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外滩金陵东路，走奢华路线的餐厅从来不怕后继无人，这里是演员孙俪和邓超结婚纪念日的餐厅，这里是从威尼斯开始火到魔都一座难求的意大利餐厅，这是daIvo魔镜餐厅。 醉美的浦江夜景与眼前的美食交相辉映，这里坐享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米其林餐厅的美誉。 “周末什么安排？”时亦泽喝了口苏打水，可惜他开车不能喝酒。 “去杭州看我妈。”迟暮熟练地切着盘中精致摆盘的澳洲西冷牛排。 “飞机？高铁？” “买不到票，应该是自驾吧，也不知道路上会不会堵车。”周末父亲要去应酬也管不了她，她计划一个人自驾两小时去杭州。 “我周末没事，送你。”时亦泽将一块切的方方正正的牛rou送入自己的口中，鲜嫩的rou质伴随着秘制酱汁的醇香。 “时亦泽，你是每天都很闲嘛？又是接下班，请吃饭的。”迟暮擦了擦自己的嘴。 “我这是报恩。” “不需要了，已经够了。” “救命之恩，远远不够。” 迟暮看着眼前的时亦泽，他英俊桀骜，事业有成，完全不需要这样做来报答她，迟暮有些看不懂他。 苏珊来了微信问她在干嘛，迟暮发了张美食和这家餐厅的照片给她，苏珊看到照片后激动的强烈要求下次一定要迟暮带她来这家著名的魔镜餐厅。 迟暮品尝着饭后甜点芝士蛋糕，馥郁的甜腻味在味蕾扩散。她对美食的热爱源于她吃不胖的体质，165的身高的迟暮只有八十多斤。 晚餐过后，车辆驶入外滩的拥挤道路，因为是周五游客和车辆都很多，造成了交通拥堵。 “冒昧问下，你就想一直呆在规划局吗？我看你上次和我项目经理谈工程，你很有自己的想法。”堵车时无聊，时亦泽想多了解些迟暮。 “你是要挖我吗？”迟暮是个聪明人，听出他话里有话。 “可以不要用挖吗这个词嘛，换个好听点的词比如请你。” 迟暮沉思了会儿，想起同事说的时代集团的高薪工作。 “迟暮，我不勉强你。但你想来，随时欢迎。” “我………”她刚想说什么没说下去了，她想起这份工作是父亲安排的，她任职还没到一个月呢。“我很感谢你的赏识。” 绿灯了，时亦泽开车的时候总是很认真，他平时忙不常开车，但他很享受自驾的过程。 驶出外滩地段，浦东的路明显车少了很多，我们通常都用精致形容外滩，但我更爱用磅礴描绘浦东这个上海龙脉。 “谢谢你今天的晚餐。”迟暮想起白白享用了他一顿佳肴还没有来得及谢谢他。 “我的荣幸。”时亦泽转了个弯，驶入丁香路。 “时先生，冒昧问一下你的年龄。”迟暮知道这样的富豪一定是吃了时间胶囊的。 “不偏不倚，大了迟暮180岁。” 迟暮笑了，她并没有觉得奇怪，冻结了容颜这事她也做了。 迟到了一百多年的人，也终将出现了。 “你不怕我这个大叔吗？” 时亦泽这个年纪都是做迟暮老祖宗的年纪，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显老，年轻英俊的他就像小说里的吸血鬼，不老不伤。 “怕什么？怕你把我时间倒置了？”迟暮伸出手臂，上面显示还有一年多。“这点时间你应该还看不上吧。” 时亦泽看了一眼迟暮光洁柔嫩的手臂，虽然在乘坐交通工具内时间是不会流逝的，他抿着嘴眉头一皱。 “上次美国的那些时间，我给你。” 她只是萍水相逢见义勇为罢了，“不用了，不算什么的。”即使她很需要这些时间接济母亲。 “你不要，那你周末的晚餐算我的。你可以选一个。”大多数人为时间争分夺秒的时候，她却不要。 “再说吧。”迟暮看了下手机，已是晚上十点，她很少晚归。 “你认得我家？”迟暮刚想给他指路，没想到他来了一次就记得往哪条路开了。 “当然。”他不仅知道她住哪儿，还知道迟氏建材，她喜欢设计，有个离异的家庭……… 车辆驶入迟家大门，迟明辉正好在家里和一个客户谈好生意准备送客。 时亦泽打开车门，手扶着车顶，车子底盘低以防迟暮头撞上。 迟暮正好撞见父亲送一位客户出家门，四个人四目相对。 “小暮？”迟明辉诧异的看到一个男人送迟暮回家，她今天发消息说今天晚上和朋友吃晚餐，原先他还没有在意。 “时先生？”迟明辉的客户钟伟一看前面这个男人可是时代集团的董事长。他曾在行业峰会上有幸见到过他惊鸿一面。 “爸，这是我…朋友。”迟暮有些尴尬。 “伯父好，我是时亦泽。”时亦泽镇定有礼，初次见面伸出手和他握手。 “你好。” “我还有事，先走了。”他外人面前一向清冷疏离。 迟暮看着他的车和钟伟的车驶出住宅区后，和在父亲后面一前一后回了家中。 迟明辉吃了片降压药，拧了拧眼睛，迟暮端坐在一旁，她感觉到了周围的低气压。 “说说怎么认识的？” “美国。” “你知道他是谁吗？” “一开始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迟明辉知道自己的女儿是高攀不起时亦泽的，他也不太了解时亦泽这人，只是他商场上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他觉得这个浑水谁趟也不能是自己的女儿。 “注意保持朋友的距离。”他也不多说什么了，毕竟迟暮是个没有恋爱经验的女儿，他担心说的越多她越是反抗。 “我知道。我先回房间了。” 迟暮洗了澡后，躺在床上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她周末会来杭州，母亲再三确认她会不会带“时间”过来。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生活的不易，不说破，自能懂。 富人有富人的烦恼，穷人有穷人的苦楚，所以人生这条路没有谁一帆风顺。 只是千帆过尽，才开始享受起这漫漫人生。 迟暮想到时亦泽明天要送自己去杭州，可她也没用理由拒绝。她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衣物塞在LouisVuitton的行李袋中。 翌日清晨，一辆耀黑的劳斯莱斯幻影准时停在迟家大门口，时亦泽坐在车里看着这次去杭州开发区考察的资料。 罗雪曼昨天听了迟明辉说了女儿这个“朋友”的事，她站在客厅的落地窗旁的角度看到大门口停着一辆顶级豪车就知道时亦泽在里面。她算是个有身份的富太太，但她却没有乘过幻影，这辆车如其名，幻影，产量稀少如同幻化之影般难得一见。罗雪曼知道里面坐着一位世界五百强企业的董事长，他们在他眼里算是个“小门小户”，和迟明辉不同的是她却为迟暮高兴。 走之前她嘱咐迟暮要把握机会，迟暮顾着穿高跟鞋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陆阿姨拎着迟暮的行李包走出大门，老孙看到马上下车替迟暮开车门。 迟暮坐进车里见时亦泽在看资料，礼貌的说了句“早上好。”然后放下自己的手拿包。 “早。”他声音有些疲惫，低着头继续认真的看着资料。 陆阿姨敲了下车窗和迟暮说话，车窗降下“小姐别忘了夫人的事。” “我知道。” “小姐和时先生一路顺风。” 车窗升起。 时亦泽点开座椅后背的电视屏幕，“看什么电影？” “有什么推荐？” “《INTIME》” “可以。” “原版还是中文配音？” “AreyouquestioningmyEnglishlevel？”时亦泽这是在质疑她去美国上了个假大学？ “Qu’enest-ilduFranais（那法语呢？）？”他饶有兴趣的说起了法语和迟暮开起来玩笑。 “Sircelametestequandvous（时先生这是在考我吗？）” 午后的阳光洒在迟暮的头发和皮肤上，散发着柔和光芒，这样的她浪漫而充满遐想。 时亦泽迷着双目浅笑着摇摇头，点了英文原版。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悔，美人游。 电影中的两个主角最后共成了劫富济贫的“时间大盗”，他们做了自己的时间里主人。 迟暮看得很投入，她考虑最多的不是不现实的情节，而是剧中母亲和男主差一秒在车站见到最后一面的场景，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虽然她和母亲相处的时间不是很多，甚至整个青春时代陪伴自己的是继母罗雪曼，但她终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看了下自己的手臂，这次带了两年多的时间，还是填不足舅舅的欠债，她想了会儿看了眼认真看结尾的时亦泽。 “我....有个冒昧的请求。”迟暮开口了。 时亦泽暂停了电影，他撩起自己的衬衫袖口，按了下自己的手臂96年2个月11小时3分钟12秒“是要偷走我的时间吗？” “能不能借我2年，我每个月按时还你。”她陈恳的看着时亦泽。 “哦？住在九间堂的建材企业大小姐来问我借2年？” “我有我的原因，希望你能谅解。如果不行，那对不起算我没说过。”迟暮一脸严肃。 “过来。”时亦泽抓住迟暮的手，他的手臂皮肤与迟暮白皙滑嫩的皮肤接触，时间开始倒置，他在倒减，她在增加，到了4年9个月，她喊停他还是没有住手，紧紧的扣住她的手臂。 “够了。”迟暮看到自己的时间增到10年2个月，挣脱抽离开他的“牵制”。 “上次你救我的，连本带利。”时亦泽这次带了96年出门，他有无数的96年，而这8年在他漫漫的人生世纪中只是弹指一挥的瞬间，他没有多在意。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