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到天堂一刀地狱
“赌，为什么不赌？这么块烂石头值两百万？你骗鬼呢？说吧，赌什么？” 任嘉豪高高抬起下巴，满脸傲娇。 王小四伸出了一根手指：“赌小一点，就一百万好了，你可愿意？” 任嘉豪毫不犹豫点点头：“行，一百万就一百万。任经理，安排切割机，就在这大堂现场切石。” 石龙轩是赌石店，各种去皮、打磨、切割原石的机械都有，因此很快就准备好了一切。 一百万的赌博虽然算不上惊世豪赌，但也不是小数字，再加上价值判断差异巨大的原石，很快，消息就传了出去，并且引起了轰动。 于是，在正式切开石头前，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赶来。 能够进入这后堂大厅的，都是身价千万以上的老板。 其中大多数，对于赌石有很深的了解。 因此，在这么多人眼中作弊或者串通，几乎不可能。 石头只要切出来，其价值就会被众人立刻估计出来。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王小四走到台前，指着黑皮料石头上的一出位置说道：“先沿着这里切下去。” 在切割机刺耳的转动声中，一片碎石掉落在地。 当—— 切开的部分，一片白色，并且棉絮极多，和开窗表面完全一致。 所谓棉絮，就是玉石中如同棉花一样的杂质，一般情况下，会严重降低其价值。 当然，也有特例，那就是‘雪花棉’。 “哈哈哈，”任嘉豪大声笑了起来，“看到没有，就这种货色，一百块老子都不会要。姓王的，你还要再切吗？” 台下，卞芝灵紧张的看着王小四，倒不是为了那两百万，而是怕输。 王小四若是输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代表着她输了。 这意味着她看错了人，那么之前王小四在她耳边说的事情，也多半会打水漂。 “急什么，再从这里切一刀。” 王小四看都不看任嘉豪一眼，指挥着工人，沿着某个方向又切一刀。 哗啦啦—— 切好后，喷水洗去尘埃。 突然，台下响起了一声惊叫。 “天哪，出绿了！” 翡翠玉石，以绿为尊。 尤其是帝王绿翡翠，价值极高。 一只玻璃种帝王绿纯色翡翠玉镯，可以拍卖到龙币一亿元。 眼前的这块黑皮石料，第一刀，只是沿着边缘，切下来三毫米左右厚的石片。 第二刀同样只切三毫米，却已经看到中央，有一块乒乓球大小的纯绿色。 “别切了，这块石头，我出价三百万。”围观的一名老板，突然间叫了起来。 赌石界有一句行话，叫“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也可以称之为“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这种情形用于解释当下，最恰当不过。 第一刀切下去，众人皆认为是废料，看向王小四的眼光无不充满鄙夷。 但是第二刀切下去，许多人眼中露出了激动之色。 譬如这位老板，更是当场报价三百万。 不过，这三百万的报价，却是在不继续切的条件下。 因为，如果再切一刀，可能又是天堂、地狱之分。 如果绿色透体，没切开的部分也有绿色，那么这块翡翠价值上天。 反之，若仅仅是看到的这小部分有绿色，里面仍旧是白rou，价值瞬间暴跌。 暴涨暴跌，都在一刀之间，亦在一念之间。 高风险高刺激，正是赌石的魅力和魔性所在。 众所周知，玉石料外面的这层皮，没有任何非破坏性办法可以穿透，也就没办法探查内里的情况。 在很多时候，赌石，就是一个“赌”字。 眼下，似乎也是？ “还切不切？” 负责切石的师傅额头见汗，当看到那一抹惊艳的绿色，他也是瞬间激动。 不管是现在停手，还是真有满绿，他的身价都会上涨，至少工费翻几倍不是问题。 别的不说，就冲着他开出帝王绿的手气，就会有许多老板请他去切石。 赌石，在很多人看来，更多的是运气。 任嘉豪的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 他一把掐着于经理的脖子，骂道：“你不是说这烂石头不值钱吗？你瞎了？” 于经理也是满脸不可置信，难道他真的看走眼了？ 若是王小四现在就停手，将玉石三百万卖掉，刚刚的赌约，任嘉豪就输了。 这一刻，全场安静，都在等着王小四的决定。 王小四从容站定，平静的目光仿佛山顶湖泊，没有半点切石暴涨的波动。 他淡淡笑着看向任嘉豪，说道：“任大少，你看我还切不切？” 任嘉豪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因为这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了他：“妈的，这是你的石头，问我干什么？” “任大少，我若是现在就卖了，你可就输了！所以，咱们再加注赌一下如何？” 王小四眯起了眼睛，用一种充满诱惑的口吻说道。 “怎么赌？” “你加注一百万，我再切一刀，如果还是涨，你输给我两百万。” 任嘉豪目光闪烁着问道：“如果垮了呢？你也赔我两百万？” 切垮，也是赌石中的一个专业术语，意思是赌输了。 王小四笑了笑，说道：“当然只赔你一百万，现在的情况是你已经输了，必须要加注才能说服我再切一刀。” “好，加一百万，就一百万，切。” 王小四指着黑皮石料的另一边，对着切石师傅说道：“沿着这里，再切一刀。” 切石师父擦了擦手心的汗，点头应是。 很快，滋啦啦切割的声音结束，用水冲干净后，又见到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绿色，并且紧贴着另一面绿色边缘。 “见绿了，又见绿了，还是帝王绿，天哪，大涨！” “五百万，这个价格封顶了，我出五百万！” 又一名老板，高声叫了起来。 “小伙子，别再切了，一刀穷一刀富啊。五百万现付，银行转账，怎么样？” 段昕彤的眼中，快要冒出了星星了。 只见她紧紧的抓住卞芝灵胳膊，兴奋的说道：“哇，五百万了，五百万了灵姐，小四哥哥好厉害啊！” 卞芝灵也是十分激动，不过，见惯了赌石大起大落的她，还能够保持着一份清醒。 “傻木头，别再切了，五百万卖掉，再加上那傻帽的两百万，已经赚大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