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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知容华者子涵

    第114章知容华者子涵

    容华眼皮没来由的一跳,拿捏着白玉棋缸里的棋子的手指不由的紧了紧,视线错出棋盘之外,也不知自己心烦个什么。

    “咳……该你了。”子涵皱眉不耐烦的屈指敲了敲他眼前桌缘。

    今天刚下朝便被他给拉拽了过来陪他下棋,结果从坐下,他就愣是没止住过跑神。

    以前和他下棋,从来没赢过,总指着能赢他一局,今天连杀三场,场场大胜,反而无味。

    容华被他一敲回过了神,没多瞅棋盘,照着方才所想的落了一子,棋子落了地,方发现竟放差了一格之位,硬是给对方将死的一块棋放了条生路,抬头间见子涵已黑了脸。

    撇脸一笑,“便宜你了。”

    子涵哼了一声,将手边棋缸一推,愤愤的抱了胳膊,“不下了,早知如此,倒不如回去蒙头睡觉。”

    容华与他一起征战多年,对他的性情了若指掌,笑了笑,慢慢拾着棋子,“你平时整天想着赢我,今天给你过足瘾,你反倒不畅快,看来你就是个认胜的命。”

    子涵嘴角一抽,脸色更臭,“要胜也是正大光明的胜,对着个心不在焉的软蛋,胜之不武,全无趣味。”

    容华对他的挖苦也不恼,淡睨了他一眼,抱了棋缸起身,慢慢往屋里走,“这些日子没仗可打,看你在京里闷得长毛,本想寻点事给你做做……”

    他说到这儿,不再往下说。

    子涵已随他起了身,正跟在他后面。

    他习惯了关外和将士们一起的生活,实在不喜欢和京里这些大臣文邹邹的打交道。

    回了京偏还得每天听朝。

    屁大的一点事,那些文臣左一个之乎者也,右一个前人如何,听得他两耳生茧,好不烦燥,早巴不得能有点什么事,将他调出去,少受这天天一朝的罪。

    听了这话,双眸放光,顿时来了精神,“什么事?”

    容华回头又睨了子涵一眼,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既然将军心情不好,还是算了……”

    子涵一听急了,忙将他拽了回来,“喂,喂,我哪有心情不好,好得很,当真好得很。”他与容华打交道多年,自然知道容华难缠,恨不得把他那不咸不淡的表情给***得稀烂,不过这时候指着他给个差事,解解闷,哪敢惹他,硬生生的挤了一堆笑堆在脸上。

    他又不是会装的人,这一来脸上表情反而古怪。

    容华看得禁不住低笑,“不痛快,想骂就骂吧,这事我还只能指着你,你不肯去,我还寻不到别人了。”

    子涵这才知道,又被他摆了一道,脸顿时垮了下来,还装个鬼的笑脸,一屁股在身边石廊长椅上坐下,“说,要我做啥,你达目的,我图耳根清静,我们谁也不欠谁。”

    容华这才又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幅地图,递了给他,“你可记得这地方?”

    子涵怔忡的接了,就着身边长椅摊开一看,啧了一声,“这不是……”

    容华点了点头,“不错,这图是你画给我的,当年你发现了这地方,说可以暗中另养兵马,以防万一……”

    这是子涵多年前追赶和诛杀顽固野寇,直追到关外,发现的那块被人忽视的旷野。

    那几年,北皇虎视眈眈,他便留了个心眼,探清地势,绘了这地图,交于容华,让他暗中去那里蓄一支军队,已便后备之需。

    他接下地图,没去蓄兵,却暗中将这地方指给了小孤。

    这些过往想来,小孤他们有今天的太平,还是托子涵的福。

    “你不是没蓄吗?”子涵眉头微皱,不知他这时翻出来是什么用意。

    “我没蓄,是因为另有人比我更需要这块地。”那时小孤养着的那批孩子还太小,照顾孩子的人也不多,实在没有能力抵御外敌,所以这件事除了古越外,知道的也只是包括钟大夫在内需要往那边输送人员的缪缪几人,就连子涵也瞒了下来。

    子涵愣了愣,“你是说那里有人……”

    容华点了点头,“是那些战乱留下的孤儿。”

    子涵眼里闪过一抹诧异,继而恍然大悟,“我就说那些孤儿都去了哪里,原来被你送到那里。”

    在心头压了多年的大石顿时落下,长吁了口气,许久不曾如此轻松过。

    他长年在外,所见战后遗孤多不胜数,但他做为一个战将,也无力助他什么,每见一次,免不得难受一次。

    后来渐渐发现流浪的孤儿和饿死道边的孩童越来越少,暗中也有猜测是有人收养。

    他虽然知道这种私自收养大量儿童之事是各朝大忌,但想着上面一旦知道,免不得查下来,那样又不知会有多少孤儿死于街头战狂,怎么也恨不下心,终是瞒了下来,不往上报。

    虽然没报,但时时担心万一收养这些孩童的人图谋不轨,那又将是祸害。

    现在得知是他,总算是放下了心。

    容华笑而不言,看着他乐滋滋的模样,挑了眉稍,过了会儿方道:“你这知情不报之罪,如何算?”

    子涵白了他一眼,明明是有事求着自己,还装腔作势,给人扣帽子,“我不过是个知情不报,你这私蓄军马又算什么道理?”

    容华不以为然的于他对面坐下,把玩着手中棋缸,“蓄养兵马可是当年子涵将军指划我做的,而且这些不过是孤儿,并非兵马,我何罪之有?”

    子涵顿时语塞,与容华斗嘴,最终吃鳖的都是他,“打住,你兜这么大圈子,肯定没好事,废话也不必说了,要我做什么,说吧。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毁到‘忠’‘孝’二字的,别拿我说事。”

    以他对容华的了解,如果是朝中有事指派他,根本不用和他东拉西扯,直接说了,他也求之不得。

    他弄这么多事出来,那肯定只有一个目的,这事不能让朝中知道,说难听些就是要他背黑锅。

    容华望着他笑了,黑眸亮得照人,“知我者,子涵矣。”

    子涵即时苦了张脸,真宁肯不了解他,也少给他拾些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