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双兽
吴羿一下子处在了两只庞然大物中间，成为了它们将要为之争抢的猎物，心中不由大叫不好，或许，明年此时，将会是自己的忌日，可是，自己处在如此的环境中，又有谁会记得他呢？ 吴羿无暇多想这些，自己既然成为了巨兽们为之争抢的猎物，若是能够引导它们相互决斗，或许，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一边挪动脚步，一边注意观察巨兽们的眼睛动向，却发现随着自己的移动，巨兽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死盯着对方，任谁也不敢分心，不由心中大喜，脚步又加快了几分，向右边方向走去。 脱离了巨兽们的视线范围，吴羿才大声的喘了口气，又向场中望去，自己撞到的那只巨兽浑身长着黑色鬃毛，显然皮糙rou厚，强壮的身躯站在那里，放佛一座小山丘。再看它眼眶朝前，长有四肢，可以直行站立，耳、鼻、嘴、眼等器官均如人类的样子分布在脸颊，放佛一个长满了毛发的人脸，以至于让吴羿觉得世间怎会有如此巨大而又奇怪的人？ 很明显，这头巨兽是只超大型的黑猩猩。 现代研究表明，黑猩猩是人类的近亲，属灵长类动物，而且是现存与人类血缘最近的高级灵长类动物，也是当今除人类之外智力水平更高的生物，近些年研究表明，黑猩猩与人类基因的相似度高大99.4%，所以亦有学者主张将黑猩猩的动物属性并入人的属性…… 当然，这些是吴羿无法知道的。 虽然逃离了两大巨兽的夹击，吴羿却一点也轻松不下来，虽说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但胜利者必然不会放过自己，还得尽快离开这里才是。 月光依旧惨淡，却已经倾斜了大半，向前望去，除了婆娑的树影，就只有黑色，无边无尽，又抬头望去，只见悬崖高过万仞，一眼望去，竟也是黑压压的暗影，放佛连着天际，几乎不能想象，自己从如此高的地方失足掉下来，竟然还有活命的机会！ 再看向两只巨兽，大蛇的身子盘旋，脑袋向后，脖子前倾，不但吞吐着火红而又分叉的舌头，做出将要攻击的姿势，而黑猩猩似乎也不甘示弱，双手捶打着胸脯，龇牙咧嘴，脸露怒容、目露凶光，怒吼声更是响彻天地，惊得在林间栖息的鸟兽法出阵阵窜动之声，看样子大战一触即发！ 战事一触即发，首先做出攻击的是巨蛇，只见它扭动着巨大的身躯，头颅高昂，张开满口獠牙大嘴，红信吞吐，向黑猩猩的肩膀撕咬了下去，于此同时，它那一条好似触手的巨大尾巴也并没有闲着，卷啸着凛冽的疾风，横扫向了黑猩猩的双腿。 黑猩猩本就与人类的基因极为相似，所以智力一点也不比人类差多少，更何况如此巨大的一只黑猩猩，也不知道活了多少个年头，心智之高，自然是无法想象的。 面对巨蛇双向的攻击，黑猩猩那漆黑的面庞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而巨兽满口獠牙的大嘴巴与横扫千斤的巨尾转眼即到，只见它身躯虽大，却异常的灵活，腰肢微微一弯，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根足有小桶粗细的断木，断木不偏不倚，对中巨蛇的獠牙巨嘴，塞了过去，而与此同时，笨重的身子微微一挑，跃到了巨蛇的身后。 吴羿看的目瞪口呆，为黑猩猩的聪明与灵活，也为巨蛇的千斤之力。 巨大的尾巴夹杂着劲风，随着黑猩猩的躲闪，失去了目标，但却也无法及时收力，吴羿只听到周围的树干枝条发出阵阵断裂的“噼啪”之声，紧接着一股凛冽的疾风刮的他脸颊生疼，人也跟着飞了起来，向身后的岩壁撞去。 瞬间，棵棵大树轰然倒下，吴羿人在空中，倒吸一口凉气，疾风凛冽，只感觉自己浑身发痛，身子被疾风席卷而起，不知撞断了多少树枝，最后只听“砰”的一声，身子重重的撞在了岩壁之上。 碎石横飞，金星飞舞，吴羿全身大震，“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洒在衣襟之上，他本就因为不久前坠下悬崖，身体受到损伤，虽然在佛珠战胜鬼魅之后，身上的疼痛感觉忽然消失，但身体中的内伤却并没有痊愈，此刻经如此一撞，全身散架肢体散架的感觉更甚从前，脑袋轰鸣、四肢无力，眼皮也变得极为沉重，更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不住的喊叫，劝他赶快睡去。 吴羿最后本能想抬起头来，却觉得头脑不听使唤，就此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吴羿缓缓醒来，眼睛还未睁开，便只觉得全身剧痛无比，不过有了疼痛，看来还有命在，心头不禁闪过一丝欣慰。 他睁开眼睛，入眼处，却不禁呆了一下。 这是一个封闭而潮湿的洞xue之地，两三人来高的洞顶，四周呈椭圆状，洞壁都是冰冷坚硬的石头，洞xue正中央有一块不大的水池，池水极为清澈，借助手中火折子的光亮，吴羿看到自己满脸污泥，衣衫破烂不堪，活像一个叫花子。 吴羿找了两块不大的石头，将火折子放好，撩起水花，洗了洗肮脏不堪的脸颊，顿时感觉头脑清晰了不少，站了起来，望着这岩石围绕，只有自己刚撞开的开口的洞xue，不知道它是如何形成，更不知道如此的洞xue之中，这一汪清澈如泉水的流水从何未来，还有那岩石的缝隙中生长出来的一棵长满了绿叶，结满红色果实的植物。 看到果实，吴羿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的叫了几声，也不管是否能吃，摘下了一棵，放进了嘴中，小心地咀嚼着，味道甘美，皮薄汁多，一经入腹，便升起一股暖流，精神也为之一振，忙又多摘了几颗，吃进了肚腹之中。 随着果子入腹，吴羿感觉精神似乎已经完全恢复，更有一道道暖流，游走身体四处，骨痛散架的感觉也随着暖流逐渐消散。 体力恢复，饥饿与痛楚消失，吴羿又将树上的果子摘了大半，放在了怀中，才走向自己破壁而入的缺口，向外望去，外边林立的树木大多已经折断，更有无数碎石，可谓一片狼藉，但却已经不见了黑猩猩与巨兽的踪迹，不由暗自庆幸，幸好是巨蛇的尾巴携带的劲风卷起了自己，要是被巨蛇强劲的尾巴碰到，不想粉身碎骨都难，自己的身子骨不论如何也没有倒在地上有碗口粗细的树杆结实。 回想而去，当时他被疾风卷在空中，看到黑猩猩虽然躲过了巨蛇的第一次袭击，甚至还制住了巨蛇满口獠牙大嘴的嘶哑，但巨蛇的巨尾横扫落空之后，迅速的回转，将黑猩猩缠绕了起来。 巨型大蛇一般射杀猎物，最常用的方法就是用强而有力的身躯缠绕，随着猎物的呼吸，不断收缩着缠绕的身子，直到猎物完全死去后，才将猎物生生吞回肚腹之中，然后作为消化营养之食物。 现代研究发现，一般一条长约三四米的巨蟒，身子的缠绕力量，大约在八吨左右，巨蛇力量之大，极为惊人，但吴羿遇到这只怪异的巨蛇，身子何止有百米之长，就更别说它身体缠绕的力量了。 吴羿知道面对如此两只巨兽，不论那一只，他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但不知怎的，他倒是希望黑猩猩能够胜利，怪异的巨蛇身子满是滑溜溜，泛着流光的满身鳞片，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恶心感觉。 刚准备探头出去，却听到一声“轰鸣”的怒吼，这怒吼声，充满了恐惧般的愤怒，也不知是黑猩猩，还是巨蛇发出，看来它们的决斗并未结束，恍惚之间，吴羿似乎又一次看到了巨蛇那一只巨大的眼睛。 倒三角一条缝的巨眼，直冲吴羿而来，吴羿人一个激灵，随着向后倒下，伴随着阵阵疼痛，再看了过去，那有什么眼睛，只有那怒吼的回音在深谷中来回萦绕徘徊。 吴羿惊魂未定，从地上爬了起来，只听池水中“叮咚”一声，溅起些许水花，不由抬头望去，好才还好好的洞顶，此刻竟然湿了一大片，更有接二连三的水珠跌落在了水池之中。 吴羿心中生起一股不好的感觉，正准备向外逃去，却感觉到洞壁四周为之一震，紧接着地动山摇，放佛地震了一般，岩石开裂的缝隙中更是冒出“轰”的一声巨响，随着巨响，本就已经不十分稳固的岩壁，一道道碗口粗细的口子，至上而下的崩裂了开来。 瞬间，沙尘满目，碎石四飞，洞口处更是掉下了一块巨石，将出口堵得严严实，此刻想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出于本能反应，吴羿将身子蜷缩成了一团，双手护住了脑袋，石头夹着水花，从洞顶不断掉了下来，吴羿的身子更是被掉下来的石块连中数十下，好在石块都不太大，不然非要了命不可。 水花夹杂着不断下坠的石头，此刻吴羿已经完全睁不开眼睛，但却知道如此下去，绝不是办法，自己非死在这里不可，于是顾不得四处落下的碎石与水花，准备跑到距离最近的一处岩壁处，虽说洞xue中到处都是横飞的碎石，但岩壁处绝对比洞xue中间要好很多。 还没等吴羿迈开步伐，大水终于冲破了岩壁最后的防线，冲向了吴羿，与此同时，又一声“轰鸣”，四处岩壁竟然也纷纷倒塌了下来。 倒塌下来的岩壁与激流的洪水，让吴羿根本没有太多思考的余地，就被冲刷了出去。 巨石碰撞，水流冲击，如此境况，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这次对他造成了冲击却更大，吴羿只感觉浑浑噩噩，脑袋又一次不听使唤，竟昏死了过去。 吴羿醒来之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金灿灿的阳光穿透茂密的树叶，照射在身体，有说不出的舒服与惬意，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但死里逃生后的那份开心，却跃然在了脸上，看着被茂密树叶遮挡了天空，感受着点点斑驳阳光，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 刚想挪动一下身子，尽量让身子躺的舒服了些，却感觉到骨痛酸痛，又一阵散架了感觉涌上全身，而肚子也在此时“咕咕”叫了起来，想起自己在洞xue中摘下的果子揣在了怀中，忙向怀中摸去，没想到存放的数十个果子，经过刚才洪水、碎石的冲击，已经只剩下了三五个，好在佛珠与明镜禅师的骨灰还安稳的躺在怀中。 吴羿将所剩的几个果子吃下，又是那种熟悉的暖流袭上了全身各处，身体的那份疼痛感觉也逐渐的消失，片刻之后，他坐了起来，看向四周，他已经完全离开了那个深谷，又处在了树林之中，哗哗的流水从他身边流过，那流水之中，似乎还隐约漂浮着一个个黑漆漆的东西，吴羿站了起来，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漆黑的东西捞了上来，这东西被水已经侵泡的发胀，但却还可以辨别出是只巨大的蚂蚁。 吴羿看着这些，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这正是自己遭遇巨蚁袭击时，渡过的那条河流，难道冲刷自己的水流正来自与遇袭时渡过的河流，只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回想而去，那河流本就离深谷不远，巨蛇与黑猩猩的拼死决斗之时，怒吼与巨大撞击声击碎了深谷边上的岩石，使河流中的水倒灌了下来，而自己也因祸得福，受到水流的冲击，脱离了深谷的险境，却不知经过昨晚巨蛇与黑猩猩一役，深谷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还有二兽相争的结果如何？ 吴羿一时竟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有了回去看上一眼的冲动。 水往低处走，自己又是被洪水冲刷至此，沿着河流向上行走，总会走到初始之地，为了以防万一，吴羿又利用山间的枝条藤蔓，做出了一只弓箭，当作防身之用。 就在吴羿走了大约五六里地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面积巨大的开口湖泊，湖面中零散的漂浮已经被水侵泡的发胀的巨蚁尸体与些许折断的树枝，吴羿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投进湖中，溅起两三丈的水花，也不知这片湖泊，是否昨晚的峡谷？巨蛇与黑猩猩决斗的结果如何，此刻它们又去了哪里？ 吴羿无暇多想，看了看太阳，已经升至了头顶，已经到了中午，而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但四处除了这片湖泊，就是古木参天、老树盘根，湖水一片浑浊，看不出是否有鱼虾，而树林中也是一片寂静，不见有任何可食之物，正在吴羿满腹无奈之际，忽听“吱吱”几声叫唤，连忙抓起弓箭，拉成半满。 虽然听这叫声，极像平日最为常见的地鼠，但这几十日来所遇到的惊险，又加上在这树林之中，种种怪异的现象，更是不敢以常规想法来判断，吴羿此刻甚至已成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都必须做好战斗或逃跑的准备！ 这时又听几声“吱吱”的叫声，吴羿循声望去，不由暗自兴奋，果然是只极为肥大的地鼠，如果可以抓住这只地鼠，今天就不必饿肚子了，于是不敢迟疑，将弓上的箭射了出去。 随着箭羽射出，地鼠立刻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吴羿看着箭中地鼠腹部，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走了过去，将地鼠捡了起来，拔掉箭支，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剥皮并祛除内脏，在火上烤了起来。 地鼠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甚至还有些怕人，但rou却极为鲜美。 吴羿吃了地鼠肥美的rou味，精神不由为之一振，又休息了片刻，感觉体力完全恢复，才看准方向，重新踏上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