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手是手铐的手，铐是手铐的铐。 全不锈钢，厚重狰狞，掷地有声，似乎随时就要咬在他手腕上。 他哆嗦着低头蜷缩在椅子里，不敢动弹。 “你自己老实交代吧！” 穆莎莎慢慢坐下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脸上正气凛然。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人民政府的政策你是知道滴！”卢伟咧嘴呲牙。 此言一出，柳岩和穆莎莎同时一愣。 原本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肃杀气氛，一下子垮了。 “咳咳！”穆莎莎恼怒地咳一声提醒猪队友。 卢伟一副哈奇士脸赶紧赔笑。 柳岩憋着不敢笑出来，这小胖子警察是不是百度贴吧上多了，网上的口头禅顺口就来。 这一笑，紧张就消去了大半，他偷偷瞄了一眼穆莎莎，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昨天在肯德基外面的那个女警吗？难怪有点眼熟。 缓过口气来，柳岩越想越觉得不对，自己似乎没有必要这么害怕。 如果警方掌握了什么证据，直接抓捕就是了，何必费事？ 看来自己要先稳住，可不要别人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吓得屁滚尿流一股脑都招了。 “你、你们有逮捕通知书吗？”柳岩恢复了点胆气，犹豫了一下问道。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东西，凭直觉认为警察不能平白无故抓人吧，总得有个手续什么的。 “还通知书！你小子香港电影看多了吧？”穆莎莎板着个脸，装出老气横秋的样子，拿着手铐铛铛敲了两下桌子，“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前天晚上八点你在地方？” 柳岩小心肝一颤，果然！ 这不正是他去快发外贸偷东西的时间吗？！ 穆莎莎敏锐地觉察到他瞳孔猛地一收缩，脸部表情急剧变化，顿时知道有戏。 她心里暗笑，今天你落到jiejie我手里，插翅也难逃了！ 今天她瞒着所里老马他们，撺掇暗恋她的卢伟一起，私自去抓了柳岩回来，就是试图恐吓一下，逼他自己招了。 这时候，走廊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柳岩慌乱中无意间发现，这个胖警察眼睛一直不住地往背后门外偷瞄，似乎在紧张着什么。 柳岩奇怪地注意起他的胸牌，发现他警服胸牌上赫然写着“技术科-卢伟”。 这下子他心里大定起来，这个人完全不像是办案民警啊。 难道是自己昨天侧身而过时，多看了一眼那女警的凶器，她就拉了个同事吓唬一下自己？不至于吧？ 这时候门一下子推开了。 “穆莎莎你们在干什么？！简直是胡闹！” 一个高瘦的中年警察怒气冲冲地进来，后面跟着两个躲躲闪闪的年轻警察。 “曹所长！”两人赶紧站起来。 穆莎莎镇定无比，而卢伟脸色发白。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带人回来了？老马知道吗？”曹所长面色不渝沉声问道。 穆莎莎站得笔直：“报告钱局！昨天快发公司失窃案，此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这位领导！”柳岩也不傻，一听就知道这两人肯定是没走正常程序，立刻站起来大声嚷嚷起来，“我抗议！我冤枉！” “好啦好啦！死人啦？瞎叫唤什么！”穆莎莎眼睛一瞪，柳岩立马脖子一缩。 “小穆你什么态度！”曹所长呵斥道。 他使了个眼神，身后一个警察立马上来把穆莎莎挤到一边，热情洋溢拉着柳岩，拍着肩膀和蔼说，“不好意思啊，小同志，今天这事情可能是有点小误会，这样，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去……” 这时候门外又响起一个焦急的劝阻声： “哎！黄记者，黄记者！这边没什么——” “吱呀”门被推开了，一个拿话筒的短发女孩探头进来，身后跟着一位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穿着市电视台“法治在线”节目组的蓝色T恤衫。 一屋子人傻眼了。 “曹所长，你们这里是……”女记者灵巧地闪身进来，摄像机的镜头毫不客气地对准了傻乎乎的柳岩。 “哎呀，黄大记者！——”曹所长心中暗叫不好，这小姑奶奶怎么也来了？！赶紧热情地上去用力握手。 这黄记者历来行事泼辣大胆，后台又硬，最近更是接连曝光了好几起案子，都是基层执法机构违纪行为，各部门领导唯恐避之不及，这回自己真真是撞枪口上了。 这时，两个民警其中一人一个箭步挡在摄像机前，呵呵傻笑。另一位眼疾手快，一把抄起手铐麻利地塞到了衣服兜里。而柳岩、穆莎莎和卢伟根本没反应过来。 “莎莎？”女记者发现了后面的穆莎莎。 “小梅？你怎么在这里？” 两个年轻女孩惊喜地拉着手，本来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消弭了。 黄梅是穆莎莎的高中闺蜜，后来转学到外省了，已经多年不见。今天台里安排来突击采访基层派出所的，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老同学。 趁着这边聊起来了，收手铐的那个民警轻手轻脚，想护送柳岩出门，柳岩也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戏，看样子是放人了，见好就收，也跟着准备开溜。 两人脚还没迈出去几步，这边穆莎莎眼尖发现了：“柳岩你给我站住！” 所有人暗骂穆莎莎不懂事，有什么事情不可以等记者走了再搞吗。 “穆莎莎！”曹所长撑不住了，沉声喝道。 “哦，这位是？”黄梅敏锐地捕捉到异样。 穆莎莎心中认定了柳岩就是小偷，眼看案情马上要水落石出，哪里肯就此放过？ 她只假装没看到曹所长脸上乌云密布，知道自己事后免不了一顿痛骂，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把揪住柳岩，当下对着镜头简略介绍了一遍案情。 这诡异的经过，听得黄梅两人一愣一愣的。 黄梅也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只隐约觉得曹所长几人着急想送走眼前这个“嫌疑人”，行为十分可疑，其中必有猫腻，难道曹所长公然庇护犯罪分子？ 她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这一联想，立刻热血沸腾，发誓一定要彻底曝光此事，还尚海一个朗朗乾坤！ 于是镜头话筒马上对准了柳岩，接着就是一顿言语犀利的质问。 这下子可把柳岩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