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女孩琼儿
玄冥向镇长询问供奉之事，虽然镇长说到一半，但玄冥却几乎已经完全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道：“也就是这位道士告诉你们，昌河之所以在不足半月的时间内两次水淹昌河小镇，就是昌河河神在河中千年寂寞难耐，也动了凡尘之心，想娶一房媳妇？” 镇长连连点头，道：“恩公猜的一点也没错，道士告诉我们，昌河之所以在不足半月的时间内连发两次大水，水淹冲毁小镇上的房舍，就是要在一月之内连娶两房媳妇，而且只能在每月的初一十五为河神选取七八岁至十三四五岁大小的女童或男童，女童作为河神的媳妇，男童则作为河神的仆人，伺候河神的衣食起居……” 玄冥眉头微皱，道：“所以你们便照办了？” 镇长“唉”了一声，道：“不照办能怎么样了，为了昌河镇上所用民众的性命，我们只能忍痛每月初一十五将镇上十三四五岁大小的孩童用木筏送入河中，但从此之后，昌河便再也没有发过大水。” 听到这里，玄冥心中已经是大为奥怒，大有将鬼冥教连根拔起的想法，又道：“那道士，是不是一个身高不足六尺，身体干瘪的小老头子？” 镇长连连点头，大为诧异的道：“恩公是怎么知道这道士的摸样？” 玄冥冷笑一声，道：“因为你们都上当了，那道士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在下击退的妖魔的本来面容，他要你们每月初一十五送一童男童女，是为了修炼一种邪术，而这种邪术，必须用童男童女的精血方可修炼！” 听完玄冥的话，镇长与镇民均是“啊”声连连，恼怒自己上当不已，镇长也反应过来，道：“如此说来，昌河不到半月的两次洪水淹没小镇，冲毁房屋，都是这妖怪所为？” 玄冥点了点头，道：“修道之人，当道法修习到了一定程度，不但可以使水涨船高，甚至有时候可以呼风唤雨，其中的能力，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 镇长及民众听完玄冥的分析，身上均是冷汗不已，玄冥为了让镇民尽快从懊恼悔恨中解脱出来，于是道：“琼儿刚才因为惊吓与寒冷，只怕生命堪忧，我们去看看她把。” 镇长听玄冥愿意为他们除去黑影人，又为他们解开了两年来的河神索要童男童女之谜，都大为激动，感谢之语更是不绝于耳，如今听玄冥说要去看看琼儿，立马让其他众人赶快回家，自己则与镇上年长又能说会道的几位带领玄冥来到了琼儿家中。 琼儿父亲早死，靠母亲拉扯成人，所以家境也极为贫寒，也就三四间茅屋，由一个篱笆院围住，院中撑起几根竹竿，晾着几件衣服，这一切，与母亲刚死，到舅舅家时候的景象竟是如此相同，只可伶舅舅所在的村子，数十年不见，竟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想起这些，玄冥不由觉得眼中有些湿润，而镇长却首先推开看篱笆院中留出的一道小门，高深向里面喊道：“琼儿妈，快点出来，仙人来看你们家琼儿了。” 琼儿妈听到镇长的叫喊声，赤脚跑了出来，可以看出，琼儿妈刚才定然是在床上照顾受惊受寒的琼儿，玄冥摇了摇头，心中忽然生起一股许久未有的温暖。 琼儿妈赤脚站在冰冷的地面上，但还是满脸笑容，道：“恩人刚刚救了我家琼儿，如今又前来看望，老妇人真是无以为报了。”说着竟跪了下去，又对玄冥磕起了头来。 从小到大，从加入天宗到现在，玄冥的心中从来受到过如此强烈的震撼，在玄冥的心中，这种震撼是用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几乎同时，玄冥几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也开始颤动，连忙将琼儿妈从地上扶起，语言也变得绵软了许多，道：“大娘你未穿鞋，地上太凉，赶快起来。”琼儿妈从地上起来，又听到玄冥对自己竟如此关心，不由眼中泪水哗啦，道：“恩人赶快里边请。” 玄冥点了点头，道：“我是来看看琼儿的，她现在怎么样了？” 琼儿妈一边迎着玄冥，一边道：“琼儿已经好多了，刚才大夫也来看过，说琼儿受了风寒，吃了药发发汗，用不了多久，她便会苏醒过来。” 玄冥来到琼儿的床边，见她盖着两条棉被，面色也较之前一刻红润了许多，看来醒来只是时间问题，玄冥本想为她服下一粒还魂丹，但一想还魂丹是为受重伤之人预备的疗伤圣药，但琼儿只是受到惊吓与风寒，服下此药只怕不会让她尽快苏醒，甚至还会对她产生其他影响，想了想，还是算了。 天宗创派数千年来，历代门人研制的治伤圣药虽然极多，其中由以“还魂丹”及“龙涎膏”最为著名，但却从没有治疗风寒惊吓之药，因为修习练道之人，当功法达到了一定程度，抵御一般的严寒自是不在话下，所以天宗门人也没必要在此处浪费时间。 玄冥见琼儿已无甚大碍，便对镇长等人道：“在下还有要事要办，等办完事情之后，在下定会及时赶回，在镇中等待，为大家除此妖孽。” 镇长一听玄冥要走，大为惊异，道：“这，万一仙人刚走，那妖物就冒然出现袭击镇民，那可如何是好啊？” 玄冥道：“在下刚才不是已经说过，那黑影人受到在下重创，没有十天半月，绝对难以恢复，他是绝对不会再次期间出现残害镇民的，所以在这段时间内，镇长可以通知所有镇民，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至于在下此去，多则三五天，少则两三天便可返回，一定及时赶回除妖伏魔。” 玄冥的话刚说罢，正准备驱动仙诀，乘载黑墨而且，却听“啊”的一声，回头望去，原来是琼儿醒了。 琼儿虽然苏醒了过来，但身体还异常虚弱，在mama的搀扶下起身下床，琼儿mama指着玄冥道：“多亏了这位恩人，你才没有成为妖孽的供奉，赶快给恩人磕头感谢。” 琼儿闪动着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玄冥看了一会，放佛玄冥的脸颊上有什么异样的东西，令她极为好奇，最后还是在母亲的拉扯下，向玄冥跪拜了下去，道：“琼儿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玄冥解救琼儿，击退黑影人妖人，本就不是为了得到民众的谢意，于是连忙将琼儿扶起，道：“我们修道之人，本就该为世人除魔降妖，所以你们不必向我言谢，更不必对我以恩人相称。”说完这句话，玄冥心中忽然“咯噔”了一下，自己除了这次所做之事还算正义，其他所做之事……想想此番话语，都不由觉得脸红。 谁知琼儿等人却不以为然，镇长首先道：“恩人助人，还不居功，实在令老朽佩服，只是不知道恩公尊姓大名，也好让我们昌河小镇将恩公的事迹世代流传下去！” 玄冥道：“在下刚才已经说过，大伙无需再对我以恩公相称，助人乃我等修道之人之本，至于在下的姓名，也实在不大方便告知大家，大家见谅了。” 镇长等人见玄冥坚持，也便不在多问，只是连连称是，只有闪动大眼睛的琼儿，走起路来虽然还有些踉跄，但还是围绕着玄冥转了一圈，好似此刻玄冥的身体上又有什么异样，引得她注意连连，玄冥见她如此，眉头微皱，道：“在姑娘的眼中，在下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按说玄冥从小在天宗长大，对人对物都异常冷漠，但却不知为何对这里的民众，尤其是面前这位闪动着大眼睛的姑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亲切感觉，所以说话用词之中，才绵软了许多。 琼儿mama见琼儿如此，也甚为尴尬，连忙喊叫琼儿，道：“你怎么可以这么看待恩公，娘平日教你的待人接物的礼节都哪里去了？” 玄冥见琼儿被母亲责备，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在下虽然和琼儿姑娘接触时间不久，但能感觉到琼儿姑娘的活泼可爱，她既然如此，定有她的道理。”琼儿母亲见玄冥为琼儿说话，也不便多说什么，玄冥又转向琼儿道：“琼儿姑娘观看在下许久，可有觉得在下哪里有何不妥？” 琼儿眼睛闪动，一只手指撑着自己的下巴，道：“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觉得恩公大哥哥是个怪人！” 玄冥诧异，道：“为何？” 琼儿嘟囔着嘴，道：“别人做了好事，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的来历姓名，恩公大哥哥倒是刻意隐瞒，这难道不算怪异吗？” 琼儿的话引得玄冥不由眉头微皱，严肃瞬间也变得凌厉了许多，这么多年来，他杀人灭派无数，再加上他平日又不够言笑，从来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镇长与琼儿妈等人见玄冥皱起眉头，眼神又忽然变得极为可怕，都是吓了一跳，以为琼儿刚才的话冲撞了面前这位不苟言笑的恩公，镇长连忙道：“小孩子不懂事，冲撞恩公，还请恩公不要怪罪……” 玄冥也不等镇长说完，叹息一声，放佛自言自语，又好似说给在场众人，道：“数十年来，别人见我总是毕恭毕敬，从来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说着眼神一凛，琼儿几乎吓了一跳，忙躲在了母亲的身后偷瞄这玄冥。 琼儿妈连忙拉着琼儿在玄冥面前跪下，道：“小女无理，冲撞了恩公，希望恩公看在小女年幼的份上，若要有气，就请撒在老妇人的身上吧。” 玄冥道：“童言无忌，平日听惯了恭维之言，漫不经间听几句实话，也别一番滋味，况且这么多年来，在下一直……”玄冥本想说自己这么多年来杀人无数，但又一想只怕如此出说吓到众人，才转变话语，叹息一笑的道：“况且这么多年来，在下也觉得自己有些怪异。” 琼儿听玄冥如此，躲在母亲身后的她忽然对玄冥吐了吐舌头，并做了一个鬼脸，玄冥看着这个鬼脸，心中不由一愣，许久以前，也有一个小姑娘对他这样的做着鬼脸，但此刻，她却已经不知所踪，或许和洪阳村一样，变成一片汪洋了吧。 玄冥心中微痛，向前走了两步，抬头看看已经西斜了大半的太阳，于是转向镇长，道：“镇长切记及时向镇民转告在下先前的忠告，四五日内在下办完事情之后，再回来为昌河小镇除此妖孽。”玄冥话语一罢，也等镇长等人反应过来，衣袖中的黑墨已经放大了数倍，载着玄冥冲天而去，而镇长等镇民见玄冥飞天而起，真如仙人一般，无一不跪在地上顶礼膜拜，磕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