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第六具尸体（下）
准确来说，那老头像极了一个十三曾经认识的人，一个应该早已经死去的人，他的背影和那个人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十三甚至一度怀疑那个老头并没有死在玉虚山地宫的陷落中，现在这种感觉被无限放大。十三不觉加快了脚步。 这个老头，他是故意的，他一定知道一些什么。 塌陷的地宫，炸裂的凤凰岭，拼死救下他的鸽子，死亡峡谷的断崖，那个老头。 十三OS储子健：“胖子，你小心一点，那个老头，他是个死人” “喂……，胖子，储胖子你说话啊……” 储胖子左手举着手机，开着扩音。他整个人被另一只手举在半空，储胖子的身体抵着身后的墙壁，电话里十三的声音在楼道里久久回荡。 储胖子嘴角流出一口鲜血，有气无力：“三哥，你别过来，这是个怪物，这他么的不是人” 那只从袖子里面伸出来的手，准确来说它不是手，像极了鹰的爪子，但是又是人的关节，五指，皮肤干瘪，力道出奇的大，储胖子根本没有能力去反抗这只看起来皮包骨头的爪子。 储胖子的脖子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再用一点力，胖子这条命怕是就会交代了。 “啧啧……” 储子健：“左转第二个走廊” 十三的手机传来低沉的震动，十三一看，是储老打来的电话。 “十三啊！是我啊！你现在有时间吗？来学校一趟，我有事情要跟你讲” 十三：“我暂时恐怕过不去” 电话里的储老突然压低了声音：“那六具棺材，只有五具尸体，第六具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的……” “空的……”十三喃喃低语 储老：“空的……喂……说话啊！” 电话在一片断断续续额忙音中断了开来，十三此刻五味陈杂，若说没有被震惊到，那是吹牛逼的，这个猜测转瞬之间竟然变成了自己的担忧。 窗外很冷，刮起了大风，广播提示临时有两架航班延时，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打乱了十三的思绪。 左转第二个走廊，一队巡逻战士从门外面路过，一切正常，没有发现里面的异常。 十三有些明白了，老头身上的不是抢，死人的骨骼僵硬，远处看上去就像是腰间别了枪，所以他能安安无恙的进入机场而没有触发安检系统的警报。 玉虚山——青铜馆——活死人——记忆缺失——任务——玉坠 十三瞬间将这些事情连成了一条线，这是一条在时间上有着线性冲突的离奇事件，可是这死人又是怎么从棺材里面跳出来的呢？ 今天是几号？十三这样问自己！ 他不是个喜欢看黄历才出门的人！但是此刻十三觉得没看黄历是个最大的错误！当然很少有看日历或者黄历杀人的杀手，若有，大概只能是他！ 十三加快了脚步，马上就到！腰间的皮带被他迅速抽了下来卷在手腕上。 皮带上有把刀，那叫腰刀。 手腕一抖，皮带散开，发出‘啪’的一声响。 胖子像极了一头正在受受的公猪。 “储胖子，你干嘛呢？” 身穿黑色唐装的老头趴在储子健的身上，嘴巴对准了储子健的脖子。 老头的两颗虎牙格外的长，是正常牙齿的十好几倍。伴随着那两颗大黄牙的还有一股nongnong的腥臭，那是不知道几千年没有刷牙才会产生的恶臭。 “他在吸食鲜血”胖子早已昏了过去。 十三甩出了皮带。 陶野死死地盯住监控画面，一帧一帧倒看着监控画面，当监控画面播放到储子健被人俘获时，陶野怒了。 “停，回放”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在干什么” 总有理刚刚从BJ的航班下了飞机，手里的单反在这座新XC市的机场来回扫描，不停的按下快门键。 “哇塞……这么奔放啊！” “COSPIAY哎！”瞬间，总有理觉得这次的求职之路没有那么艰难了，一上来就是个劲爆新闻，貌似凭着这个应该可以进入到西海国际大学的地理杂志了。 十三的匕首从袖子滑落，像一颗流星，扎在了老头的脖子上。 “哗啦……”老头像极了一颗炮弹，径直用身子砸开了钢化玻璃，从天台上跳了下去，十三趴在窗户上看了看，除却地面上的几滴鲜血外，老头早已不见了踪影。 总有理越来越兴奋，这趟西海之行，不负此行，直到随着老头的身体从天台窗户跌落，才依依不舍的将相机收了回去。 十三：这个老头，绝对在哪儿见过。 陶野带着两名便衣堵在了走廊出口：“抱头，蹲下” 西海市警察局，审讯室。 陶野换上了警服，隔着玻璃窗看着面前的男子，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又一时想不起，陶野心情有些烦躁，手里的钢笔在审讯记录本上不断的涂改。 陶野将这一页废纸私下，丢进了垃圾桶。 陶野：“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十三：“你为什么那么烦躁” 陶野：“有吗？现在是我在我你话哎” 陶野懊恼，他竟然下意识的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十三微笑，他看得出眼前的这位警官眉宇之间闪现的纠结，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十三记不起来在哪儿发生过了！ 陶野：“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 “很奇怪吧！我自己也想搞清楚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他不是人，这件案子我已经追了两年，从两年前西海市的地产大亨刘大宝被杀案开始，他就进入了我们的视线，后来发生的几起谋杀案件，都是同样的手法，脖子上面有两个红点”陶野心中回想着以往的案情。 “胖子的朋友不多，但是他从来没有提到过你” “这不太不寻常了” 十三：“警官，你想多了” “好了，在这儿签个字，你就可以走了” 十三看了眼陶野递过来的材料，看了一眼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当然是备用身份的名字。 十三出了西海市警察局。 刑侦副队长刘队：“陶野，就这么让他走了？” “没有证据，还能留他在警察局吃完饭啊！正常拘留最多不能超过十五天，十五天我还没有把握抓到那只鹰，但是在我们的地盘上犯下的累累罪行，这事儿，才刚刚开始” 巧了，天地集团董事长杨林案发现场提取到的半个指纹，和那天晚上在深海酒吧提取到的指纹竟然吻合，指纹比对的结果是同一个人。 那个指纹的主人，正是后面进入酒吧的十三。 体型比对、指纹比对、人像识别、声音比对。 当技侦部门将这些零碎的线索都转化成证据的时，陶野难得的笑了一下，医院里那个病床上的木乃伊，和面前的男子渐渐地在脑海中合二为一。 甚至，陶野现在可以零口供定罪，但是定什么罪？失忆罪？越狱罪？还是所谓的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在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没有一项罪名能落实在这个十三号的头上。 就目前的形式来说，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找到幕后的主使。就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这几起看似十分正常的意外事件，在这个档口下，却显得很不合时宜。 陶野：“首先，死者都有过从政的背景！而且他们这次都是玉虚山项目的出资人，目前资金已经投入使用，但是出资人身亡，那最大的受益人是谁？如果十三是受人雇佣，那么雇佣他的人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 刘队：“我们先将嫌疑人控制起来！拿出证据，突击审讯” 陶野：“证据，我们有什么证据，那半个指纹，酒吧里那断断续续额监控？还是我们说出他就是西海医院里面失踪的精神病？何况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开口的！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们不能轻举妄动，避免打草惊蛇” 刘队：“你和陈局不都是从黑炎大队过来的吗？可以向他们求援啊！” 陶野：“他们，他们自己都火烧眉毛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