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诡谲的皇宫
司徒耘终于被苏水潋等人逼上梁山答应去营救极有可能被阿猫阿狗抢了去做登云梯的龙惜月。 而梁恩载则三两下就扒尽碗里的早餐,酷酷地出门不知所踪了。 “恩载他……最近怪怪的。说他不关心惜月,好像也不尽然。”丰采韵托着下巴,望着梁恩载消失的方向喃喃低语。 “那是他的关心方式。你们女人家,只知道抢了绣球就是救了龙惜月。可之后呢?”梁玄静淡然地说道。恩载虽非他亲生儿子,可这十七年来,与他的默契,早就胜过了亲生儿。 若非他知道恩载担忧的结果,才赞同了女儿的提议。 “之后?”丰采韵与苏水潋面面相觑,不明白老王爷的意思。 “老天” “不会吧” 丰采韵与苏水潋均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 这下,可如何是好 众人再度齐齐看向司徒耘。 “唉,我早就想说了,既然是救人,何不直接掳了她就走,接什么绣球嘛”司徒耘抹了抹脸,无奈地叹道。 “可是欧阳大夫他……” “不就是皇宫地牢吗?救出来就是。搞那么多事出来干嘛”司徒耘哀怨地瞟了眼林司曜,美人jiejie没想到,难道师伯也没想过吗?不,他就是存心看好戏。反正,在他心里,只要出事的不是美人jiejie或是龙凤胎,其他人或者事,压根上不了他的心。唉,有师伯如此,是他司徒耘的劫难呀。 “这个法子,我也想过。可……皇宫不比其他地方,明卫暗卫不知几重。若是不成功,牵连的不只是欧阳大夫和龙惜月……”梁玄静无奈地摇摇头。这个法子,他早在一得知欧阳勋被锁入地牢时就想过了。只是,没人愿意冒这个险。特别是家在帝都的臣子。 “爹,宫里出事了。”去而复返的梁恩载,倚在餐厅门柱上,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似是……有些庆幸……苏水潋心里闪过如是感觉。 ………… 欧阳勋被人劫走了? 谁干的? 获知此消息的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确实有过这个想法,可仅仅只是想法罢了,怎还有人抢在他们之前干了呢? 梁玄静兜着步子,在餐厅绕了一圈,抬头灼灼盯向梁恩载:“真不是你?” “不是。”梁恩载眼都不眨地回道。他确实想过,可理智让他最终没付诸行动。 ”那么惜月她……” “失踪了。”梁恩载把玩着手里的杯盏,令人瞧不清他眼底的思绪。 “失踪?这么说……”梁玄静顿了顿,“我进宫一趟。” “爹,皇宫现在全线封锁。只出不进。”梁恩载唤住急着出门的梁玄静。 “封锁?”梁玄静蹙眉思索了片刻,缓缓猜道:“难道,是血冥……” “不知。爹,血冥皇室,曾经有让欧阳大夫救治过吗?”。梁恩载盯着手中的杯盏,一字一句地问道。 “怎么可能欧阳勋可是……”梁玄静摆摆手,欲要挥掉梁恩载无厘头的问题,挥至一半,却蓦地顿住了。 欧阳勋……血冥……老天,欧阳勋本身不正是血冥国的人吗?当年,因皇三爷不服接任大惠皇权的大皇,而对其下了几无解药可解的火蚕毒,若非那时从血冥逃难至大惠的欧阳勋前来应征,且解毒成功,大惠国早易主了。 而也就在那之后,欧阳勋就被大皇留在了皇宫,名义上是御医,实则是以防大皇再被下毒。 欧阳勋自那之后,绝口不提血冥之事。如今,十二年过去,连带着他们都快忘了欧阳勋本是血冥国的子民之事实。 “若真是血冥劫走了欧阳勋及龙惜月,大皇何故封锁皇宫?”梁玄静百思不得其解。“恩载,消息是谁传出来的?” “遐迩。”梁恩载答道,见梁玄静不解的眼神,轻声解释道:“他今早上进宫见老太后,在华瑞宫得了圣旨,这才知道消息。” “那应该不会有误。”梁玄静禁不住再度踱步起来,“不行,我得去看看。” “老爷……”丰采韵见梁玄静这个时候还要进宫,怕他出事,急急拉住梁玄静的衣袖,”老爷,恩载都说了皇宫已封锁,您何苦……” “你不知,我……” “爹,我陪你去。”梁恩载起身。 “恩载”丰采韵不可置信地看向梁恩载。他不劝他老爹也就罢了,竟然自己也要跟着去。疯了不成 “放心,大娘,我会保护好爹。”梁恩载不容丰采韵开口规劝,直接说道。 “絮儿,你看你爹他……”丰采韵急得不知所措。若是他们适才的推理都是真的,那么,他们现在这个时候去,明摆着是送上去任人宰割的。 “爹……阿曜……”苏水潋虽然不甚明了他们讨论的内容。只知道欧阳大夫与惜月都已被人救走了。可见丰采韵这般焦急,也有些紧张。转而求助地看向身侧默默陪着她的林司曜。 “我陪他们去。”林司曜朝苏水潋点点头。既是她的父亲兄长,他自是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可是……”苏水潋急得一把拽住他的衣摆。她是向他求助没错,可没想让他跟着去的意思呀。她,不过是希望让他想个可以阻止他们前去皇宫的法子而已嘛。 “没事。”林司曜含笑安抚她,梁玄静与梁恩载的态度,明显是不去一探究竟就无法死心,他若开口劝他们留下,无疑是在鄙视他们身为臣子的责任心。皇室有难,做臣子的,怎能置身事外? “唉,这下可如何是好?”丰采韵看着三个男人鱼贯出了大门,忍不住叹道:“早说让他避着皇家那些事了……” ………… 丰庆十二年三月初六,卯时初刻,本该是大惠大皇五十岁的整诞辰,也是流传许久的三公主抛绣球招驸马的好日子。然而,帝都丰城却丝毫没有喜气,全城似是笼罩了一大片风雨将来之前的硕大乌云,寂静地可怕。 在这之前一个时辰,大惠皇宫传出紧急通知,皇诞礼仪取消,大皇出巡取消,三公主鸿雁台招亲取消。一连三道取消通知,惊愕了早已聚集帝都街头的百姓。 在帝都府衙带刀侍卫的肃穆维持下,城里的百姓不得不谨而有序地退出了主街,返家的返家,出城的出城……直至,帝都中央广场、安保街、安佑街、鸿雁台……空无一人。除了四处巡逻的带刀侍卫。 ………… “怎么样?还是进不去?”梁玄静看着疾步而来的梁恩载,急急问道。 “嗯。宫墙四面全封。半个时辰前,所有宫门均已关闭。”梁恩载蹙眉说着他打探来的消息。 “这……”梁玄静愣愣地听完儿子的汇报,好半晌没回过神。四面宫墙封锁……所有宫门关闭……进出不得……进出不得…… 这种举措,怎可能是大皇下的旨意。绝对不是 “无论如何,我得进宫一趟。”梁玄静低而坚决地说道。不进去,就无法探知真相。若是,若是今日这些都是大皇的安排,他这般罔顾圣命,逆行进宫,那他也认了。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爹……”梁恩载本想劝他别莽撞进宫,毕竟,谁也不知道宫里究竟是什么状况。若是,宫里那位有心考验这群王公臣子,谁擅闯,谁就可能被直送地牢。 只是看着梁玄静焦急的神色,梁恩载余下的劝慰如数吞回了肚里。他老爹是怎样的人他还不知道吗?性子耿直不喜弯弯绕绕。他会以最直接的方式来排除疑问。 况且,他老爹最关心的是大惠百姓。若真是血冥在宫里捣鬼,不及时阻止,或是难以阻止,则意味着大惠又将面临百年前烽火不断的战役之乱了。 思及此,梁恩载轻叹了口气,“爹,我去吧。” “你不许去”梁玄静闻言低喝。 “可是爹……”梁恩载无奈地瞥了眼一脸决绝的梁玄静,“你不会武功,去了……”也白去。走不了几步就会被控制。 “不会武功怎么了,又不是去打架”梁玄静双眼一瞪。虽知儿子不是瞧不起他,而是关心他,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渗人呢。 “爹……”梁恩载哭笑不得,随即朝一直静立于梁玄静身后的林司曜使了个眼色,意即让他带着他爹走,别真让他攀上了宫墙,被宫里的侍卫当贼子抓。 “我去。”不料,换来林司曜清冷地两字,随即,就没了他的身影。 “儿子……”梁玄静呐呐地看向梁恩载,“贤婿他……”武功造诣竟然如此高深?连他如何上的宫墙都没看清。 “回家等消息吧,爹。”梁恩载收回视线,朝梁玄静提议。虽然他曾经是有过想借助林司曜的念头,却不是今日。唉,这下,回去要被meimei的泪水淹没了。本来是陪他们来的,却替他们入了宫……希望他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