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回 一双漂亮的手
高子眗听到大哥跟个丫鬟计较,笑道:“大哥,你怪她作什么?瞧瞧她下的这一步,分明是个不会的。。这样的棋,看着才有意思。” 高鸢尾笑道:“两位棋中高手,偏中间‘混’迹了全然不懂棋的人,既要想着胜局,又得挽回劣势,既要稳扎稳打,又要防止那两人添‘乱’,真真有意思,亏大哥想得出这招。” 高茉莉笑道:“大哥,如此‘精’彩的棋局,这十两银子押得,不亏!”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纷纷上前打趣。 唯独林西心头一怔。高大少衣衫上熏的沉水香气,随着‘春’风,侵略进她的鼻子,这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幽深如潭水的眸子,闪着狐狸般的光芒,让人捉‘摸’不透。 自然是要怪你的……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听着像是话中有话,意中有意啊。林西暗下收了收拳头,陷入了沉思。 忽然,脑袋一疼,抬眼去瞧,见高大少用扇柄敲着她的脑袋,扬声道:“倒是快落子啊。二弟,你这丫鬟居然站着也会发呆,看来,这局棋,我定输无疑啊!” 林西被敲得脑袋生疼,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怎么看,怎么欠‘抽’。 我左‘抽’,我右‘抽’,让你出嗖主意,让你打我。林西咬牙暗骂。心下一‘激’动,执黑子的手未经脑子,直直的落在了棋盘上, “好棋!” 高紫萼抚掌赞道:“大哥,这丫鬟误打误撞。倒走了一步好棋。有意思。” 高茉莉也笑道:“大哥,如今这棋局的看头,不在大哥,二哥,倒在这两位丫鬟身上了。我正想着,她们俩下一步。会放到哪里!” 高子瞻偏过脸看林西,和煦的‘春’光照在她的耳边,一层细细的绒‘毛’,乖顺的浮在白腻的肌肤上,锋芒刺目。恍惚间。高子瞻有瞬间的失神。 林西心下正懊悔不己,忽觉察到耳边一道目光,盯着她瞧,心虚的往外边挪了挪步子,手扶上耳边,顺势掏了掏耳‘洞’,粗野的只差把里边的耳屎挖出来,再弹出去。 爷爷的。这高大少是‘色’鬼缠身了吗?连她这样的货‘色’都要。看来一个如‘玉’,已不能满足高大少日渐成熟的身体 果不其然,高子瞻嫌恶的移开眼。 没了那道刺人的目光。林西长长松了口气,脸上僵硬的肌肤,松弛下来,嘴角弯出了一道弧度。 她哪里知道,高子瞻眼角的余光,至始至终都落在她的身上。 高府众位少爷。小姐目光紧紧落在棋盘之上,丫鬟们火热的眼神。也只在三位少爷身上打转,无人留意到这两人之间暗下的动作。 独独一人。狐疑的目光在林西与大少爷之间徘徊。这人,便是如‘玉’。 如‘玉’跟了大少爷十年,从院里的小丫鬟做起,到如今的通房大丫鬟,靠的不仅仅是标致的容貌,八面玲珑的‘性’子,更重要一点,此‘女’无时无刻不在揣摩……主子心思。 如果说,这高府有一人,对大少爷一言一行了如指掌,这人必是婢‘女’如‘玉’。 并非如‘玉’多心,前几日大少爷往二少爷院子里走了一趟,回来便对着她说了些稀奇古怪的话;那日林西生病,大少爷令她前去探病,且这几天又三天两头的往二少爷院里跑,这在以往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大少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何时会把目光落在一个丑丫鬟身上?如‘玉’始终想不明白,因此瞧着林西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探究。 几番你来我往之下,棋局上的情势,越发紧张,两位少爷蹙着眉,落子的速度,明显缓了下来。 林西对棋盘上的形势一目了然,心头半点挣扎都没有。二少爷的为人,她实在清清楚楚,绝对不是那大气的货,为了她这半年日子能太太平平,林西打定主意要让大少爷输。 再者说,刚刚走了一步神来之笔,已让人心底起了疑虑,再多来几下,她就可以直接卷起铺盖滚蛋了。 掩饰,需得好好掩饰一番。 似为了印证神来之笔不常有,林西后头的每一步,都其臭无比,令人惨不忍睹,引得高府众小姐惊声连连,埋怨声渐起。 林西恍若未闻,心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老子直接把大少爷你送上绝路,也不枉你让如‘玉’来看我一场。 林西不动声‘色’的抬了抬眉,找了个恰到好处的时机,轻轻落下一子,直接把大少爷‘逼’进了死胡同。 绝路! 众人暗叹。 收工! 林西欣喜。 …… 一场惊心动魄的棋局,在两位丫鬟的搅局之下,落下了帷幕。高二少以少搏多,赢了个盆满钵满。 林西收获了高大少追随者的几声埋怨后,忽然发现,‘逼’进死胡同的,不仅仅是高大少一人,还有她林西。 为‘毛’没有人告诉她输了棋的人,不仅要写一篇文章,还要出钱请众人吃一顿,并且要再弹一曲,完了还得到谭嬷嬷院里摘海棠‘花’。 谁? 谁他娘的这么无聊! 林西‘欲’哭无泪。早知如此,她分分钟送二少爷上西天了。 高子瞻的眼风,不经意扫到林西变化多端的脸‘色’,心情很是顺畅。 今日这番试探,他至少可以证明一点,这丫鬟懂棋,而且很‘精’通。每一步似胡搅蛮缠,似无心而为,然细思之下,步步暗藏杀机,手手留有余地。若非棋中绝顶高手,不会这般不着痕迹,让人看不出丁点的漏‘洞’来。 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丫鬟居然有一双漂亮的手。那双手。宛若溪水般柔软,宛若白‘玉’般细腻。比着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不知道要美丽多少倍。 一个‘女’子,手上的肌肤和脸上的肌肤,相差这么多。这是不是…… 高子瞻在弟妹的起哄声中,一把扯过呆若木‘鸡’的林西,温柔的笑道:“钱,我出,琴嘛,我弹。后头的两样。你负责!” 林西一脸哭相道:“大少爷,奴婢大字不识一个,别说做文章了,连话都说不利索,大少爷您好人有好报。替奴婢把这文章做了,奴婢这就去谭嬷嬷院里采‘花’去!” 说罢,脚底一滑溜,人已出了两米外。 又来了,那道锐利的视线又来了。大少爷,您这是要闹哪样? 高鸢尾捂着帕子笑道:“别难为这丫鬟了,大哥文章做得这般好,今日也让弟弟。meimei们开开眼界。” 高子眗笑道:“正是,正是,大哥的文章连先生都夸。快,笔墨伺候!” “大哥,你看那丫鬟蠢笨的那样子,哪里是做得出文章的。”高子眈赢了棋局,很是得意,说话摇头摆尾。 高子瞻气笑道:“罢。罢,罢。今日我挖了个坑,合着是让自己往下跳的。” 高茉莉自母亲过逝后。许久未见哥哥笑得如此开心,遂道:“哪里是哥哥一个往下跳,meimei我两个月的月钱,都陪着一起跳了下去。” “还有我的!” 高紫萼撅着嘴笑道:“早知如此,我就把宝押二哥了! 高子瞻见弟妹们难得一回不针锋相对,眼中笑意更甚道:“如‘玉’,掏二十两银子给厨房,置一桌上好的酒菜摆到这里。你们几个,呆会那海棠摘回来,一人拟首诗给我瞧瞧,做得好的,大哥有好东西赏!” …… 谭嬷嬷住的院子,在高府最北,一来一回,得穿整个高府。林西从小在山野长大,脚程不慢。 ‘春’日里,高府的园子缕缕‘花’香,丝丝暖风,林西一路走来,颇为舒畅。走至半路,见‘花’圃边,正阳扶着夫人正驻足赏‘花’,心下犹豫要不要过去,给夫人打个招呼。 正想着,见夫人已看到了她,忙小跑上前,陪笑道:“夫人好!” “你这是往哪里去呢?” “回夫人,大少爷和二少爷下棋,以谭嬷嬷院里的海棠‘花’为彩头,因奴婢压了大少爷赢,结果输了,所以帮大少爷跑个‘腿’,问谭嬷嬷去讨几株海棠‘花’,给少爷,小姐们瞧瞧新鲜。” 正阳忍不住笑道:“夫人,你瞧瞧这丫鬟,说笨也笨,说伶俐倒也伶俐,一张巧嘴,炮杖似的,连我要‘插’个嘴,也‘插’不上。” 夏茵柔浅绿‘色’绣竹叶的薄缎褙子,里头衬着月白纱缎小竖领中衣,下头一条白‘色’长裙,眉眼楚楚。 “去吧,慢些走,跟谭嬷嬷说几句好话。” 林西瞧着夫人那丰润白皙的面庞,笑道:“夫人,这园子里一年四季,就数‘春’日景致最好,今儿风和日丽,夫人多呆会,奴婢先去了!” …… 待人走远,夏茵柔轻叹道:“人啊,还是做个普通的人,瞧瞧她,整天笑眯眯的,似一点烦心事也没有,多好!” 正阳劝道:“夫人有夫人的烦心事,丫鬟自然也有丫鬟的烦心事。夫人不知道罢了。” “我如今的烦心事啊,是府里那几位的婚事,一个接一个,三媒六礼,最是繁琐。稍有不慎,便是引来口角。” 正阳笑道:“夫人刚刚在厅堂还说了,一切都有老太爷,老爷作主,夫人只在边上帮衬着就行。再者说,有口角怕什么?横竖有老爷护着呢!” 夏茵柔抚着额头冷笑道:“我如果只是在边上帮衬着,老太爷只怕又有话说。今儿这出戏,原本只是演给我看的。” “夫人何苦在意旁人说什么,只要把自己日子过好了,就行。依我瞧,旁的人不必多管,夫人有时间多与三小姐亲近亲近,帮她寻户好人家才是正经。” 正阳小心翼翼的打量夫人的脸‘色’。Q ps:感谢老朋友098,午马,enigmayanxi的打赏,谢谢你们不离不弃的陪伴,么么哒! 今日清明,包子要跟着家人一道,回乡扫墓,因此第二更怕是来不及了,以后补上! 感谢书友们的捉虫,包子这几日一来事多,二来头痛病又犯了,所以在检查错字一事上,有些马虎,以后会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