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新媳妇进门
听着屋外的打闹,梁婉婷莞尔一笑:“大哥,挺有趣的!” 已经苏醒过来的陆浩此刻反倒没了方才的豪迈,洞房花烛夜,竟显得有些拘谨:“还好吧,严肃的时候比较多,反正我一直挺有压力的……” “这话你可千万别跟大哥说啊!”一不小心说了实话,陆浩赶忙叮嘱了媳妇一句。 梁婉婷遂白了他一眼:“我有那么不识大体吗?” “嘿嘿!”陆浩唯有傻笑。 “那个……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梁婉婷抬起头来,看着陆浩。 “问啊!”陆浩连忙回道:“保证知无不言!” “你……你是……”说着,梁婉婷不经低下头去:“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第一次见你啊!”陆浩笑嘻嘻说道:“大概是五年前吧!你爹……岳父带你来豫章给太守祝寿,那天我爹也带我去了……” 梁婉婷歪着脑袋想了片刻:“我记得那时男女宾客应该是分开的呀!” “额……去后院出恭的时候在长廊上见了你一面……”陆浩有些不好意思。 “哦,那……那就是一见钟情咯?”梁婉婷双眼亮晶晶地瞅着陆浩。 “好像是诶……”陆浩傻笑一声,继而说道:“后来我就去跟着你去了女宾那里,听他们喊你娘梁夫人……” “还好那天就你爹一个人姓梁,要不还真打听不出来!”陆浩一脸庆幸地说道。 “后来呢?” “后来家里出了事,爹被人害死,娘也死了……”回想起往事,陆浩仍免不了伤感:“我也就没想还能见你。” 梁婉婷只是默默听着。 “再后来遇上了大哥,我都没想到大哥竟然懂那么多!日子好过了,可也没期待还能见你,只能当作一份挂念吧!” “直到那年上元,在豫章城灯会上竟又再见到了你!”陆浩抬头,笑着看梁婉婷:“那时候在做事,有危险,惊喜是有,可……却也不敢了!” “哪晓得大哥竟看出了我的心思,让人特意将生意做到了袁州……” “我就想着反正也不跟你见面,写封信总行吧?”想起当初那自欺欺人的想法,陆浩不由笑了笑:“天晓得你居然回了信!” “然后……然后事情就这样了!” 梁婉婷静静听完,也笑了起来:“当初我那也是无聊,见院子的秋千上竟多了封信,就好奇打开了……” “哼,都怪你信上的故事写的太精彩!”梁婉婷啐道:“害得我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竟也学会了鸿雁传书,要是被我爹发现了非打死我不可!” “那是我聪明好吧!”陆浩难掩骄傲:“若是一上来就表明爱慕之心,你早把我当成登徒子了,哪可能回信?” “我写的故事那么精彩,不愁你不想看下面的!” “那是你写的吗?”梁婉婷白了他一眼。 “嘿嘿,都一样嘛!”陆浩笑道:“反正大哥说了,只要是为了终身大事,诗词歌赋什么的尽管找他要!” “那个……外面好像没动静了,这天也快亮了……”说着,陆浩笑了起来,笑中带着一点得意,一点期待。 “娘子,咱们早些休息吧!” 新婚夜的乐趣难为外人道,尽管梁婉婷也觉作为新妇的第一日应当早起,但昨夜本就被闹到很晚,春宵苦短日高起,也不知是因累还是……累,总之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冬日的阳光竟有刺目之感。 身子微转,搭过来的手臂却落空了,枕边空空,新郎竟已不见。 梁婉婷顿时消了睡意,坐了起来。 恰好,门被推开,陆浩端着热水和食盒走了进来:“醒了?过来洗漱下,吃过东西该去给大哥敬茶了。” 梁婉婷微微松了口气,环境尚显陌生,初来的她还没到习惯的程度。 随即,笑着迎了上来:“干嘛自己动手?让下人做啊!” “我们没有下人……”陆浩本随口一说,继而想起自家媳妇乃是官宦家小姐出身,便是性格温婉,但这些杂事想必也不曾经手过。 “之前我们都是自己动手的,眼下……”陆浩想想,笑道:“回头我便让铁牛去牙行看看,也该买几个能干的丫鬟回来了。” “对了,你在家不是该有几个贴身丫鬟吗?”陆浩忽而问道。 梁婉婷舀了一口小米粥,慢慢咽下,继而瞥了陆浩一眼:“你想做什么?” “别!别误会!”迎着媳妇那双明亮的眼,陆浩赶忙解释道:“我可没别的想法!就是想着与其去买几个新的丫鬟,不如让使唤惯了的来服侍你更好些。” “我一般和虹儿玩的多,至于宁儿和玉儿……”梁婉婷想了想,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家里人手也不够,还得留着伺候爹娘呢!” 梁鉴忠算不上清官,但也没有大肆敛财、穷奢极欲,历年来积攒的钱财除了给李林甫送的拜礼、置办永乐坊的宅院,所剩已不多。 陆浩何等眼力,一看便笑道:“那简单啊!让老三送几个得力的丫鬟去伺候岳父、岳母,把宁儿和玉儿换来。” “好吧!”梁婉婷想想,没有反对。 等媳妇收拾妥当,陆浩便领着她往前院走去。 此刻已过午时,经过昨夜的一番闹腾,今早便有许多人携礼上门,几乎都是冲着焰火来的。 开始的时候,许辰还在推却,等来的人越来越多、身份越来越高,无奈之下便只好应下一批,但也只是给一些寻常的成品货,且必须等上一段时间,像陆浩昨夜燃放的那种自然不可能的。 灵石哪是金银能换的? 可如此一来,得罪的人自然少不了,碍于徐番的身份,这些人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难免生出芥蒂。 一切既已难避免,许辰除了抱怨几声外,也算不上过于在意。 忙了差不多一上午,方来得及和同样晚睡才起的周康、郑泰商量一番关于昨夜洛水遇袭的事。 “让你们昨天发疯!”望着依旧睡眼朦胧的几人,许辰瞪了他们一眼:“说说吧,到底遇到了谁,船怎么变成那个样子了?” “不知道!”郑泰努力睁着眼,上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一般,随手从桌边拿起茶壶,对着嘴就灌了下去。 “真没看清是谁,江上雾太浓……”周康倒是醒了,沉思片刻却也没有头绪:“看他们的船,造型倒都是寻常的楼船,只是投石机的威力太大,速度也不慢,船体很坚固,弩炮要轰好几轮才能击沉,估计用的都是百年以上的老料……” “会不会是万家?”坐在对面的王策问道。 “不会!”郑泰大手一挥,直接否定道:“我在海上没少跟海商集团打照面,人也杀过、货也抢过,他们不可能把这么好的木料用来造这种过时的船型。” “朝廷的水师呢?”王策又问。 “咱们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吴奇也清楚我们跟老师的关系……”周康沉吟道:“没道理要杀我们啊!” “关键还是他们的船和水手!”郑泰说道:“万家肯定有精锐的水师,但估计全藏在吴越镇,吴奇那里的船全是洪州船厂造的,有没有楼船不知道,但他手下那帮人好歹也上过战场,没理由还是一帮乌合之众!” “对了!”王策忽而想起一个消息:“年前的时候像是听人说过,登州那边也有海商从高丽、倭国过来,彭泽这边也经常有人过来倾销大量高丽和倭国的物产……” “登州的太守是王冼吧?”许辰忽而问道。 “对!”王策回道:“卸任豫章太守之后就去了登州,登州船厂虽然没洪州船厂的实力,但也是上百年的老字号。” “看来七宗五姓的人也开始走海商这条路了……” 倒不是许辰他们神机妙算,实在是可供怀疑的目标太少了! 这年头海上贸易刚刚兴起,前几十年又全被东南海商垄断,眼下即便有人想分一杯羹,有实力、有见识的也就只剩了当初在南边吃了个大亏的七宗五姓了。 “看来也只有他们了!”周康微微点头:“就是不知道是哪家……” “管他是哪家!”郑泰愤愤道:“自打下水以来,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回头我就带人去把登州船厂端了!” 这里正气着,陆浩已带着新媳妇走了进来。 “大哥,带婉婷过来给你敬茶了!” 虽说算活了两辈子,但当家长这种事还真是没经历过,昨日一大帮宾客在,又有老师坐镇,许辰还不觉得有什么紧张,但今日直面弟媳妇敬茶,终究有些不太适应。 努力坐正身子,本想板着脸装出些家长的威严来,但脸上的肌rou动了许久,表情依旧算不上满意。 “二哥、二嫂,昨晚上春宵夜过得还好吧?”郑泰已经站了起来,笑嘻嘻迎了上去。 “一边呆着去!”陆浩狠狠瞪了他一眼:“昨儿就你小子和尹洛闹得最凶,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别啊!你这是公报私仇……”郑泰苦着脸说道:“大不了我成亲的时候你也来灌我酒啊!” 和几位兄弟打过招呼后,陆浩走到许辰面前,见其脸上一动一动的,连忙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哦,没事!”许辰笑道:“鼻子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