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姜族
第131章姜族 “我说我不想娶你,娶了你,得天天对着你这副苦瓜相,实在无味,再说……”他突然视线有意识的从她身上溜过,暧昧一笑,“你床上功夫定然比不得这外面的姑娘那么能叫人欲死欲仙,就更加无趣,所以刚才的交易并不作数。不过,如果你有意请我帮你调教调教,我倒是不介意当一回师尊。” 白筱无语的望了回房梁,“我去给你请大夫。” 风荻一把将她拽回,“不必,我自己有伤药,你此时不便出去。”盯着她作未恢复血色的脸看了一回,放了手,“你根本不必担心容华,今天这一切不过是他将计就计,只是出了点小差错,才会受这回伤,也算他利用你这一回的报应。” 白筱对风荻的话一点不怀疑,苦笑了笑,以容华的心思细密,明知风荻和北皇会有所行动,怎么可能独往,落得如此惨败,至于是否是利用她,已经不重要,“你如何知道是他将计就计?” 风荻从怀中取了药丸服下,胸口闷痛不已,仰面躺下,“今天贺兰皇后意在致北皇于死地,他拖着我,不过是好让手下有时间处理我布置在外面的人马。如果不是他放水,你认为能有人将北皇带走?” 白筱先前一直问容华是何打算,他一直不肯多言,白筱就有所察觉容华是在拖延时间,“在外面处置你的人马的人是古越?”她不明容华受那般重的伤,也不肯暴露医术,为何古越会前来。 风荻摇了摇头,“我的属下尚未回来,我还不知情,不过按理不该……” 门外木梯一阵轻响,风荻收了声,微微坐起,手臂搭上身边靠枕。 “二皇子。”门外传一个男子低唤。 “进来。”风荻随意靠在身后窗台上。 随着‘吱嘎’一声开启,闪进来一个精瘦的汉子,抬眼看见白筱,微垂了头,却不言。 风从窗外吹进,将风荻脑后披散了长发吹开,他抬手拂开唇边发束,“不防,尽管说。” “是,属下明明见到南朝官兵包围‘明宫’,不知为何,突然撤去。属下觉得蹊跷,暗中跟随,见来了一个黑衣人,与那些官兵领头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便急奔着‘明宫’去了,身手之快,是属下能及的,所以看不清不知是何人。回到‘明宫’发现我们的人尽数被放倒,据他们说,不知哪里钻出来一些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得出奇,将我们的人尽数放倒,好在他们象是只是将我们的人放倒,并没杀人,所以我们的人或多或少带了些伤,却无死亡,但是他们说眼睁睁的看着北皇被人救走,无力阻拦。”他抬头看了看风荻,面带愧色,“属下失职,请二皇子处置。” 风荻勾唇一笑,再恨也终究是父子,古越到底担心容华出事赶往‘明宫’,见他伤重,便沉不住气,露了身份,不知贺兰对他二人如何猜测,怕是又要有一番纠葛,“这事不怪你。” 汉子又看了眼白筱,“贺兰皇后请皇子送二公主进宫。” 风荻点了点头,“你备车,我这就进宫。” 白筱在一旁听着,等汉子出去,见风荻似笑非笑的看向她,眉头微皱,转身要走。 刚挪了脚,一条手臂从身后绕来,将她的腰揽腰抱住,拖了回去,跌坐在身旁软榻上,风荻高大的身子如山一样压了下来。 她陡然一惊,张口呵斥,他的唇瞬间覆上来,舌飞快的探进她口中,又惊又怒,闭口便咬,唇齿一合,却咬了个空,回神间方发现有物从喉间滑下,要吐已是来不及。 看着他伸了舌尖,***了***唇,邪媚一笑,更惊得面色惨变,“你给我服了什么?” 脑袋有些晕,抬手***了***,越加的晕眩,怒道:“你给我下了药?”晕晕然中已看不清眼前的人,长睫颤了两颤,缓缓坠落,隐约听风荻道:“我不能再让你靠近容华。”声音远得几乎不可闻,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白筱晃晃然间做了个梦,梦见一只雪白的小狐狸鬼鬼祟祟的溜出一处云雾缭绕的山洞,去扑一只飞得极低的火红凤凰。 小狐狸长得极是可爱,团脸,杏眼,眼角带着勾斜斜的飞向两鬓,雪白的浓密长睫毛不时的扇上一扇,嘴角微弯,又甜又媚,毛绒绒的一团,屁股后面却摇着九条尾巴。 那凤凰凤眼长眉,头顶带着冠,凤尾又长又艳,浑身泛着金光,美得叫人不敢正视。 凤凰明明可以飞高,偏低低的飞着任小狐狸扑,眼见要被扑到时,又自飞开。 一狐一凤追追赶赶的戏闹,正玩得开心,凤凰突然飞过树稍失了去向。 小狐狸在山野中胡乱打着转,硬是寻不到凤凰的踪影,急得打转,脚下一滑,团成一团滚下山坡,沾了一身的落叶,狼狈得紧。 突然天地间突然变得又黑又沉,一道又急又紧的巨大旋风占了半天边,自天上穿破云层卷来,躲在树稍上的凤凰慌忙向惊呆了的小狐狸扑去,强风袭过,将小狐狸卷进旋风。 凤凰毫不犹豫的撞进旋风,然就这一刹间的错落,小狐狸已离他甚远。 他极力想向小狐狸靠近,可是他的速度终是赶不上小狐狸,逼得无奈逆转方向,逆风而行,想截住小狐狸,从来不曾见过的强风将他一身漂亮的羽毛卷得东西飘零,烈风划破他的肌肤,所过之处血rou模糊,然任他使足了力气,与小狐狸却是几次交错而过,到得后来,他已是力竭,再也无法向小狐狸靠近,与小狐狸越旋越远,最终眼睁睁看着小狐狸被卷进旋风深处,而他却被抛出旋风之外,重重摔在一处山崖下,晕迷过去。 白筱梦到这儿,悬挂着被卷走的小狐狸和被摔晕过去的凤凰怎么样了,却醒了,觉得梦里的那片山野很是熟悉,闭着眼刨拉着记忆,却不知在哪儿见过,再想得深些,脑子便成了一团浆糊,只得丢开。 睁开眼,窗外黑蒙蒙一片,屋内已点了灯,也不知到底睡了多久,撑身坐起。 “娘娘,公主醒了。”秀秀的声音自床边传开。 白筱并不意外,朝床榻外望去。 贺兰自行转动着轮椅靠近床榻,伸手来摸她的额头,“头可痛?” 白筱之前一心想见她,这时面对面,却不知该说什么,摇了摇头,“不大痛。” 贺兰将她沾在面颊上的发丝拨开,神色温柔,“当年……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还好容华说你尚在,我才能熬到现在。你这几年受苦了……” 白筱心中雪然,原来她并不知容华的真面目,心下微安,不管她是否被仇恨迷了心,但这番话仍让她心里涌了一涌,她还是在意这个女儿的,就着烛光重新打量卸了装的贺兰,比白天所见又苍老许多,五年时光,竟将她折腾成这般模样,也着实让人心酸。 伸手握了她的手,“我这几年过得很好。” 贺兰被她一把,手抖了抖,声音也颤了,“你不怪娘么?” 白筱这几年不外乎是坠崖时惊了一惊,与莫问之间的事伤了一回神,再便是今天看到容华受伤,难过了一回,再就是感觉世间人情淡薄了些,除此外过的也没什么不好,也寻不出要非要记恨什么的理,摇了摇头,“在宫外其实快活过宫里。” 贺兰默了半晌,叹了一回气,这宫里实在没有什么让人快活的地方,向白筱问起这几年的生活。 白筱只是说坠了崖大难不死,被人救下收养在戏班子里,授了她一些琴技,在戏班里混口饭吃,后来遇上当地土豪想纳她为妾,她不肯偷偷跑了出来,便遇上了南朝子涵将军在外征秀女,她无处去,便跟了子涵将军进了京。 至于容华的事,便瞒了下来不提。 她所说这些,都是贺兰差人打听过的,也是这么回事,自然信以为真,不加怀疑。 与贺兰对坐了一阵,发现贺兰虽然看着她,但目光却有些散,并不聚中,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贺兰将她的手压下,“为娘还看得见。” “娘的眼睛……”还看得见,那便是可能会看不见了? 秀秀插了进来,道:“当年公主被皇上带走了,娘娘听说公主坠了崖,日哭,夜哭,哭坏了眼睛,好在有容公子治着,才算勉强保住了,白天还看得见,到了这晚上就不大看得清楚。” 这一阵聊,白筱反而迷糊了,白天时以为是贺兰宁肯她死,也不想她落入北皇之手,买通的车夫,将她抛下悬崖,现在听来,却不是这么回事,那将她抛出山崖,难道当真只是意外?“为何容华能随意出入北朝皇宫?” 贺兰如此憎恨南朝太子,如果知道容华才是真的南朝太子,不知会做何想法。 “哪里是随意出入,不过是这宫里有一条密道通往宫外,这几年皇上对此处戒备松懈了,容公子才能出入此处,但每来一次,娘娘都捏着把汗,虽然戒备是松懈了,但终是不时有人巡查,万一撞上……当真不敢多想。” 白筱表面上不做表示,心里明白,以容华的身手避几个巡逻,是再容易不过,不过难为他这么多年能瞒过多疑的贺兰和秀秀。 将贺兰的手握得更紧,“我好好的呢,娘以后也不必再伤心,这眼慢慢也是能好的。” 贺兰苦笑了笑,“容华都说这眼也只不过是保一日是一日,要好,怕是不能了,不过只要能看到你好好的,为娘也满足了。” 白筱这些年习惯了淡淡的过日子,艾姑娘虽然对她不错,但表面也是不咸不淡的,突然对着这样子的贺兰,反而不大习惯,默了一回,见贺兰一直把她望着,更不自在,忙扯了话头,“娘,北皇……您白天所说的灭门是怎么一回事?姜族又是什么?” 贺兰面色一寒,过了半晌,才长叹了口气,“这事说起来,也当真伤神,本来不想说与你听,不过不把话说明了,你和古越小子,怕是难扯清关系。” 白筱抿了嘴,不敢接话,虽然不知这里面的来龙去脉,始终觉得上一辈的事,何必非要扯到后一辈的身上,不过这话想想也就好了,不敢当着贺兰的面说出来。 贺兰酝酿了一阵,面颊扭曲了一阵,才道:“南北朝过去是由姜族发展起来的,当年先皇本是姜族的族长,由于无出,收了兄弟的儿子为子,也是就后来的北皇。 姜族有左右二长老。 而我是左长老的女儿,秋菱是右长老的女儿,也就是后来南朝皇后。 族中有个规定,族长后人与长老后人世代通婚。” 白筱听到这儿不明白了,既然有这不成文的规定,那贺兰嫁北皇也是理所当然,怎么会闹得灭门之灾? 贺兰看了一回红烛,又叹了一回气,接着道:“姜族的祖先犯了天规,受到诅咒,姜族族长直亲的后代只能修练些强身健体的功夫,不能练高深强大的武功,北皇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长年伴在先皇身边的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那侍卫身份为先皇的侍卫,实际上情比兄弟,后来侍卫为了救护先皇而死,留下了一双儿女。 先皇便将那双孩子收在身边养着,那双儿女便与我们姜族的孩子们处在一处。男孩生性聪明好学,小小年纪便习得一身好武功。先皇一来是怀念那侍卫,二来实在喜欢那孩子,但将他收为义子。 北皇见先皇对南帝另眼相看,心生嫉妒,然又不能修习高深武功,无意中得知族长家中封藏着一门邪功,可以冲破诅咒,修习出高深的武功,但必须吸取至阴至寒的女子***,被吸取的女子,也会枯竭而亡。 族中只得我们家族的女儿体质世代遗传至阴至寒。 由于这功夫太过于邪恶,一向被禁止修习。 北皇得知后,便动了邪念,偷偷哄着我jiejie与他暗中相好,直到我jiejie枯竭而亡,这事才被揭了出来。 但北皇向族长哭诉并不知那是邪功,会取人性命。而我父母也不想将此事声张,才瞒了下来,虽然族中人心存怨念,但终是强忍了下来。 后来先皇过世,他便不愿与南帝共朝,提议分为南北二朝,便于打理。 南帝那时与他感情仍是交好,并没多想,也就同意了。 他为了让南帝没有异心,将自己心爱的女子送于南帝为后。 南帝本为外族人氏,见他将姜族最美的女子秋菱嫁他,哪还有他心,秋菱伤心欲绝,但只道他是为了国家着想,也只得认了。 北皇虽然将秋菱嫁了南帝,心里却念念不忘,大婚前一个月,暗中去探望秋菱,压不下对南帝的嫉妒之心,将秋菱玷污了。 事后秋菱心灰意冷,又作声不得,经不得闺中好友凤菊相问,将此事告知了凤菊。 凤菊本是南帝的亲meimei,得知此事,又气又恼,但顾着南北朝的关系,没敢声张。 却不知何故,不久后,凤菊便入了魔障,荒yin无道,连人都不认得,被南帝禁足在深宫之中。 秋菱婚后未足十个月,便生下一子,也就是古越。 南帝对秋菱极好,并没有所怀疑,但后来对凤菊之事有所怀疑,不知何故,凤菊突然清醒了片刻,拉了南帝哭诉,将自己所知尽数告知兄长。那时古越已长到四岁。 南帝怒极,当着古越的面,赐毒酒秋菱……” 白筱背心渗出一股寒意,如此算来,容华只怕当真是北皇之子。可怜南帝平白戴上一顶绿帽子. 再想古越对北皇的恨意,他母亲凤菊身受的魔障,怕是与北皇脱不了关系,难不成是为了掩饰他对秋菱所做的好事?北皇才对她下的毒手?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北皇当真该死。 “那这又与我们家族有何关系?” 贺兰眼里布上一层恨意,脸色铁青,咬牙道:“先皇一死,没人束缚北皇,向我父亲提亲,有我jiejie的事在先,我父亲哪里肯同意,但又不敢过于直白拒绝,恰巧北皇发生战事,这事就拖了下来。 那时我心里早已经储了南帝,便借机去寻秋菱,问她肯不肯让我与她共侍一夫。 秋菱生下的孩子不是南帝的,心里一直存着愧疚,之后又再无生育,又知南帝定然不肯另娶,便使着法子,将他灌醉,哄我说南帝愿意娶我,要我去服侍他,那时我年幼,也没怀疑……他酒醉中当我是秋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