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任重道远十年一树
天无其道,又有其道,因果循环,邪不能正,至强无终,有争必血。 上一任的扶桑琴主人如何的滔天,将整个世界踩在脚下,一琴横行,双手遮天,此等杀戮,人命如蚁,他可是得到了什么?最终落了个不知是人是魔。 我明白一切。 但一切能阻止吗? 扶桑琴已现世,风雨正酝酿,人心之野,眼前不容有障碍。 我能做些什么? 天下之大,高峰重重,路险有阻,浓雾笼罩。 我的使命又是什么? 师父说以刀换琴,这是叫我拥有还是去毁灭? 我又不明白。 责任逃避不了,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前行。 还有我心中的江湖,在这一场大洗牌中,能活下来,还是就此彻底yin灭... “你犹豫什么?”罗药儿不明白的问。 我转身看着那扇复杂纹理的图,“我该怎么做?” “用你的正义,做你力所能及的事!”夏蝉过来道。 “正义...”我不觉有些自嘲。 正义这个词,其实在如今的天下有些可笑,就如同江湖不需要行侠仗义,只需要各保其命便好。而传说中的正义,已成了心中自己的想法,就算做出来,也只是个人的行事风格,跟这个世道世风无关。 正常中的不正常,姬桓已经是个例子,我不想再做第二个姬桓,世界的关注对我来说是负担,我宁愿背负着一座黑山去行走,也不要正大光明的一身白。 我转身向轩外去,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哎你去哪?怎么突然就走了呢?”罗药儿在后面跟着问。 那夏心夏蝉笑道:“她有了自己的选择了。” “那你们呢?现在就出去吗?”罗药儿又回头问她们。 “等烽火四起之时,便是夏心夏蝉出轩之时。” “好啊!那到时候我找你们来玩啊!”罗药儿跟了上来向后面喊着。 出了轩,林风习习,一轮斜阳,竟是已近黄昏,罗药儿看了我一眼,歪着头问道,“灵寿城中就要‘打仗’了,你有什么打算?” “打完了再走。”这就是我的打算。 “呵!你倒还真仗义,”她笑了起来,又话头一转,一掌将对面的树叶击飞再擎着向我,“不过,你是想看看能不能炸出扶桑琴吧?” 我头也不抬绕过围墙往南,后面的树叶落在了地上,她又跟了上来,再一掌,“我说得对不对?” 我侧身避过继续走,“怎么说?” 她又一个转身拦在我前面两掌齐出,“越是乱越有可能扶桑琴出现,炸一炸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现如今扶桑琴已不是什么秘密!” 我一个闪身再往前,“看来你已经有了计划了。” 她再追了上来,这次是化掌为爪,直取我右肩,爪风疾利,我一个转身面对着她,她急忙收手看着我不动,“你为什么不还手?” 我道,“说罢,你又有什么坑蒙拐骗的好计划。” “呵。”她笑了一声,收爪在我额头上一点,神秘的道,“不能告诉你。” 不说?看着她不动,是探视。北辰镇上的智斗恶霸,流碾墟里的一掌全场,她一次一次刷新我对她的认知。 “罗药儿,你实力不浅啊...” “彼此彼此...” 两两对视,我们相互看得深沉,她藏得深,我也是不浅,忽然我背后的小桥上传来一声问,“你们在干什么?” 我一愣转身,桥上的对面站了一个人,紫檀锦衣,不露自笑,带得天色也一暖,是姬桓。 罗药儿呵笑一声,手搁在我肩上,看着那边的姬桓问我道,“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有人欺骗了你,你会怎么样?” 我眉微皱,这个问题似乎问得是个问题,不过我解决问题的手法一向是干净利落。 我转头看她道,“那就打折她,再问问她为什么欺骗,最后让她再也不能欺骗...” “喂喂!”她有些害怕了,放下了手慢慢往后退了一步,“别乱来啊,我们都是女孩子,不能打打杀杀,要文文静静,不然嫁不出去...” “哼!”我冷笑了一声,双手抱肩上下扫了她一眼,“你讲什么笑话呢?跟我说文静?先把你身上的暗器给我卸下来,再把腰上的那把软剑给我扔掉,我们再找个绣楼好好理论理论什么是文静。” “呵呵...”她讪讪,摸着腰间的锦带软剑往后退,又一个转身跑了,溜到围墙那边声音传来,“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降服你!!” 围墙那边的树叶飞动,一路远去,我看了一阵,又向桥对面的姬桓那里去,他还在等着。 逍遥府里除开姬桓原有的那五人,后面我们来的三个都是不简单。 圣无辞不简单,越是无为越是看不透。 罗药儿更不简单,身份和立场看不透,那一把锦带软剑绝非常物,寻常之时看起来只是一根腰带,但只有靠近了或是无意间触碰到了,才是知道其中玄奥。 我,本身就带着不简单的遗命 而现在,从流碾墟一行回来后,我又是对南荣菱儿有着新的认识,她,似乎也不简单... 过了桥,姬桓问道,“从哪里过来的?” “玲珑轩。”我答着,但话说着,又突然好奇他对玲珑轩有什么看法。 “嗯。”他点头往东走去。 我又问道,“玲珑轩里的那盘棋你知道吗?” “知道。”前面是园林,他替我拂开一根树枝道。 我没有说话,半晌,又道,“我破了那盘棋。”话说着,心中也是不由得一沉,这盘棋,第一个受损的便是中山国。 他一笑,“你害怕吗?我陪你走。” 我转过了头不知道怎么说,他又道,“各国使者已送了帖子来,明日要去蹴鞠场蹴鞠,你去吗?” 我压下心中的不安问,“宫中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他道,“三日后我带你进宫去你便知道了。” 我停了下来看着他不动,“什么意思?” 他停下转身看我,又笑了,“带你近距离的观看,你能看得更仔细些。” 我看了他两眼,又继续走,他问道,“明天的蹴鞠你去吗?有很多人到场,你也可以认识认识。” “那就去吧。” “要叫上药儿姑娘吗?” “当然!” ... 一阵沉默后,我看着眼前的一棵庞大老桑树,觉得很稀奇,问道,“这树长了多少年了?怎么这么高?” “十年。”他道。 十年... “逍遥府建了几年?”我又问。 “十年。” ... 十年前我六岁,他十四,十四便是独立,也难怪他现在的淡薄心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