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云海空灵
叶羽凡三人站在门外，过了片刻，“吱嘎”一声，房门突然打开，洛北川从中走了出来。 “啊，出来了！”叶羽凡说着，上前一步，急切的问道：“洛城主，我师父他怎么样了？” 洛北川没有想到叶羽凡会在屋外，先是一愣，而后眼圈湿润，哽咽的说道：“有时间，带你师父到流云谷去看一看吧，那里是他最喜欢去的地方！” 叶羽凡一看洛北川神情，心中顿时慌了起来，绕过洛北川，快步走进屋内。当其看到床榻上的楚沧海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一个箭步扑到了楚沧海怀中，低声呼唤道：“师父，我是羽凡啊，我来看您来了！” 楚沧海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笑着说道：“呵呵，臭小子，我刚刚睡下，就被你弄醒了！看你神色还好，看来恢复的不错啊！” 看着楚沧海苍老的面容，叶羽凡心情激荡，泪水划过脸颊，点头说道：“都怪我耽误了时辰，我要是能够再早一点把神草带回来，给您服下就好了，都怪我……”。 “呵，羽凡不要哭，为师没事。生死之事，早已在造化之中，何须忧愁！”楚沧海躺在床上，看着叶羽凡说道。 叶羽凡摇着头说道：“不，师父，我不想你死……我爷爷已经被妖魔杀害了，就只有您一个亲人了！什么造化，我不信！一会我就再去一趟碧幽山，我相信山上一定还有神草，等我找到带回，师父的病一定能治好！” 楚沧海摸了摸叶羽凡头顶，说道：“呵，为难你了！最近发生的事，洪烈师叔和洛城主都跟我说了。我的神元受损，与城中他人不同，就算及时服用神草，也无济于事，所以，你就不用自责了。现在，为师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啊……咳咳……” 楚沧海咳嗽了数声，接着说道：“我不能常伴你左右，日后遇事你要多向师叔和城主请教，不可莽撞行事，不要只想着报仇之事。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而且，你体内还存在着一个神秘的暴虐残灵。本来你体内的龙灵之力本可与之抗衡，但是由于你之前连番打斗，透支太多，致使龙灵之力耗损。那暴虐残灵才有机会，把你体内的龙灵之力吞噬了。目前，为师参透不了它究竟来源何处，所以，你更要倍加小心，勤加修炼，不可轻易动怒，更不可受挑唆，妄动暴虐杀心啊！” “恩，徒儿谨记！”叶羽凡点头回道。 “我此生有一件憾事，就是梦兰……咳咳……北川兄你我争斗半世，不想到最后，是你救了我，呵呵！”楚沧海看着洛北川说道。 洛北川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羽凡，为师现在已是风中残烛，仅有一个心愿，不知你能否帮我达成？”楚沧海问道。 叶羽凡点了点头，快语回道：“师父您说，什么是我都答应。” “趁我气息未散，带我到流云谷去看看，我和梦兰就是在那初遇的，在哪开始，我也想在那结束……”楚沧海追忆说道。 “恩，我这就带您去！”叶羽凡说着，起身看着洛北川小声问道：“洛城主，请您给我一张标记流云谷的地图，我这就带师父去那里。” 洛北川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图纸，说道：“这图我早就带在身上了，我已料到楚兄会让你如此。流云谷就在图中的左上角，快带你师父拿去吧！” 叶羽凡接过图纸，简单准备后，背着坐在藤椅上的楚沧海，动身前往流云谷。 流云谷位于巨木城北侧，常年云雾萦绕，清风徐徐，花芳树挺，玄气充盈，是修玄者修炼玄术之宝地。但是由于地势险峻，虽然地藏灵韵，但罕有人迹。 叶羽凡背着楚沧海一行约一个多时辰，来到了流云谷。看着满目流云，楚沧海想起了诸多往事。 “羽凡，你知道么，人生一世，什么最难？”楚沧海问道。 叶羽凡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说道：“最难？对于徒儿来说，最难的应该是回到过去了！” “呵呵，回到过去？”楚沧海差异的问道。 叶羽凡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虽然生下来就没见过我的父母，但是我很幸运遇到了师父您，所以我才没有死掉喂了海鱼。虽然我长大的灵石村村民都不喜欢我，但是我还有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力挺我的爷爷。虽然，那时我和师父一年见不了几次，但是，师父身体康健，我也没见过什么黑龙，也没有什么龙灵之力和暴虐残灵，一切都是那么简单，那么快乐……可是，美好的过去再也回不去了。自从遇到了那群从皇城来的家伙，一切就都变了……徒儿好想回到过去啊！” “呵呵，羽凡不要伤心了，你往身后看看。”楚沧海说道。 叶羽凡转身看去，只见身后云海漫漫，不见来路。 “羽凡，你能看到师父么？”楚沧海问道。 叶羽凡不解的回道：“师父，你在我身后，我怎么会看到你呢？” “咳咳……呵呵，那你在转过来看看。”楚沧海说道。 叶羽凡转过来，困惑的看着：“师父，羽凡还是看不到你啊！” 楚沧海靠在藤椅上，微睁双目，看着远方说道：“身后是往昔，身前是未来，无论你看不看得到我，我就在你的身边啊……咳咳……” 楚沧海咳嗽数声后，接着说道：“羽凡，你要记住，虽然我将要死去，但你不要伤心，生生死死，人之常事。就像刚才，你虽然看不到我，但是我却在你身边！” “呜呜……恩，羽凡记住了！”叶羽凡点着头，伸手擦拭着眼角滑落的泪水，泪水随着清风向后飘散，洒到了楚沧海的脸上。 “羽凡，你哭了……那好，别嫌师傅烦，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人为什么有泪么？”楚沧海又问道。 “流泪……人无伤心事，怎会流泪，眼泪就是为了伤心而流。”叶羽凡回道。 楚沧海摇了摇头说道：“呵呵，那为什么有的人笑时也流泪啊？” “笑也流泪，这，这徒儿不知！”叶羽凡不解回道。 “悲伤也好，欢喜也罢，泪就是泪，不会因为你是笑还是哭而改变！人流泪，是因为你在意，你在意一段时光，你在意某一个人。就像你现在这样，为我流泪！就像你看不见我，笑着流泪一样，无分喜悲。随着你长大，有意思的时光和在意的人就会越来越少，你的泪也会变得越来越少，所以，当你想哭的时候，就痛痛快快哭吧，呵呵……” “恩，师父，我记住了！”叶羽凡一抿嘴，点头回道。 叶羽凡长舒口气，平复了心绪，向前走着，忽然一处阳光透过云层，照到了叶羽凡的脸上。 “师父，我们到谷顶了，您看缥缈云海，这里就是您和梦前辈相遇的地方吧？”叶羽凡一边伸手指向眼前茫茫流云说着，一边将藤椅放下，看着楚沧海憔悴而安详的面容，笑着，哭着。 楚沧海靠在藤椅上，放目远方，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说道：“对，就是这里，那时……好美呀……” 楚沧海说着，目光渐渐散开了！ 光线随着流云在楚沧海脸上闪烁着，却带没有一丝暖意。 清风徐徐，拂过楚沧海的身体，带走了最后一丝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