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胜者
吴羿作为“铸心”后的唯一幸存者,跟随着残命,来到了一个石室之中,这石室之巨大,吴羿一眼望去,放佛没有边际,石室每隔三四丈远,便竖起一个三四人合抱不住,高约数十丈的石柱,支撑着天花板。 两边的墙壁之上,雕刻着吴羿从未见过的怪兽图案,而且各个呲牙咧嘴,形态摸样极为恐怖。但看石壁光洁如冰,没有一处凹凸的巨大石室,又四处瞭望,觉得如此宏大的石屋建筑,绝非自然天成,定是花费不少人力物力修建而成,不可谓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 奇怪的是,如此空旷的石室之中,竟没有一个人,加上每根石柱傍边燃烧着的熊熊烈火,将墙壁上怪异的图案映射在地上,肆意拉长的变化着墙壁上图案原有的摸样,吴羿感觉自己好像是来到了地狱,自走进石室的那一刻,心中不由产生了一股阴森的恐惧感觉! 按说,吴羿在数月以来的残酷“铸心”之旅中,应该说自从宣婵、冉晓,还有小六死的那一刻,也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心也已变得坚韧而又残酷,可以说“铸心”的目的完完全全在吴羿的身上发挥出了该有的作用,将他塑造成了一个见死不悲,见喜不乐,杀人如踩死蚂蚁一般的工具式的人物,可走进石室的那一刻,却有了种阴森的害怕感觉。 吴羿跟着残命,走在这除了巨柱,就是熊熊燃烧着的盆火的石室之中,越是往前,那阴森的感觉就是越是往全身弥漫,心中的害怕感觉也就愈是强烈,怀中的佛珠似乎也变的不安稳了起来,吴羿右手扶住怀中佛珠,说来也是奇怪,佛珠竟然安稳了下来,丝丝的躁动感觉转变成了丝丝温热,传入吴羿的身体。 吴羿心中虽充满了害怕与恐惧,但却只能跟随着,不知道残命要带自己去哪里,哪里才是他生命的终结,并在这段终结自己生命的道路上他又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虽然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结点与将要扮演的角色,但吴羿知道,自己将要走向一条不死不休的不归之路! 这条路,将没有终点,而他将要扮演的角色,很可能会令世人所不齿!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了一排排向上的阶级,吴羿与残命走上了足有数百之多的台阶,一扇巨大的石门又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残命望着巨大的石门,虔诚的跪拜了下去,低头恭敬的道:“残命奉宗主之命,主导‘铸心’行动,如今功成圆满,特带‘铸心’行动唯一的幸存者吴羿觐见宗主,望宗主体恤垂帘召见。” 残命刚刚说罢,巨大的石门应声而开,残命站了起来,向吴羿低声道:“低头随我进去,没有宗主的吩咐,万万不可抬头张望,否则宗主怪罪下来,只怕你我性命不保。” 吴羿心中一凛,只得低头称“是”。 残命与吴羿穿过石门,因为低着头,吴羿不知道这里面是如何陈设,只是刚才的那股阴森的感觉却已消失,也比外边明亮了许多,明亮的灯光反射在巨型条石的地板上,直刺着吴羿的眼睛。 二人大概又走了五十多步,残命拉着吴羿跪拜了下去,并战战兢兢的道:“‘铸心’行动今已圆满结束,残命带领唯一的幸存者吴羿觐见宗主。” “好,很好,‘铸心’行动圆满结束,残先生你又为我‘天宗’觅来一员悍将,看来离我‘天宗’复兴,大一统的时间为期不远矣,哈……哈……哈。”高亢而又洪亮的声音之中,体现着一位强者的雄心壮志,大有傲视天下万物之意。 可吴羿却没有听进这话中之意,只是感觉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但却又想不起自己曾经在哪里也听到过如此高亢的声音。 还没等吴羿细想下去,就听残命道:“宗主洪福齐天,又雄才大略,胸中万千沟壑岂是世间其他宵小之辈所能及,如今又有四大堂主相助,普天之下,宗主已再无敌手。” 天宗宗主邪帝听了,又一阵哈哈大笑,道:“残先生千万不可如此说话,更不可大意,虽然四大堂主的人选如今已经确定,但‘朱雀堂主’与‘玄武堂主’目前尚是个孩子,而‘玄武堂主’更是一点修为都没有,想要一统‘圣教’已是不易,更别说纵横天下,想那‘天音阁’、‘白云禅寺’与我‘天宗’三足鼎立数千年之久,任谁也无法将谁完全击败直至消灭,所以我们更不可大意,也不可cao之过急,必须从长计议。” 残命唯唯诺诺,连连称是,似乎一不小心,自己便会性命不保,身处异处一般。 邪帝走下台阶,扶起跪在地上的残命,道:“本宗对你说过多次,你我想见,万不可在行跪拜之礼,天宗之内,必须人人平等,视门下众弟子为兄弟姐妹,才能同心协力,完成一统的大业。” 残命低声道:“宗主体恤下属,令属下感动至极。” 邪帝低声叹息,道:“跪拜颂扬之意,是前己任宗主留下来的陋习,必须予以废除,否则只能俘惑人心,有才干的人得不到重用,溜须拍马的庸才之辈,却位高权重,为本宗发展壮大之大忌。” 邪帝顿了一下,厉声道:“传我命令,此今日起,下属若是对主上歌功颂德,或是主上要求属下对自己歌功颂德,或是要求属下对主上行跪拜之礼,不论在本宗是何等地位,曾为本宗立下何等汗马功劳,一定严惩不贷。” 邪帝发完命令,又对残命道:“残先生,你为‘铸心’行动劳累数月之久,辛苦至极,如今功德圆满,你先下去休息吧!” 残命领命,对低头跪在地上的吴羿望了一眼,似乎不舍的离去了。 邪帝看着残命走出石室,才走向吴羿,道:“你叫什么名字?” 吴羿低头,道:“吴羿。” 邪帝说话的语调不高,却充满了王者该有的霸气,道:“记住,从今以后,你的名字不再是吴羿,而叫玄冥,亦是我天宗玄武峰玄武堂之堂主。” 吴羿心中虽惊,但还是很平和的低声应“是”。 邪帝见吴羿只是应声,并无异议,不禁问道:“你为何不问问为何我要你改名为玄冥?” 数月来的铸心,吴羿早已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于是道:“宗主雄才伟略,岂是属下所能洞悉,宗主如此安排,必有深意,若是宗主愿意告诉属下,不用属下询问,自然会告知,反之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邪帝听了,微微一愣,随之笑道:“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话说只见便将吴羿扶起,道:“抬起头来,从此以后,在天宗里面,每个人都应该抬起头来,天宗是属于天宗每个人的天宗,而不是某个人的专属天宗。还有你现在既是我天宗玄武堂的堂主,更是本宗的第四弟子,更不应该低头跪拜。” 吴羿站了起来,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只见他年约中旬,一身灰衣,仙风鹤骨,双眼深邃而明亮,天庭饱满、面带红光,忍不住叫了声:“神仙叔叔……”此人正是当日他随舅舅回洪阳村途中,帮他们击杀猛虎,又赐疗伤圣药龙涎膏之人,这也解开了为何他说话的声音在吴羿听来竟是如此熟悉的缘故。 吴羿跪下去,道:“师父曾救过玄冥一命,如今又收玄冥为弟子,对玄冥如此恩情,玄冥更应该跪拜师父才对。”说罢,对邪帝磕了三个响头。 邪帝笑道:“好,你且起来,见过你的师兄师姐。” 吴羿这才发现,这屋子里面,除了他与邪帝,还有两男一女站成一排,为首的是一个年若中旬,一身青衣,披肩长发四散开来,下巴上留着少许胡须;中间的三十多岁的样子,白衣、白鞋,就连头发,竟也是白色,脸色也苍白如纸,若不是有他那还算红润的嘴唇及明亮而又灵活的眼睛,见到他的人一定会以为他就是传说中的“鬼”,正是当日随同邪帝救过自己的白衣人;最后一位大概十五六岁的女子,虽年纪尚小,却生的如若出水的芙蓉,标准的美人胚子,若不是眼神中露出的丝丝邪气,吴羿定然觉得她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身赤红衣裳,腰间缠绕着一个长鞭,定然也是修为不俗。 在邪帝的介绍下,吴羿才知道,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是邪帝的徒弟,青衣者为大弟子苍龙,执掌青龙堂,坐镇青龙峰;白衣者为二弟子监兵,执掌白虎堂,坐镇白虎峰;红衣女子为三弟子,名叫陵光,执掌朱雀堂,坐镇朱雀峰。 邪帝介绍玄武见过众人,道:“以后你为我第四弟子,执掌玄武堂,坐镇玄武峰。”说着右手一挥,只见正上方桌子上一个书本样的东西飞了过来,落入邪帝的手中,邪帝将其递到玄武面前,道:“这本‘寒冰风雪’的修炼之法,为师现在传授于你,希望你专注修习,早日助为师完成一统天宗,雄霸天下的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