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论群演的重要性
吃过早餐，徐来客栈的一众江湖人士纷纷赶往镇外，范庆三人自然同行，还未出镇，便看到镇门口的破庙前方聚集了不少人。 粗略一数，少说也有上百人之多。 待徐来客栈的江湖人士靠近后，一名白衣胜雪，手持长剑的中年男子一个纵身，便轻飘飘地跃上了破庙的屋檐。 “诸位，可否听谢某一言？” 中年男子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年纪，其声音不大，却盖过了此地百来人的讨论声，原本嘈杂的空地逐渐安静，人群里有人喊道：“谢宗主你但说无妨，此次讨伐邪魔，一切听凭谢宗主的吩咐，我们这些粗人没啥学问，但本事还是有那么几分的。” “吩咐不敢当。”屋檐上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回应道：“如今邪魔当道，此番正道前往蜀山剑派讨伐，势在必得，但群龙不能无首……” 中年男子故意停顿了一下，威严的目光扫视着众人，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喊声：“任凭谢宗主差遣！任凭谢宗主差遣！” 原本只有两三人在喊，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声势逐渐浩大起来，整齐洪亮的喊声冲破天际，倒还真有几分气势。 范庆看着众望所归的中年男子，笑道：“这些群众演员倒是带了一手好节奏。” “范兄所言何意？”萧七有些疑惑，一旁的唐萱儿也投来好奇的目光，显然不明白“群众演员”和“节奏”等字眼的意思。 “小七姑娘，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回答你好了。”范庆解释前依旧不忘调侃萧七，“之前喊声最响亮的那几个人，应该都是这个谢宗主事先吩咐好的，人都是有从众心理，就算你心里不愿意，但很容易被气氛给带偏，就像现在这样……” 虽然依旧不是太懂，但萧七的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谢天明虽然贵为天辰宗宗主……但确实有可能这样做。” 就在两人讨论之际，名为谢天明的中年男子抬手虚压，待呼声小去，这才道：“诸位皆是各派好手，如今暂且前往蜀山剑派打一个头阵，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铺垫。” “谢宗主所言极是。” “吾等定然不会退缩！” “……” 谢天明说着人尽皆知的废话，听着人群里的起哄声，这才心满意足道：“既然诸位看得起谢某，那谢某就暂代龙首，如若有更合适的人选出现，谢某再退位让贤。” 伪君子。 这是范庆看到谢天明这般做派后，给他贴上的第一个标签。 谢天明在前面说的慷慨激昂，唐萱儿却不怎么感冒，她向萧七问道：“除了这些人，后面还有人要上蜀山剑派吗？” 萧七闻言，眼神有些怪异的看了两人一眼，范庆暗道一声糟糕，自己之前不知道谢天明的名头还好糊弄，如今唐萱儿的问题无疑就是摆明了一个态度：对于正道讨伐邪魔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不知范兄师承何门何派？” 果不其然，萧七没有回答唐萱儿的问题，而是目光迥然地盯着范庆，想从后者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小七姑娘，实不相瞒。”范庆依旧喊着对方小七姑娘，但见萧七似乎毫无反应，只得拿出现编的说辞，道：“在下一直深居世外桃源，近日才步入武林，至于师门……由于门规森严，实在无可奉告。” 见状，唐萱儿哪里还不知道自己问错了问题，她此时插不上话，只得暗暗责怪自己多嘴，同时祈祷范庆别露出什么破绽。 “原来如此。”萧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没有深究，而是向唐萱儿解释着之前的问题，道：“蜀山剑派虽然比不上天下三宗，但其势力却也非同小可，凭借着我们这百来人，是万万上不了山门，只能作为先头部队，打探些消息而已。” “打探消息而已么……”范庆暗自嘀咕了一句，如果真如萧七说的这样，那宗主身份的谢天明在这支队伍里，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而且其余人看样子身份也不算太弱，不然谢天明根本不会在人群里安插演员，完全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身份，以势压人，想必拿下这首领的位置也不是太难…… 总之，这支挂着打探消息的队伍疑点重重，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头绪，但时间久了，总归会露出些信息。 就在范庆沉思之际，谢天明又说了几句没营养的台词，待众人情绪调动的差不多了，这才向着西方而去。 丛林里不适宜骑马，众人只得靠着脚力赶路，范庆三人远远吊在队伍的后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范兄，没人跟你说过，你不适合说谎吗？”萧七摇着折扇，调侃道：“你的方才说的来历，可是疑点重重，而且咬文嚼字的说话方式可不像你。” “没事，那是我现编的，也没指望你会相信。”被拆穿谎言的范庆大方承认，同时回敬道：“小七姑娘，没人说过你不适合装男人吗？” “哈哈，范兄倒是直爽。”萧七没有辩解，倒是夸赞了范庆一句。 不知不觉，时至正午。 这种程度的赶路，对江湖中人而言不算什么，但对于没有一点儿武学功底的唐萱儿，当真是苦不堪言，虽然她一直咬牙强撑着，但范庆与萧七同时发现了端倪。 就在两人决定停下来休息一阵，再去追其余人之时，异变陡升。 无数箭矢划破长空，从四面八方电射而来，其中数支径直奔着三人而来。 来不及多想，范庆直接将唐萱儿搂在怀中，用背部抵挡着飞来的箭雨。 在范庆的怀里，唐萱儿只听见惨叫声不绝于耳，显然是队伍遭遇了偷袭，而范庆正用身子护住自己……想到此处，唐萱儿不由挣扎起来，如今她唯一的想法便是：不能让范大哥因为我而受伤！ 范庆的两条胳膊如同两把铁钳，任由唐萱儿在怀里挣扎，直至箭雨过后，这才缓缓松开了怀抱。 “范大哥，你没事吧？”还未脱离范庆的怀抱，唐萱儿就焦急地站起身子，紧张地打量着前者。 “没事。”范庆面色有些凝重，还好身上穿着单兵作战服，有着防盗的效果，不然就算不交代在这里，恐怕也得重伤。 见范庆真的没事，唐萱儿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一想到自己之前被他护在怀里，俏脸不由一红，心思也不知道飞向了哪里。 “范兄，好俊的功夫。” 一旁的萧七当然将一切尽收眼底，射在范庆身上的箭矢全部被弹开，不由让她联想到了江湖上几种硬功，不过能符合条件的……只有一种，但是这种功夫失传已久，她也不太好确认。 “小七姑娘，轻功不错。”范庆没有辩解，像单兵作战服这种科技制品，武侠世界的人很难理解，所以他也没有解释。 萧七谦虚道：“家传的功夫而已，不值一提。” “我想现在不是互相吹捧的时候……”范庆看着死伤超过三十人的队伍，皱着眉头道：“看来有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