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损人不倦
轩辕奕犹豫片刻,屏气凝神,轻灵一跃,跳上了床,放下云纱帐。阿语怔然,这家伙居然躲到最危险的地方去了。 “吱呀……”俞氏推门进来,看见阿语怔怔的呆站在古琴前,以为阿语听到了她四伯母的话,心里难受了。 “阿语,你四伯母说的话,你别介意,她就是这脾气,娘听你今晚弹的比晌午那时好多了。”俞氏安慰她。 “娘,您放心,四伯母的话打击不到我,她越是这样说,我就越要学好,让那个她明白什么才叫看走了眼。”阿语愤愤说道。 俞氏意外一愣,心里却是高兴,柔声道:“阿语能这样想,娘就放心了,学琴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你是初学,能弹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娘初学那会儿远不如你呢!好了,今晚就先练到这,不会的地方明日去闺学请教卫先生,元香,给小姐打水洗漱……”俞氏说着就要去给阿语铺床。 阿语急忙拦住:“娘,这些事就让阿语自己做好了,阿语自己能行的。” 俞氏莞尔道:“娘知道你能行。”脚步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阿语着急的冒汗,一个劲的给元香使眼色。元香会过意来,忙赶上夫人:“夫人,还是元香来吧!” 元香抢先去铺床,俞氏并没有起疑心,也就随她去,自己又回过头来帮阿语收拾古琴,拿一块软绸子铺在古琴上,这琴可珍贵了,得小心保护好,若是弄坏了,拿什么赔给卫先生。 元香掀开帘帐,看见少爷躲在里面,还冲她挤挤眼,心下一惊,暗暗庆幸,还好是她机灵,少爷躲在小姐的床榻上,若是被夫人瞧见了,非把夫人吓晕过去不可。 阿语急着打发娘离开,便道:“娘,您先回去歇息,阿语还想再看看琴谱,熟悉曲子。” 阿语这样勤奋好学,俞氏深感欣慰:“那好,娘在这里陪着你。” “娘,不用了,我看书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阿语急道。 俞氏莞尔一笑:“那好,你再看一会儿就睡,别太迟了。” “知道了,娘。”阿语甜甜笑道。 俞氏一开门,屋顶上一道黑影掠起,很快没入夜色中。 “小姐,我去打水。”元香若无其事的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跟着俞氏出了房间。 阿语瘫坐下来,手心里都是汗,终于打发了一个,可屋顶上那人不知道走没走,阿语闷闷的拿起琴谱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好了,别装了,人都走了。”轩辕奕在帐子里幽幽的说道。 阿语抬头瞅瞅屋顶,不太敢相信他的话,小声问道:“你确定?” 轩辕奕跳下床来,冲她点了点头。 阿语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幽怨的望着他:“这样的日子过的实在是太刺激了,我怕我的心脏要承受不住,崩溃了。” 轩辕奕笑笑,心里满是歉疚,此番真是把她连累苦了,不过嘴上还是戏谑道:“我还以为你是胆大包天,就喜欢找刺激。” 阿语拿起手上的琴谱就向他砸过去,明知道这招对他无效,心里的怨气还是要发泄一下的,谁叫他刚才嘲笑她来着。 轩辕奕伸手一捞,把琴谱抓在手里,笑道:“怎么?真的想改学弹棉花了?连琴谱也不要了?” 阿语哀叹,她这就叫自作虐不可活,阿语瞪着他,警告道:“我要睡觉了,你不许偷看,不然我把你眼睛挖出来。”说着,阿语做了个抠眼珠子的手势。 轩辕奕挑了挑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神情很是鄙夷,慢悠悠的说:“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审美能力。” 阿语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跟他生气,他只会越来劲,索性不理他:“待会儿没人了,自己回去,走好不送。”说完自己爬上床,放下帐帘,倒头就睡,今天一天精神高度紧张,累的不行了。 轩辕奕杵在屋中央,看着那微微晃动的云纱帐,摸了摸鼻子,情不自禁弯起了嘴角,如果没有那些烦心事,成天就跟她斗斗嘴,倒是有趣的很。 第二日,蒋氏早起和阿语一道出门,她去了酒坊辞工,阿语则去闺学。其实阿语很不想出门,吃不准昨晚屋顶上那人是不是发现了五殿下,要是他们今早又杀个回马枪,她不在家中,怕是要出事的。可是不上学又不行,娘一直催她。 所幸的是,今天教诗词歌赋的先生身体不适,所以只上了卫先生一堂课就下学了。阿语急着要走,卫先生却叫住了她。 “阿语……” 阿语只得站住,耳提面命,聆听教诲。 “那琴用的可还习惯?”卫先生淡淡问道。 “习……习惯,音色极好。”阿语回道。 “好好练习,一个月的时间可是眨眼就过。”卫先生点点头,不紧不慢的交代了一句,方才背着手走了。 阿语正要迈开脚步,“七姐……”阮思卉又叫住了她。 阿语心中哀叹,真是事越多乱越多,忙凑忙。阿语回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不过阮思卉和阮思真却是一脸忧愁。 “三姐,九妹,怎么了?干嘛都愁眉苦脸的?”阿语问道。 阮思卉悻悻道:“还不是昨儿个的事给闹的。” “昨天的事?”阿语漫不经心的说:“不就是缉拿江洋大盗么?又没抓到人,可见咱们阮家没有窝藏逃犯,逃犯也没来阮家,说明大家都安全,有什么好烦恼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今儿个一早,各房的叔叔婶婶都找上门来,责问三婶,说什么阮家名门望族,岂容官兵这样大肆搜查?失了颜面不说,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好兆头,把三婶给气的。”阮思卉郁郁道。 阮思真苦笑道:“这些是大人的事,不是我们该cao心的。” “就是,咱们cao心也是白cao心。”阿语附和道。 “可是,我大娘今天突然说要回京都了,这会儿恐怕都已经上路了,我都赶不上送一程,也来不及给白姨娘写封信。”阮思卉失望道。 阿语心下诧异,二伯母怎么走的这么突然?难道跟昨天的事有关?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