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七、回归

    主母、玉澜公主，这个名字处表了太多过往。他纵然有再多的不情愿，面对苦苦等候了千年的女子，自己又怎么能说出拒绝。

    至情至性，莫过于此了吧。从祖儿的口中，龙阳得知了柳慧儿这近两千年来一直在此，从未出过古将军墓半步。

    一开始的沉睡最多不过百年，她便借用长生不老药的效力，蕴养成了灵尸之体。由尸王晋阶始祖，后又演化成具有神性的金瞳神尸。已经和常人无异了。

    尸与鬼，同样注定了难以成道。先天上就缺了那一口生机，柳慧儿以灵尸之躯常常出入至阳地域，用纯阳真火熬炼躯体。

    这样做要吃多大的苦，龙阳都不知道。但以尸鬼之体去接受纯阳真火洗炼，比起天雷轰顶也差不了太远。她如此做法，也只是为了摆脱尸鬼的桎梏，用真容再见自己一面罢了。

    龙阳从祖儿和副将云霄口中知晓了这些，心中隐隐作痛。漫长的千年岁月，想来她也肯定不好过吧。终年与冰冷的玉棺为伴，苦苦等候，一直在等着自己来接她。

    通天血树下，无数瓣细小的叶片飞落。龙阳一步步走来，依稀间忆起了前世的一幕幕。

    昔年，将军出征前曾与她约定，若是成功斩尽敌首，会在麒麟血树下再相汇。

    她守着这一誓言千百年未变，而自己，借助昆仑镜逆溯时光长河梦回大秦，却固执的不愿相信转世之说。

    一心摒弃旧识，害得她又等了这么久。千言万语道不尽此中真心，龙阳声音哽咽了，只有一句话夺口而出：“慧儿，我回来了。”

    如精灵一般的白衣少女霍然回首，便已是泪洒当场。

    “毅，你真的……回来了么？是你、真的是你么？你终于来了。”

    十指嫩如玉葱，根根晶莹无瑕。她伸出手去，唯恐置身于梦幻之中，太不真实了。用小手抚摸了一阵脸颊，直到掌心温热。柳慧儿已是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我、来了，重现昔日的诺言。要带你出墓，回到当年的相遇之地昆仑。还要和蒙家军一起再战大秦。现在我来实现这幅宏图。”

    “来。”

    温香软玉入怀，龙阳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幻了。只知道好像总有一股郁气积郁在心，现在终于吐出来了。

    再度把她拥入怀里，仿佛心灵也被填满。有太多的话要说，又全部都堵在了胸口。

    只能用紧紧拥抱来表达这一切。

    “回来了就好。慧儿不想再分开了，我、私自做主出古墓外，去见你。你不会怪罪吧？”

    灵巧、动人一如往昔的少女玉首微抬，黑曜石般的眸子怯怯的，生怕龙阳说出一句不好的话出来。

    “不、你我同心，事无不可对人言。何分彼此，要怪，也只能怪你不提早告知前因后果。早一天开口，说不定就不用等到这时候了。”

    龙阳满脸的心疼，怀中的少女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如一只受伤了的小鹿。格外惹人怜爱。

    “我们出去玩。”

    十指相合，交叉紧扣在了一处。掌心相对，重叠如一。龙阳与她的身子一前一后，穿过了古仙洞府的重重阵法，瞬间来到百丈铁索桥近前。

    桥下云雾缭绕，那里正是当初拔出赤霄的锁龙剑阵所在。

    “当初我拿走了剑，也是你默认许可了吧？”

    回忆起那时的场景，龙阳好像还历历在目。要知道，当时他进了这处将军冢就感觉不太对劲。后来又撞上了云霄这位尸中极品，位列五行灵尸之一的金甲尸王。

    没她的暗自允许，锁龙井下的赤霄自己绝对是拿不走的。

    “它本来就是你的佩剑，千年前被刘邦取了去。理当物归原主才对，师尊她天机之术通玄，早已料到了今日之果。”

    白裙少女娇嗔了一声，用小脑袋顶了一下他的胸口。龙阳趁她抬头的空隙，轻轻地捏了一记琼鼻，自是满心欢喜。又转过身来，运转高深音功道：“自即日起，蒙家军全员解封。当可自由出入墓冢，去外面游玩一番吧。但切记，不得无故伤人性命。我们走。”

    一声龙吟之啸乍起，似一抹血染成的赤霄出鞘，心念一动间变成丈许长的阔口大剑。

    明明早已能够自主御气而行了，但龙阳还是选择了这种出墓的方式。状如一头赤龙的赤血飞剑直贯云层，他和柳慧儿一起踏剑而飞。耳边风声呼啸掠过，这种飘逸出尘的姿态、神情，远远望去真如一对神仙眷侣。

    “轰隆隆。”

    大后方，雷云轰然响起。踏剑飞空的龙阳和柳慧儿同时回头，却见一抹赤红黑光冲天起。正在与那浩浩天威进行抗击，服用了仙丹的祖儿成功突破。在通向鬼修的道路上又迈出了坚定的一步。

    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方可蜕去鬼王躯，得证仙灵之体。自那万钧雷海里汲取最为重要的一缕阳气，阴阳并济才算是真正的成就了地仙果位。

    “你不用担心，祖儿有丰都鬼城这宗至宝。肯定能平安度过去的。”

    待到层层天火、雷劫散去，一片瑞彩霞光浮现。隐约间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息爆发了开来。

    龙阳大松了一口气，不再为她担心。赤霞如云的大剑裹带着他们二人直奔万里碧顷的东海而去。

    一轮橘红色的火球从海天相接的水平线升起，再一次把无尽的光和热投射了整片大地。白裙少女依偎在他身边，舒展开一双欺霜赛雪的莲臂，转为淡金色的阳光照耀在了她的侧脸上面。这一刻天地静好，景象美得醉人。

    接下来的日子他御剑飞行，一路从东海启程，途经一重重高耸入云的山岳。看尽了高山流水，带着她体验千年来从未有过的欢愉。

    不是没看过这些景物，只不过是没有与你在一起去看而已。

    “那边是……、哪儿？”

    又飞越了一座名山，龙阳心意动，赤霄巨剑掉转方向。朝着下一处目标飞去。正当他要飞往有着东南第一山之名的雁荡山时。

    在二人的前方，天边忽然掠过了一道白色光影，来人速度极快。动用了龙阳极为熟悉的虫洞技术，那掠空而去的一抹纯白羽翼。让人不得不分心。

    “是一名天使战士。”

    看那惊慌的神情，这位女天使战士像是仓皇逃遁。龙阳也很纳闷，按理说现在的华夏战场已接近尾声。除了饕餮军团统帅，其他的外星异人战士都已经沦为地球的追击目标。而且天使之王神圣凯莎也已经有了回返星云的计划，怎么会有天使战士流落在外。还遭人袭杀呢？

    这时，又是一道白光闪过。紧随开始飞掠过去的女天使战士而去。见此情景龙阳大感诧异，因为他发现后者竟也是一名背负白色羽翼的天使战士。

    只是性别不同，竟然出现了一名男性天使。且羽翼颜色与彦、炙心是一样的纯白。

    “天使星云出了变故么？炙心说过的上代天使出现了。”

    曾与数位天使并肩作战，龙阳熟识了彦、冷和追、炙心等等。还真的从未见过男性的天使战士。

    “是被放逐了的男性天使回归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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