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砰！ 一声枪响突如其来。 吴芳手中的剔骨刀应声而落。 一朵耀眼的血花在如黑幕的夜晚中绽放。 方荀没有任何停顿，迅速的跑到吴芳身边，拿出手铐，不管吴芳被枪射伤的手腕，直接拷住她的双手。 再被双手拷住的一刹那，吴芳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现在她的眼神没有之前的狂热怨恨，被空洞取而代之。 林涛也是来到她的身边，看着吴芳。 一时间，他觉得仿佛这个人从里到外都被无形的力量所敲碎，半点感情都没有写在脸上，麻木的如同行尸走rou一般。 方荀这时候说话了，“你涉嫌五起杀人案，现在对你依法逮捕，有疑异吗？” 其实方荀这样说也就是走个过场，对于吴芳这种双手沾满鲜血，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是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哪怕她的遭遇是多么的遭人同情。 出乎意料的是，本以为眼前的吴芳会大声哀嚎，痛哭，但她反而没有这样做，而是仰天长笑，“哈哈~我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哈哈！” 此刻吴芳说话很是精锐、清悦，听上去轻飘飘的，之前那种因为愤怒怨恨的嘶哑完全消失。那种语气丝毫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悔恨或者丝毫的紧张。 只听说话的话，恐怕没有人会把她与“杀人犯”这样的词汇联系在一起。如果不是她手上戴着手铐，给林涛一种他们抓错人的错觉，认为现在的吴芳跟之前不是同一个人。 一会儿工夫，万宏大厦楼顶上已经被警察控制，而吴芳则是亲自被方荀在询问一些有关案件的事情，简单的做一下现场记录。 可谁都没有想到，吴芳完全不理会方荀的询问，她淡然的转身，看着在现场勘查的林涛道：“你就是林涛吧？” 弯腰检查的林涛起身，看了吴芳一眼，没有回答，打算弯腰继续勘查现场。可吴芳说了一句让他极度困扰的话。 她是这样说的，“起始亦是终，终毕亦是始。” 听到这句话，林涛顿了一下，随后走到她身边，看着吴芳问道：“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直到吴芳被押走之前，她不再多说任何话。 其实吴芳心中很清楚她自己都干了什么，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一次被抓后，死刑是逃脱不了的，于是就想给林涛一些提示。 至于她为什么要提示，或许是自己看透了吧，良心发现。 就在林涛思考这句话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吸引住了方荀和林涛的注意力：“方队！你快来看！” 方荀此刻押着吴芳准备往下走，听到同事的声音，他只好把吴芳交给花子，让他押着吴芳回局里。 也就是在方荀松开吴芳的一刹那，吴芳双臂猛然剧烈抖动，而后脚下加速，竟然直接从四十层高的大楼上跳下！ 这一幕吓到了在场所有人，方荀首先反应过来，迅速跑到吴芳跳下去的地方，想要抓住吴芳，但他终究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吴芳的身影迅速在自己的双瞳中变得越来越小…… 砰！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一时间，下面全都是嘈杂的惊呼声。 “队长，现在怎么办？”花子问道。 “还能怎么办？！这么高掉下去，肯定摔个稀巴烂！”方荀没好气的道，“花子，等会你带人下去把现场清理一下，要快，以免引起恐慌，然后就在档案中写上罪犯畏罪自杀。” “这样写太便宜她了吧？”花子不忿的道。 方荀此刻心情也是不太好，怒声吼道：“人都死了，你还想怎样？！难不成你要虐尸？！赶紧干活！” 花子带着七八个人下去清理现场，并让消防部门过来帮忙。 而方荀这时候才想到了之前那个同事叫自己，快速走到那名同事身边，同时还吼着：“要不是什么重要的发现，你他吗的就给老子卷铺盖走人！” 林涛也是来到了那名同事所在的地方，等他和方荀来到后，眼前的一幕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在灯光的照射下，天台炮楼后面的地上有一个用白色涂料画的非常精致的圆，圆中镶嵌着一个正五角星，而之前那五具尸体被截肢的肢体分别按照它们在人体上的部位所摆放着，最中间的部分还留有很大一片，想必这个地方就是打算放肖怡湘的躯干。 “队长，还有发现！” 方荀和林涛应声移动，顺着灯光的指向，一句话出现在众人眼中。 起始亦是终，终毕亦是始。 这句话不就是刚才吴芳说的那句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起始亦是终。 当初，吴芳在这里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这个男人，以为这是开启另一段人生的起点。现在，她在这里自杀，背负着五条人命，独自走向生命的终结。 但后半句的“终毕亦是始”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字面上来说，结束意味着开始，既然这个案件已经结束了，那会意味着什么开始？ 林涛陷入了沉思，一语不发。 天光破晓，刑警队的人在天台上忙碌一晚上，随着城市迎来了早高峰，这个案件也迎来了结束。 案件的结束，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对外面初晨的晴空深深吸口气，身心格外放松。 方荀走到林涛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走吧，案子结束了，庆祝一下？” “可是……” 林涛还想说，但被方荀打断，“案子凶手都已经畏罪自杀了，中间那些想不明白的疑点就不要想了，这一阵子你精神也太紧绷了，是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无奈一笑，林涛道：“吴芳虽然是凶手，虽然可恨，但她也是可怜之人。唉~” “是啊，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如果她当时选择不走上这一条不归路，或许她的人生就不是这样的结局，或许会更好。”方荀说道。 紧接着，方荀搂住林涛肩膀，道：“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现在案子破了，师兄带你去开心开心。” “师兄，这你说的。我这一次可要狠狠地宰你一顿。”林涛佯做凶神恶煞的模样。 方荀拍拍胸膛，哈哈一笑：“哈哈，好！今天我开心，就让你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