆就放弃原先所修,弃武修神。”朱义说道。 “也就是说,上面一个就是只纸老虎,三两下就能碾死?”古小寒问道。 “难不成还是个下山猛虎?”朱义嘬了口酒说道。 “这我就放心了。”古小寒说道。 “你想干嘛?”朱义感觉有点不对头。 演武台上,岁云妖风头正盛,二三流的门派无人应战。一流门派又都按耐着性子等着彼此先出手,所以他大有着力压同辈的势头。 正在这时候,古小寒在离地一人多高的演武台边上放了一坛酒。然后,他艰难地爬上了演武台,抱起酒,走到岁云妖跟前。在场的宾客,看见古小寒的上场方式都大跌眼镜。古念宗驻地内的弟子也都一个个涨红了脸。 “那个,裂天剑宗的小子,我是有主角光环加成的,免得你出丑,你还是自己先下去吧。”古小寒语出惊人。 …… 话分两头,时凡从厢房中出来之后便迷了路,完全不知道该往哪走。他看着四周一层接着一层的云雾和零星的几座蹿出云海的山峰,一时间乱了分寸。这本是玄门特地为宾客腾出来的山峰,而此时此刻,原先此山峰上的人都在那演武台上,只留下几个打杂的下人。时凡找的头晕目眩也找不到戒备森严、遍地禁制的禁地。 看来得换个山峰寻找,时凡如此想到。可这山峰之间相聚甚远。无奈之下,时凡只好躲进了前来此山峰送饭的餐车。 灵兽带着餐车在云间一阵颠簸,晃得时凡直反胃。终于在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折磨后,餐车平稳的着陆。早已在一旁等候多少的厨子有条不紊得开始劳作起来,一箱又一箱的残根冷炙被搬下来车。玄门为了款待四方来客,都选用上等的食材甚至是名贵草药入膳,所以这些所谓的剩菜剩饭在常人看来也是弥足珍贵的。 时凡趁着那些厨子不备,偷溜下了餐车,钻进一个房屋之中。玄门是一个庞大的门派,门中的弟子甚多。其中许多人都需要五谷杂粮,而此时此刻时凡所处的这座山峰就是玄门专门准备饮食的地方。 时凡偷溜进一间又一间的房子,发现除了人头攒动的厨子,就是扑面而来的菜香。时凡急得左顾右盼,心里头七上八下。他摸索着来到一个庭院中,院中停满了就位的餐车,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执事交代的事都清楚了吗?” “明白了,弟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时凡听到远处传来声响,赶忙钻进离自己最近的一辆黑色餐车之中。 来的是两个玄门弟子,一个是一身标准的玄门弟子的派头,另一个则是伙夫模样。那伙夫拜别另一个人,一步越上一辆餐车,手中的皮鞭猛地一挥,那灵兽吃痛,撕拉得跑动起来,带着餐车驶离庭院。而时凡恰好又在那餐车上,他的胃又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在一番天旋地转之后,时凡感到那餐车着地了,便强忍着腹中的不适,从餐车门缝中小心翼翼得往外看去。时凡从门缝中发现,这是一个稍小的山峰,从山峰底部往上看,便能看见其大致轮廓,它仿佛一把利剑刺破大地,像是将死尸死死得钉在地上一般。这山峰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有一个模样怪异的人就地打坐。山峰底部,有一扇由无数链条锁着的石门,门上刻着许多狰狞的巨兽,整座山峰布满禁制,这显然是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时凡看到这副景象,慌张得缩到了餐车的角落。这地方的确戒备森严,可怎么想,这也不可能是藏什么功法秘术的地方。时凡掏出了怀中的皮质符录,紧紧地攥在手中。 餐车晃晃悠悠地驶到石门前,伙夫一个翻身下了车,朝着打坐的四人一拜,从腰间取下腰牌,恭敬得双手承上。石门缓缓的开启,伙夫驾车又重新往里驶去。时凡紧张得忘了呼吸,手中的附录都像是要都被他抓出水来。待到餐车驶入,石门又缓缓地关上之后,时凡手中的符录像是不堪重负一般,一下子便化作了齑粉。 餐车终于停了下来,四周一片漆黑。那伙夫翻下车,一下子便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前辈,小人奉命来救您脱离苦海。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时凡没缓过神来便听到了铁链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过了一会,时凡便听到一个声音,这声音有股彻骨的寒意,像是来自深渊,还夹杂着铁锈的味道。 “他们让你来救我?可有曾告诉过你,你——就是来送死的。” 黑暗中,扑哧一声,车夫的人头落了地,一道血剑溅到了餐车上,几滴鲜红的鲜血更是透过门缝,滴到了时凡的脸上。那灵兽受了惊吓,慌乱得上窜下跳,颠得时凡东倒西歪。时凡一不小心将袖口中藏着的红色药丸丢落了出去,那药丸滑出门缝,直接落在了地上。 那是阎弃子给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