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魔踪
黑色的乌云放佛翱翔九天的雄鹰,盘旋在空中,久久不曾离去。 还不到黄昏时分,却感觉好似已到了傍晚,阴郁的天空中阵阵北风呼啸,卷起道道雪花,肆意飞舞旋转,飘向人间大地。 雪过之地,四下茫茫,仅有的一条古代也消失在漫天的雪花之中。 这座小镇名曰——过往,但凡第一次听到人都觉得名字起的颇为有趣,甚至有点奇怪,可一旦进入镇中,看到四下的繁荣,来往的车水马龙,再对地域知识有些了解,就会觉得此名字起的极好,名副其实。 过往镇虽然已小镇自居,但规模及繁荣程度,却一点也逊色于一般的大城要塞。 过往镇之所以如此繁华,来往商旅如此之多,就是因为它厄南北交通之咽喉,是出入南北的必经之地,于是,此镇也成为了历代兵家的必争之地,每当战乱年代,受到战祸之苦总是首当其冲,但战乱过后,它却又以迅雷之势,快速繁荣起来! 然而此刻,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雪,使车水马龙的过往镇却沉静了下来,却有不尽然。 沉寂下来的却只是镇上的街道小巷,而每家客栈、酒馆却是高朋满座,猜拳行令,好不热闹。 这场大风大雪,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钱多”是一家不算太大的酒馆,取名“钱多”,大概就是希望多多赚钱、财源滚滚,祝福生意兴隆吧! 俗气的酒馆名字,是否可以看出酒馆的老板也是个极为俗气之人? 但却也反应出老板的实在,自己想要的,就提前说出来,问世间,多少人能做到如此? “钱多酒馆”虽然不大,但却很温馨,门上早已挂上了厚厚的帘子,屋中更生了数盆炭火,任何人从掀开帘子进来的那一刻,都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立刻涌上身体,在这样的大风雪之夜,感受到这样的温暖,让人不由产生一种回到家的温暖感觉! 酒馆的老板老刘头,虽然他将自己经营的小酒馆取名“钱多酒馆”,但他却一点也不看重金钱,反而乐善好施,经常布施一些饭菜给过往的乞丐叫花子,因此也被镇上民众,甚至过往的客人冠以“善人”的名号。 此刻他却静静的坐在柜台上,看着面前明灭不定的油灯火苗,聆听着屋外怒吼的风雪,眉头微皱,怔怔出神,为生活所迫,这样的环境下,还要外出谋求生计,什么时候,人们才不用为生计而cao劳奔波…… “噼啪!” 面前的油灯火苗发出微微的爆破之声,将正在沉思出神中的老刘头唤了过来,屋外的风声似乎更大了些,呼呼的北风刮着哨子,放佛老人痛苦的低沉哽咽,又似猛兽的撕天怒吼。 天,更加的黑暗,一个油灯似乎已无法满足整个店中的照亮。 老刘头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看了看酒馆中分坐四张桌子的八九位酒客,摇头苦笑,拿出四站油灯,走了过去。 老刘头最先走到的是离自己最近的四人一桌,也是人数最多的一桌,三男一女,一副商旅摸样,每人身旁各方一副挑担,此刻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焦急的望着屋外的黑暗与风雪,大骂着天气的难以捉摸与奇怪。 老刘头将一盏油灯放在了桌上,点着了,苦笑道:“天气若好捉摸,大家都不会被风雪所阻了。” 四人中看上去最年长的一位叹气,道:“可不是,这也难怪人们常形容一个人的脾气难以捉摸,以天气为例。”顿了一下,又道:“只是要麻烦刘掌柜陪我们熬夜了。”听着话语,他们似乎相识。 老刘头道:“太客气了,秦老弟每次路过此镇,都不忘来老头儿的小酒馆喝上一杯,这些年来,老头儿可没少赚秦老弟的银子啊,别说熬上一夜,就是熬上三天三夜,也没什么的,只是……老头儿记得,秦老弟刚进了一批货回去,这次间隔为何如此之近?” 不等姓秦的说话,满脸胡渣的抢先说道:“这不是快到年关了,人们为了做些新衣裳,对布匹丝绸的需求量都增加了不少,为了防止断货,再加上如今不好的世道,就想在年关前多跑一趟,没想到遇到如此的鬼天气,真是晦气之极。” 老刘头抬头看了看外边昏暗的天空,安慰的道:“其实你们也不用太着急了,说不定明天就天晴了,你们就能安心的回家了。” 姓秦摇头,无奈的道:“借你的吉言,希望如此吧。” 老刘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对方似乎并没有继续说下的意思,只好无奈的离开,为其他客人的桌子点上了一盏,但就点到最角落,也是最阴暗处的一张桌子时,却被坐在边上的客人制止住了,老刘头几乎一愣,道:“风大、雪急,天又黑暗,已经没办法离开了,点盏油灯祛除黑暗吧。” 不知是因为此人身处角落,四五盏油灯无法照及屋子的整个空间,还是因为天实在太暗的缘故,离得如此之近,老刘头也无法看清他的面容,放佛他的脸上有一层看不清的轻纱,他声音有些沙哑,略带沧桑,竟有几分神秘,似在苦笑,微微“哼”了一声,道:“一盏油灯,真能祛除这无尽的黑暗?”听声音应该是名年纪不大的男子。 老刘头微微一愣,向门口看了一眼,明白男子话语中的意思,笑道:“虽然一盏油灯无法尽除这无尽的黑暗,却不失为一点希望,难道你连这一点希望也不想要?” 神秘男子的话语带着几分凄凉的萧索,道:“我这一生,已经注定将要生活在黑暗之中,还是省点灯油吧。”老刘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男子制止住,只好拿着油灯,无奈的走回到了柜台上,继续打起盹来。 “砰!” 一声拍桌子的声音,又一次将打盹的老刘头从睡意中唤了过来,老刘头抬头寻找拍桌子的人。 其实根本不用寻找,因为随着拍桌子的声音落罢,就听一人大声喊叫道:“如此大风雪之夜,除了黑暗般的痛苦,还能有些什么?老刘头,再拿两坛酒来,今我们兄弟三人要不醉不归。” 这是三人的一桌,三个男子均穿深蓝色衣衫,胸前秀有一柄大刀,似乎是什么门派的标志,此时三人懒懒散散,几乎都已有些醉意,其中两人爬在桌子上,双眼直望着面前的油灯,怔怔出神,听到端坐的青年人拍桌子大喊老刘头拿酒来,也不由端坐了起来,只是出神的眼睛不再是油灯,而是身旁的青年人。 三人中年纪稍长的一位制止住老刘头,转向刚才说话的那人,道:“杨师弟,我们大刀门一夜之间三百多人就只剩下我们三人,险些惨遭灭门,我们都很难过,但喝酒并不能解决问题,我们必须勤加修炼,化这份悲痛之情为力量,争取早日找魔教妖人报仇雪恨啊。” 杨师弟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凄凉,摇头道:“魔教本来已经消失了的玄武堂与朱雀堂在七年前重新崛起后,前后不到七年的时间,被灭掉的大小门派没有四十,也三十,凭我们大刀门的微弱道法,又如何是他们的对手,向他们报仇无异于鸡蛋砸石头,最后死的只能是我们。” 年长者也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是默认了杨师弟所说的事实,但却还是劝说道:“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只要我们诚心修习,总有一天我们一定可以达成所愿的。” 另一位也道:“大师兄说的没错,一醉方休很容易,但难得是酒醒之后,我们还得面对被灭门的事实,就像大师兄说的,我们若能化这份悲愤之情为修炼,即便我们不能消灭魔教,但相信一定可以为消灭魔教贡献一份力量。” 漫漫长夜,本就难熬,更何况,算算时辰,现在还未到亥时,众人都忍不住叹息! 还有一位看上去与老刘头差不多年纪,但却有着不一样的非凡气质的老者,独坐一桌,,眉宇间一副悠然自得,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外边大风雪的天气。 一直独斟独饮,与老刘头年纪相仿,但却有着一身非凡的气质,眉宇间始终有一团化不开的忧愁的老者忽然放下手中的酒杯,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插嘴的道:“这位姓杨的小兄弟说的没错,如今魔教昌盛,若没有天音阁与白云禅寺这样的大门派主持灭魔,你们这些跳梁小人物,想报灭门之仇,简直是痴心妄想。” 听老者说完,兄弟三人,六只眼睛,竟齐刷刷的看向老者,姓杨的师弟更是站了起来,怒目厉声道:“你……” 老者嘴角含笑,不可置否,道:“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被称为大师兄的年长者见此人仙风道骨,一看就是不凡之人,对方之所以如此说话定有其深意,于是拉了拉杨师弟的胳膊,示意他坐下来,又向老者陪笑道:“白云禅寺与天音阁这样高高在上的大门大派,岂会理会我们这些小门派被灭门,老丈你玩笑了。” 老者似笑非笑,道:“是否玩笑,日后你们自见分晓。”说完似乎并不像与他们多说下去,只顾喝起酒来。 被称为大师兄的人点了点头,道:“天音阁与白云禅寺为当今天下正道之领袖,除魔卫道,他们定然责无旁贷,等天晴了,我们就上天音阁,祈求他们相助。” 杨师弟似乎也来了信心,道:“不错,相信总一天,天音阁带领我们一定会将魔教妖人斩尽杀绝。” 众人又是一声叹息,将魔教妖人斩尽杀绝,那要等到何年何月?白云禅寺与天音阁何时才可以出手相助? 四人中满脸胡渣的人也叹息一声,插嘴道:“自从七年前魔教玄武堂与朱雀堂出现后,先后灭到三十多个大小修道门派,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更有无数盗贼四起,打家劫舍者不计其数,到头来最苦的还是我们这些老百姓,不论出门在外,还是安守在家,总都提心吊胆的,生怕那天忽然就身首异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