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古念宗
鬼厉云父女在阎子卦的指引下，朝着东方行走了三日。现在他们已经穿过了蜀州，来到了苍溪州。 鬼厉云用手拨开一簇芦苇，鬼潇潇欢快得钻了出去。晨光毫无保留得撒在鬼潇潇稚嫩的小脸上，她转过身往后看去。那是一片巨大的芦苇丛，那些高过她半个头的芦苇和烦人的蚊虫是她一整晚的噩梦。 “阿爹，我们还要走多久。”鬼潇潇别着脑袋，打着哈切问道。 “快了，快了。”鬼厉云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不过他知道鬼潇潇这时候还是想听他常说的这句话。 看着鬼潇潇有点疲惫的模样，鬼厉云心中不忍，走上前去，将她抱了起来。鬼潇潇就伏在鬼厉云的背上打着盹。 …… “阿爹，那是什么？”途中鬼潇潇突然抬起头，伸出手指着一侧问道。 在她手指的方向有一座山，一座巨大的山，高耸入云，苍劲古朴。 “那啊，那叫古念山，苍溪州的古念山，世间仅此一座。”鬼厉云对着鬼潇潇讲解道。 “好大的一座山啊，那山上有人吗？”鬼潇潇又继续问道。 “有啊，山上有个古念宗，独一无二的古念宗。”从鬼厉云的话中似乎可以感觉到他对古念宗的有着不小的钦佩。 “那古念宗的人都很厉害吗？”鬼潇潇接着问道。 “厉害，厉害着呢。‘三绝六门十二宗’，古念宗就是三绝之一。像这些宗派，都能聚一州的天地灵气为其所用，你说厉害不？”鬼厉云笑着说道。 鬼潇潇听后，沉默了一会，她听出了鬼厉云话中还带着一股子酸味，转而抱住鬼厉云的脖子撒娇着说道：“我阿爹才是最厉害的。” “是，是，你阿爹我最厉害了。”鬼厉云应和道。 “咳咳，我古念宗可没有强占苍溪洲的天地灵气。”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等鬼厉云缓过神来的时候，面前早已站着一个老人。 “前辈。”鬼厉云见面前老者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禁大骇。 “不要紧张，我只是想向你借一件东西。”古天佑抬手指了指鬼厉云怀中，那藏有小饭团的器物竟从鬼厉云怀中飞出，慢悠悠得朝着古天佑飘去。 “六窍境！”鬼厉云心中卷起滔天巨浪。没有一丝的灵力波动便能隔空摄物，至少鬼厉云所认识的五窍境界中无一人能做到。 “不要。”眼尖的鬼潇潇发觉了那是藏有小饭团的盒子，情急之下，转过身一把将其抱住。 鬼厉云这时候头皮发麻，他只有四窍境，可不敢得罪眼前的这尊大神，不过看着死死抱住盒子的鬼潇潇还是狠下心来说道：“前辈，此魂魄救过小女，借走此物，将做何用？” “救人。”古天佑看着鬼厉云父女平静得说道。 …… 古念宗，双生峰，一间小竹屋内。古小寒与沛琳面对面的坐着。内屋还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小男孩，十二三岁的模样。 “嘿，沛琳姐，那小子到底怎么样了。”古小寒指了指内屋的小男孩，对着沛琳问道。 “三魂七魄被雷池禁地硬生生扯得只剩下一魂二魄。你说能怎么样。”沛琳转动着手里的茶几，心不在焉的说道。 “虽然前几天我看这小子虽然一副要死的模样，可也没这么惨啊。昨晚发生了啥？”古小寒继续问道。 “你个小屁孩管那么多干嘛。”沛琳摆正了茶几，瞪了一眼古小寒。 古小寒见状，机灵地提着水壶给沛琳抓着的茶几倒满了水：“沛琳姐你就说说嘛，反正古老头下山也没回来。” 沛琳又看了一眼古小寒，拿起茶几滋了一口说道：“几天前他刚被送上山的时候，只是受了重伤，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哎哎，他是不是陆三笑送上来的？就是那个被古老头逐出师门的家伙。”古小寒探起身子，笑嘻嘻得八卦道。 “你哪那么多问题，还想不想听。”沛琳忿忿得砸了一下茶几，溅出几滴水珠，她最烦有人打断她。 古小寒见状连忙乖巧得坐在一旁，只是那双贼溜溜的眼珠子暴露了他的本性。 “他受了重伤，本来随便找人给他度点灵气进去，也就没什么大碍。只是他胸口莫名其妙得有一颗妖兽的内胆，会将他体内的灵气全部吸收。”沛琳说道。 “嘶，谁这么歹毒，对一个小屁孩下手。”古小寒愤愤不平。 “说别人是小屁孩前，别忘了你也是个小屁孩。不过你这话不能这么说，他能活着被送到这，全靠这内丹吊着命。”沛琳有开始转动起茶几，晃动着里面的半杯水。 “然后呢？然后呢？”古小寒好奇得追问道。 “然后嘛，天佑，也就是你嘴巴里的古老头，试图把那内丹取出来，不过都失败了，而且最后一次尝试，使得那孩子的伤势加剧。”沛琳回到道。 “无奈之下，天佑只好带着那孩子去了雷池禁地。想要像救当年的你那样，救那个孩子。”沛琳依旧在晃动着茶几。 “那怎么会这模样？”古小寒继续追问道。 “禁地长老不肯将那东西借出。而且，在天佑跟禁地长老交涉的时候，七戒峰的刑长老突然出现，一掌将那孩子打落了雷池。说是彻底断了天佑的念想，一了百了。”沛琳说着还紧了紧抓住茶几的手。 “刑老狗这个老王八蛋，净他娘不干人事。十年来也没给过我好脸色。”古小寒忿忿的说道。 在古小寒很小很小的时候也误入过禁地的雷池，当时惹得整个古念招了一场大劫，自此七戒峰的人就没待见过他。 沛琳看见古小寒骂街的模样难得没有责备他，转而继续说道：“那孩子被天佑救起来的时候，便成了这模样。” “那现在怎么办？”古小寒问道。 “不知道。不过，天佑觉得是我古念宗亏欠那孩子，昨夜算了一卦，也不知算出了什么，天没亮便下山了。或许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吧。”沛琳说道。 古小寒这时候老实了不少，在听闻内屋那个男孩的遭遇后，不禁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心里也希望着他好起来，这样兴许还能多个师弟出来，以后他应对七戒峰那帮人的时候也好有个帮手。 正当古小寒在思索的时候，沛琳猛地站起身子，手上的茶几不慎跌落，发出咣当的声响。 “天佑回来了。还带着两个人”沛琳对着古小寒说道。 下一刻，古天佑踏门而入，像是凭空出现一般。身后紧跟这鬼厉云父女，鬼潇潇怯生生得看着竹屋内的一切。当她看见古小寒正在贼溜溜得看着她的时候，又把脑袋埋进了鬼厉云的怀里。 内屋，古天佑一脸凝重，他将小饭团从盒子法器中唤了出来。当他看见小饭团灵性十足的时候，也不禁愣了一愣，短暂的惊诧后，古天佑开始用秘法与他交流起来。 客厅，鬼厉云与沛琳各自简单的叙述了一下经过，一旁的鬼潇潇死死得揪住鬼厉云衣角，她很担心小饭团的安慰，但是在这陌生的环境中，自己又害怕不已。 “那这魂魄最终会怎么样？”鬼厉云在知晓前因后果后问道。 “我不知道，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例子。”沛琳如实说道。 鬼厉云感觉到鬼潇潇抓着的手更紧了，他没有低头就仿佛看见了自己女儿噙着泪的模样。 “不过两个里面应该至少能活一个。”沛琳补充说道。 鬼潇潇闻言抬头看着鬼厉云，鬼厉云则是温柔得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潇潇，渡不过四九天劫的灵体不被这天地所容，再怎么苟延残喘，也终究还是一缕孤魂野鬼，熬不过时间的消磨。他魂魄不全，我们又没法帮他渡过天劫，能做都做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 鬼潇潇听着便转身抱住鬼厉云，将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 “轰隆”一道霹雳轰在了竹屋上。惊得屋内的古小寒从竹凳上跌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古小寒慌忙站起，环顾四周，然后往屋外跑去，打算看着究竟，众人紧随其后。 待到众人一出门外，便看见一层又一层的乌云遮盖住了双生峰，乌云下闪着电花，更有几道碗口粗的闪电无视古念宗的禁制直接轰在了竹屋上，炸得竹屑横飞。 “四九天劫！”鬼潇潇脱口而出，“可是，阿爹，你见过这么吓人的天劫吗？” “没见过。”鬼厉云一脸凝重，“从未听闻四九劫还有这威势。” 竹屋内，小饭团感觉自己的魂魄像是被撕开一般难受。古天佑想要将他的魂魄与另一个只剩一魂二魄的魂魄相融，从而得到一个崭新的魂魄。而那一魂二魄刚附着上来，他手中那无人可见的骨质面具便剧烈的挣扎起来，使得他仅剩的魂魄震颤不已。 一旁的古天佑现在却无心思顾及小饭团的异动，他已经感受到头顶那股莫名强大的威压。若是仅凭眼前的这小家伙，绝技无存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