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十几天的时间而已，眨眼即逝，1937年12月13号注定是个悲壮的日子。 8日晚，日军进至南京近郊。 10日，日军逼近南京城城下。 12日午后，雨花台、工兵学校、紫金山各要地失守，城中各处，均受日军炮火直接控制。 下午5点唐生智下达撤退命令，各部于当晚涌向下关争船抢渡。 12月13日南京沦陷。 8号的时候南京城的商铺就都关了，而唐韵也离开旅店，暂住在著名的甘熙故居旁的一处小院里，而它的代价是四张远离南京的船票，至于选择这里也是有原因的，甘家自古是戏曲世家，戏曲大师梅兰芳也经常光顾此地。甘家在家长甘贡三的带领下离开南京，前往重庆避难。只留甘家三子甘律之独自留守南京看护家宅。甘律之的妻子是著名的黄梅戏表演艺术家严凤英，夫妻俩都对戏曲情有独钟。据说正是甘律之对戏曲的热爱改变了这个宅子被摧毁的命运。抗战时，有一天，独自留守的甘律之突然接到通知，让他去一个日本官员的办公处，惴惴不安的他以为日本人要霸占房子，正为自己守不住家宅而懊恼。没想到房子不但没有霸占或者损毁，反而得到一个保护的条例。只因为这个日本人非常喜欢中国京剧，为了欣赏甘律之表演京剧，兴致勃勃去他住地拜访，结果，发现了这所风格独特，建筑典雅的宅子，便下发了禁止破坏的命令。如此，甘熙宅第得以在抗日战争的熊熊战火侥幸的保留下来，幸运的等到了一九四六年甘家重返南京。也就是说甘宅也许会是南京难得的一处安全的地方。 “轰轰……” “轰隆隆……” 13号，在一片轰隆声中南京到底还是沦陷了，此时的唐韵一身浅黄色的紧身衣，左脚大腿处绑着两条束带，上面插着一柄三棱刺匕首，脚上穿着一对皮质的短靴子，长长的头发盘起，干净而又利落。听着前沿阵地传来的阵阵‘轰隆隆’的炮击声，今天是这些军人们的战场，同样今天亦是她唐韵的战场，血债血偿，小日本你们等着。 此时的南京城门，枪声依旧，炮弹脱膛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最后狠狠的砸在沙袋堆成的防护上， 刹那间，炮弹巨大的爆炸力，直接将几个活生生的士兵抛向了空中，残肢断臂带着温热的鲜血。 猛烈的炮火如斯，一团团烟雾笼罩之中，一名身穿土黄色军服的军官，脸上黑呼呼的，头发凌乱，也不能遮掩其英气，这人正是香茗坊厢房那个偷看唐韵的那个男人，段善达，此时此刻这男人似狼一般凶狠犀利的目光，狠狠的盯着前沿阵地，杀气腾腾。 “小鬼子，他娘的太狠了，团长，咱咋办啊？咱们不能在这空守着啊！” 一个小个子的士兵一脸焦急的对着面前的军官说道，短短一个上午，全营已经阵亡大半，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办啊！ “团长，我垫后你带人撤吧，卑职求求你了，求求你……咱团不能一个人都不留啊！” “是啊！团长，撤吧，小日本的火力太猛，咱们这么下去不行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团长咱们得保存实力，不能把咱团都咂里去，做无谓的牺牲啊！” “撤吧！团长，” “撤吧！” 团部所有人都盯着那名军官，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只剩下前沿阵地响起的‘轰隆隆’的炮击声。 “报告团座，前沿阵地电话！”通信员急促的呼喊声，唤醒了沉默的军官，也唤醒了这房间里的所有人， 军官大不上前一把抢过电话。 “团座，团座，一营长他……他也阵亡了……” 电话刚刚放在耳边，就听到一营副营长传来的消息，表情坚韧的男人，顿时沉默了，从小到大一直跟自己自己屁股后面做跟屁虫的兄弟也去了，滚滚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为殉国的兄弟，为他自己，也为了这个多灾多难的祖国。 “团长，快下命令吧！晚了撤都撤不走了，” “小鬼子，我cao你姥姥！”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看着硝烟弥漫的前沿上，一个又一个的熟悉的身影在自己面前倒下，最终他还是狠了狠心， “撤？咱们撤了那么咱们身后的老百姓咋办？咱们手里还有枪，可是他们呢？他们咋办？还有，那么多兄弟都留在了这里，就这么撤了你们甘心吗？老子今天就把话撂这了，谁敢给我逃了，老子就毙了他，大老爷们，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是我们的光荣，是家族的光荣，”说着段善达扫视着房间里的众人，一脸的决然和誓死如归。 屋里的众人此时也一脸决然，是啊！他们撤了他们身后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咋办？ 段善达一把甩掉了头上的帽子，抓起桌子上的冲锋枪，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子坚定，“为了身后的老百姓，为了你们的家人，也为了我们死了的和还活着的兄弟，都给我拼了，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小鬼子垫背，”说着就冲出了指挥所，“跟小鬼子拼了……” “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伴随着一声声的叫喊声，一群勇士为了他们的信仰，为了他们的祖国而战。 他不是不知变通的老古董，他明白，如今撤退是最有利的，可是，如果他们撤退了，那么他们身后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咋办？就把他们交给那些毫无人性的小鬼子吗？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段善达疯狂的扣动着扳机，领着他的战士们向前冲锋，上头的昨天就逃了，他们基本上就属于弃兵了，给养也罢，援军也罢，不过都是空头的支票，如今的他们想活下去，就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冲啊！杀啊！为死去的兄弟报啊！”前冲锋着，不停的向前冲锋着， 段善达也不知道他的周围还剩几个人，他的兄弟还剩下几个，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报仇，杀鬼子。 中国军队不要命的打法却是刺激了小鬼子，炮弹加机枪，不要钱一样打过来，看着身边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段善达心里跟火烧似的难过，那是他兄弟啊，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一众人躲在一个胡同里，商量对策“团长，我们现在怎么办，”参谋长李贵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急躁，现在整个一个团的几百号人就剩他们这十来个了，而且弹药也没多少了，小鬼子还这么多， “城里鬼子太多了，城门也被占了，逃出去是不可能的，还有就是要为弟兄们报仇，弟兄们绝对不能白死！就算逃出去我们也不甘心，所以我们要进城，杀鬼子，不过现在主要的是，要先把身后死缠着我们的鬼子干掉。对了大家身上还有多少弹药？” “我还有两发子弹” “我三发” “我没有了” “我还有一颗手榴弹” ………… 总之他们十六个人还剩不到三十发子弹还有五颗手雷，而且十六个人每个人多少都有些轻伤，两个重伤，而鬼子目测至少二百，此时此刻大家都明白，他们怕是…… “没了子弹就拼刺刀，总之，咱们312团没一个怂蛋，今天反正是出不去了，就让小鬼子他们，来吧！今天老子要杀个痛快！”段善达狠狠地对众人说道。 “我cao你奶奶，狗屁的小日本，杀一个爷爷我够本，杀两个你爷爷我还赚了呢？干了”刘喜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干了” “对，干他小日本的。”众人纷纷符合要和日本鬼子干到底。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段善达与众人相视一笑，就冲了出去，可是当他们冲出去之后，却愣了，哗啦啦的就在他们的眼前，倒了一片的鬼子，可是他们好像一枪都没开呢，这是咋回事？这世界玄幻了吗？众人相视一望，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