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道回府
吃完饭，董四问：“今天先干什么？” 洪立帆说：“坐着等消息，准备接受各种挑战。” 话音未落，这座楼的房主来找主事的。洪立帆一看是做舅舅的那个老房东，就有点奇怪，房租五十万早就一次性付了，也没有什么需要交涉的事情，这个时间他来干什么。洪立帆不知道这个做舅舅的怎么称呼，又不便问，只能从心里把他成为舅舅房东。 房东见了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洪立帆说：“舅舅，有事你就直说，不要有什么为难的。” 房东咬了咬牙，“那我就直说了，我这房要租给别人了，你们另选个地方搬家吧。这是你们交的房租费，扣除这一个月的，全在这里。” 房东把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 洪立帆楞了一下，“我没听错吧，你的意思不想把房子租给我们了？那总得说个原因吧。” 房东说：“也没有什么原因，另外一家也想租给的钱比你们还多，我想多挣点钱，这算不算个原因？” 洪立帆说：“算，算，算，而且是个很充足的理由。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跟闫局长说一说呢？” 房东说：“不用，他不好意思跟你们开口才让我来的。” 董四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咱们可是签了合同的。” 洪立帆挥挥手让他不要说了。 但那边的房东已经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你们签了合同的事不光这一件啊，不是说引水工程也要转给别人了吗，听说那家给的钱多，政府也准备跟你们推掉合同的。” 洪立帆依然不动声色，“这话您是听谁说的？” 房东说：“都这么说，想租我们房的人也是这样说的，说是政府让你们给骗了，那水引出去很值钱的，你们给的钱很少。” 洪立帆说：“好吧，舅舅，这房是你的，你不给我们租了，我们也没办法，只好另选地方搬家了。那就给我们一个星期时间，我另租地方。” 房东说：“好好，你们真是好人，我们真的只是想多挣点钱，那就麻烦你们了，先给我打个收钱的条子？” 洪立帆就把财务上的人叫过来，打了一张退回房租的收条，并将现金现场核对入库。 房东说：“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把原来写的合同都拿回来一起烧掉，不然你们打官司我们还得赔钱。” 洪立帆说：“那合同烧掉也不管用，你要是不放心我们只能另签一个合同，说明原来的合同不算数就行了。” 房东说：“好啊好啊，那我们就签。” 洪立帆就让人打出两份来，她跟房东都签了字，还盖了指挥部的公章。 房东走了以后，董四说：“我们就这样忍了吗？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搬家？” 洪立帆说：“你傻不傻，这个指挥部是准备跟当地政府签合同那时候租的，当时想着政府机关就近。现在想想，我们的三个工地离这里比你罗通还远，出这几十万图什么？而且根据种种迹象，退房租让我们走也跟沈氏有牵连，可能沈氏现在只给了姓闫的副局长一个口头承诺，到头来他们恐怕连咱这点房租也挣不上了。董四你通知所有人收拾东西，张浩去联系两辆大卡车，叫一些搬运工，我们说搬就搬，反正都是办公用品。两辆车肯定能拉完，所有小车都检查一下，下午我们就浩浩荡荡向老家开进。” 董四说：“那我们搬哪里，直接搬回罗通？” 洪立帆说：“你怎么想的，我们罗文不是有水厂吗？那么多的房子，离工地的距离不足辉度的一半，有什么事能更快到达现场。今天我们等于赚了四十多万，挺不错的。” 这时候，开山工地打来电话，那边出现了好几十人，要阻拦工地。洪立帆让先他们报警，多报几次，每次都要留电话录音。尽量不要起正面冲突，万一不行就停工等消息。 河道工地也打电话，说是原来只有一个老头保护那座小小的土地面，现在成了二十多个，已经将征用了还没来得及拆除的几间旧房收拾出来住进去了。场地上安起了炉灶，看样子是准备安营扎寨了。 洪立帆说：“你们静观事态，不要跟这些人发生正面冲突。要报警，多次报，保留电话录音。” 然后，洪立帆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分别给市上县上的主要领导和分管领导打电话，得到的结果是市上领导的推到县上的领导那里，主要领导又推给分管领导。最后就又给古县长打电话。古县长还说在开会，洪立帆问他在开什么会。古县长说你一个民企的雇员有资格打听这么多吗？ 洪立帆很有耐心，“古县长，我刚才给市委书记、市长通过电话的，他们没有说开会，也跟你们的书记县长打过，说是你现在就在县政府，我才打电话给你的。” 古县长说：“那你让市上县上的主要领导给你解决问题好了啊，还找我干什么。” 洪立帆说：“是那些领导让我找你的啊。” 古县长说：“我没空！”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董四发现，洪立帆打过这一圈电话之后。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 中午，指挥部的办公楼就全部收拾出来了，所有东西都都被装上卡车。洪立帆让大家在对面一家小饭店吃过饭，张浩带人把钥匙给房东送去，那人还奇怪，“怎么这快就搬走？” 张浩说：“实在不想跟辉度的人打交道了，我们准备回老家。” 大小车一长溜出现在辉度的街道上，真有些浩浩荡荡的感觉。他们没有去发生意外情况的工地，而是直接回到罗文。 车到了罗文，有水厂新招来的那些员工正在培训，一会工夫就把车上的东西卸了，搬到指定的办公室。 洪立帆让指挥部的所有员工就地恢复原来的工作机制。她给集团办公室打了电话，让人给她和梅春香定两张今天晚上去省城那趟航班的机票。随后又给董珊打电话，简单介绍了辉度的情况，说她已经找到对付的良策，但需要连夜先回省城一趟，安排好一切，明天晚上就能回来。 董珊说：“就按你安排的来吧。” 洪立帆让董四和张浩留在罗文，万一那边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赶过去。然后自己开车回罗通县城，计划去了县城再让她的专职司机送她们到市上的飞机场。 董四不放心想亲自送她，洪立帆说：“这边事这么多，你就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准备随时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