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许桂花自定终身
许桂花连续两天都没有看到李少山,好生郁闷,晚上想去找她,但都被她妈堵着,总有事要她干。一会儿是准备衣服,一会是张罗行头,反正她一动,她妈就一定有事。她怀疑她母子俩在做啥文章,她问李翠莲:“妈,为啥我去找我哥,你的事就出来了?我哥他又故意躲着我,你们究竟有啥子事瞒着我啊?” 李翠莲说:“马上就要开学了,你认为你哥象你一样一天到晚没事干。你不小了,别一天到晚这走那里逛的,收拾好行装,准备开学了。” 许桂花觉得事情不象她妈说的那样简单,她有一种预感,小鱼儿哥他变卦了!晚饭后,她悄悄地来到李少山家,但那条黑狗却不卖账,老远就狂吠起来,李少山对许大勇说:“爷爷,可能是桂花来了,你就说我到外队治病去了。” 许大勇会意地点点头。 一会儿,许桂花在黑狗的陪同下进了屋,问道:“爷爷,小鱼儿哥呢?” 许大勇故意问道:“他到河那边去了,不知要好久才能回来。你找你哥有事儿?” 许桂花大方地说:“哦,没事,我就想和我哥说说话。” “哦,那你明天再来吧。我叫他在家等你。” 许桂花好不扫兴,说:“好嘛,谢谢爷爷。” 她一边走,一边想,他李少山不可能每天都会有事吧,他应该是在故意躲着自己,这才两天的功夫,他咋变得如此的快?她百思不得其解。回到家中,她写了一首小诗,折成燕子状,她们以前都是这样折的,又折转回到李少山家。那黑狗依然是先一阵狂吠,然后又热情地把她迎接进门。她把那首诗交给许大勇,说:“爷爷,李少山回来后,请你一定要亲自交给他,他看了会明白的。” “好,我一定亲自交到他的手上。” 许桂花一走,李少山迫不及待地打开那折成燕子状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荷塘蒙胧藏春意, 花朵未现已怀春; 想那塘中有情鱼, 昵在叶下不离身。 李少山一眼看出是一首多情的藏头诗:荷花想你! 李少山一阵激动,眼泪不自觉地掉落下来。 自从李翠莲mama打过招呼后,他就开始认真思考他自己和许桂花的事来。从自己在床上躺了几年醒来,荷花就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一晃已经六七年。现在自己和桂花都已经长大了,俩人都相互依恋着对方,是真正的如影随行。前两天,他俩在狭江边上,当着河神许愿,立下了海誓山盟。怎奈mama她棒打鸳鸯,粉碎了自己和桂花的美好憧憬。那晚的柔美情怀,成了一个大大的肥皂泡,美得太过短暂。 也是mama的话,使他醒悟了,自己是不应该太过自私,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因果得失。她说得对,是应该为荷花meimei考虑考虑,让人好心好的荷花meimei找个好人家。再说,他觉得李翠莲就是自己的亲mama,自己是吃她奶长大的,自己就是李翠莲和许长江的亲儿子,荷花就是自己的亲meimei,如果他俩真的结了婚,会不会被人笑话,也未可知的。虽然他也曾有过一种爱她,想占有她的冲动。 于是,他就在桂花的便签上回了两首,叫爷爷第二天送了过去。 (一) 八月桂花香十里, 花香惹得蝶蜂飞; 予欲采蜜恨无翅, 丹桂树下空折枝。 (二) 鱼儿急,鱼儿茫, 鱼儿不敢进荷塘; 同奶吊大亲兄妹, 鱼儿不敢乱纲常。 若将亲妹扶上堂, 恰似青山压荷塘, 搬山填塘已勘谬, 兄妹结婚更荒唐。 李少山直接回绝。正是:梨花带雨浓春意,莲花仙子自多情。 许桂花见了李少山的回话,又喜又气,喜的是他把自己当成了许家人,认mama为亲mama;气的是他李少山就象半岁孩子的脸,变得可真快,才一两天就变卦不要我了。他居然言而无信,自食其言。又转念一想,不会吧,是不是他在试探我对他的诚意也未可知,他似乎还有什么难言之隐?许桂花也没去过多的考虑,她并未就此作罢,她还要试试他李少山。“我就不信他是铁石心肠。”许桂花想。她又写了二首,交给了爷爷: (一) 桂花荷花都是我, 非桂非荷更非塘; 你我并非亲兄妹, 理名正份不荒唐。 (二) 荷叶碧绿映池塘, 花红婆娑舞氛芳; 任其蜂蝶回来去, 绿叶还碧花自芳。 最恨蜂蝶疯狂处, 花残叶落神韵伤; 愿君永作护花神, 红花绿叶伴君傍。 李少山深深地被荷花的真情感动了,但是,翠莲mama在旁看着呢。李少山断不敢再有非分之想。mama说得对,应该先让桂花meimei选一选,如果有好人家,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让她有个好的归宿。 许桂花就是许桂花,她见李少山这两天既不回她的话,甚至还尽量躲着自己,干脆直接找他把话挑明,看他是怎样变的心,岂不更好?她想。 这天,她搞了个突然袭击,直接把李少山堵个正着。 许桂花问李少山道:“小鱼儿哥,不,少山哥,你为啥这两天总要躲着我啊?我会把你吃了吗?” 李少山不认账,他说:“我……我没有躲啊,我为什么要躲你啊。” “再过两天你我都要去读书了。我想把我俩这几天争论的事情说个明白。”许桂花直截了当地说“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我要说的事。” 李少山欲言又止:“我……” 桂花定定地说:“我要嫁给你!” “这……这是不可能的。我一直都把你当我的亲meimei的。”李少山当即回绝说“你听说过亲兄妹能结婚吗?” 许桂花气坏了,她质问李少山:“你一个大男子汉,说话咋就不算话?你在狭江边上是怎样说的,你是怎样发的誓?你话说了才三天,咋就变得如此之快?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是一个说话不算话,而变化多端的二货。” 李少山心如刀绞,他强忍住委屈的泪水,慢声说:“荷花,你听我说,我们现在还太年轻,才18岁,现在谈婚论嫁为时尚早。再说,我们还要去读书,这几年下来,我想,会有很多变数,要吗是你,要么是我,不是吗?” 许桂花可没有李少山想得长远,她只认现在。她定定地说:“我是永远永远也不会变的。我这一辈子就只认定你这一个男人,无论你怎么变,我也不会改变的。请你记住,如果你确实变了,我也绝对不会嫁给别人。” “荷花meimei,你想过没有,我只是一个多灾多难的灾星,你看我才十几岁,就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苦难中度过。今后还不知有多少灾难在等着我呢。”李少山尽量找托词,“如果我真的是灾星,我怕连累了你。” 桂花说得很坚决:“我不管你是什么星,也不管你今后会有什么灾难,我都会义无反顾地陪着你。” 李少山见许桂花如此坚决,也很受感动。李少山满含热泪,他搂着桂花的双肩,慢慢地说:“即便是这样,现在也不能定下来,因为现在我们们首先是要完成学业,一切以大局为重。等三四年后,如果你还没有改变初衷,一就都是顺理成章的了。” 桂花说:“好,那就一言为定。”因为李少山说的是她不改变初衷,并没有说他本人,说明他是一定要等她的。 李少山再也忍不住,热泪长流起来,动情地说:“一言为定。” 许桂花掏出手绢,轻轻地擦去李少山的眼泪,在李少山的脸上轻轻一吻,方才离去。这件事告一段落,桂花也就放下了心,从此再不干扰李少山。 侧边二嫂对李翠莲说:“翠莲,你家许老师的头痛病又犯了,在医院呢。” 李翠莲应了一声:“唉。”回屋收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