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韬光
一眨眼的功夫,当初的小姐就嫁了人,成了阮家的夫人,又是一眨眼,夫人就成了姨娘…… 徐mama心有戚戚然,微微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坐在了凳子上面。 秦氏看着这一桌子的人,心中涌起了一丝满足。 缀玉阁已经很久没有人气了啊!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啊! 秦氏的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心中涌起一丝满足感,心中的抑郁之气,竟然去了泰半。 脸上的灰败愁苦之气,一点一点的消散干净。 阮老夫人在吐芳斋呆了一会儿,就回去了,留下曹氏一个人。 曹氏慢慢的松开了自己手中抓着的衣服,那一块衣服,已经被抓的皱皱巴巴的了。 她一点一点的把衣服捋平,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在脸上噙起了一丝浅笑,又变成了那个端庄得体的阮三夫人。 阮老夫人到底是没有说曹氏什么。 不过范氏,可就没有曹氏好命了。 被阮老夫人狠狠的训斥了一番,然后罚了半个月的禁足。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下午的时候,阮子瑜就要回到大阮府去了。 而阮云瑾,也不能一直留在缀玉阁,不然的话,又要让人说闲话了,她倒是无所谓,但是她不能让娘亲因为自己而受委屈。 阮云瑾拉着自己的哥哥出了屋子,她有一些话,只想和哥哥说,不能让娘听见了,不然娘又会担心。 “阿瑾,你拉我出来做什么?我还想和娘多呆一会儿呢。”阮子瑜回头看了看屋子,恋恋不舍的说道。 “哥哥,阿瑾有话和你说。”阮云瑾站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阮子瑜。 阮子瑜看着自己meimei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哑然失笑:“那你说。” “你在大阮府之中,课业是不是兄弟们之中最好的?”阮云瑾问道。 阮子瑜听见meimei问起这个,目光之中有几分飞扬得意:“那是自然,先生说我以后会是国之栋梁!” 阮云瑾心中暗道,果然是如此,今日兄长和娘亲说起自己课业优秀的时候,她就想到。 “你怎么了?好像不怎么高兴?”阮子瑜的心中不免有些低落,阿瑾听了自己的话之后,非但没有替自己高兴,好像还有些不开心。 阮云瑾语气认真的说道:“你以后万万不能如此了,不要做那个最出彩的人。” 阮子瑜笑开了:“这是为何?你难道不希望有一个什么都出色的哥哥吗?” 他实在是想不通幼妹是怎么想的了。 阮子瑜摸了摸阮云瑾的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哥哥要是出色一些,父亲和祖母就会更看重我,你和娘亲在府中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阮云瑾心中一酸,怪不得以前在姑苏还有一些不学无术的兄长,到了京都之后,就开始奋发图强了! 原来……原来……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承担着身为一个儿子,和一个兄长的职责。 前生,哥哥是在大阮府去世的,兴许就是因为哥哥在出众了,才招来怨恨…… 哥哥的身体是一直算不上多么好,可是也不至于会病逝! 阮云瑾收回思绪道:“可是你这样,已经遭到别人的嫉恨了吧?你要是大阮府之中的少爷还好,可是你偏偏是咱们小阮府之中的少爷,和你一起读书的兄弟们,都联合起来敌视你了吧?” 阮云瑾连珠炮一样的,说出来这样一串话。 每一句话,都说到了阮子瑜的心里。 阮子瑜现在的情况,和阮云瑾说的没什么两样。 被大阮府的那些一起学些课业的孩子,孤立着,为了不惹父亲生气,还不敢反抗,默默的忍受着这一切。 今日即便是娘亲问题他来,他也没有说实话。 阮云瑾看兄长的这副样子,就知道,一切都让自己说中了。 看着自家meimei一脸的,我都知道了,你别骗我的神色,阮子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问道:“阿瑾,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谁和你说的?” “你先别管谁和我说的,现在我要说的是就这件事情,你现在已经受到了嫉恨和排挤,在大阮府中,最优秀的不应该是你这个旁系的孩子。”阮云瑾不容辩驳的说道。 “我也知道……可……” 阮云瑾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想是想让我和娘亲的日子好过一点,可是你这样,是走不长远的,你要是在大阮府之中出了点什么事情,娘亲膝下无子,我又是一个庶出的姑娘,没依没靠的……” 阮子瑜慌了起来,连忙道:“不要胡说,哪里有那么严重,他们不过是排挤我而已,等着再大一些,就要各奔前程了,是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因为你出彩就来加害你?”阮云瑾继续说了下去。 阮云瑾看着兄长往那微微苍白的脸,轻叹了一声,自己还是有些cao之过急了,哥哥现在不过是八岁的孩童,别人家的孩子,在这个年纪,还是玩泥巴,哥哥在早熟,也不可能和成年人有一样的心智。 不过道理,阮云瑾还是要和阮子瑜说明白的:“哥,你现在就好比是一颗种子,你的优秀让人们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然后威胁到别人的位置,这些人,当然不会等着你长成了树之后再拒掉你,一定会在你还是种子,是幼苗的时候,就除掉你。” 阮云瑾顿了顿,用意深远的说道:“我不是让哥哥做那庸庸无为的人,我是想让哥哥,收敛一些光芒,沉积力量,一定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阮子瑜的心中,忽然震动了一下,心中忽然涌起了一丝凌云之志。 或许……阿瑾说的对的。 阮子瑜清亮的目光,落在阮云瑾的身上,眸光渐渐的坚定了起来。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阿瑾,你说的对,哥哥听你的。” 阮云瑾在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好在哥哥是一个开窍的,不然自己这一番口舌,就白费了。 阮子瑜打量着自己五岁的meimei,水水嫩嫩的,好像是一根青葱,这样小的年纪,又是如何知道这样一番大道理呢? “阿瑾,你这些想法,都是谁教你的?”阮子瑜想到就问了出来。 阮云瑾心中暗道,不好了,兄长好像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反常,今天自己好像表现的太张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