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张霖的恨与愧
胡兮若穿上外套正在准备开门，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胡兮兰和云凤带着不放心的李怡然和许霏来到了医院，送来了几个人的晚饭。 “mama……”看到头缠绷带，脸色苍白的许菡雯静静躺在病床上，顿时李怡然的泪水又哗哗地流了下来。仿佛是听到了女儿的哭声，昏迷中的许菡雯眉头轻蹙，似乎在与什么争斗，头微微地动了动。 她那细微的变化落入张霖的眼中，一阵狂喜拂过他的心头，他的雯雯总算要清醒过来了，他俯下身子，用指腹爱怜地轻抚着女人蹙起的眉头，嘴里喃喃地喊着：“雯雯，雯雯……” “嗯……”头上的疼痛让许菡雯的眉头蹙得更紧，几不可闻的呻吟从她的嘴角溢出。 “医生，快看看她，她好像很难受！”原来胡兮若已经按动了床头的按钮，医生匆匆而来。 医生拿出听诊器听了听，又拿出手电翻开许菡雯的眼睛照了照：“没事，她很快就会醒了，不过她醒来以后会有一些脑震荡的症状，你们尽量劝她吃点清淡的东西，毕竟她现在有孕在身。” “老首长，你慢点！”陈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爷爷？”张霖虽然担心许菡雯的情况，但听到陈叔的声音还是让他身子一震，怎么爷爷会来这里？难道爷爷已经知道家里的事？谁去告诉的爷爷？抬头向门口望去，门口那个急切的身影不是爷爷，还能是谁？ “爷爷，你怎么来了？”张霖虽然问的是爷爷，疑惑地眼神却看向陈叔。 “要不是让我听到了护士的议论，这么大的事，你是不是要一直瞒着我？！”看来爷爷的火气还挺大。 “老首长，请息怒，他们不都是担心你的身体嘛！刚才那些护士不都说了，小许没事的，只是脑震荡而已！”陈叔一边扶着他，一边帮他在后背顺着气。 原来刚才老爷子睡醒了，说老躺床上老身子骨吃不消，非要出去走走，结果经过护士总台的时候，几个护士正在议论许菡雯的事。虽然没有听全，但张老、孙媳妇、跌倒、脑震荡、流产几个词，足够让老爷子明白是许菡雯出了事。 于是他直接就过去让小护士告诉他情况，小护士一个个都吓得不轻，本来医院就有规定没事不许议论首长的家长里短，她们不但议论了，而且还让首长抓了个现行，岂敢再隐瞒，只好一五一十地将她们知道的情况告诉了老爷子。 老爷子不动声色地听完了护士的描述，问清了许菡雯的病房，这不就直接奔病房来了。 “雯雯现在怎么样了？”老爷子充满关切的话在病房中响起。 “张老，许女士是头部发生了比较强烈的碰撞，大概有一个三厘米半左右的口子，缝了五针，脑部没发现有明显淤血，不过有轻度脑震荡，腹中胎儿没有在碰撞中受到任何伤害，应该是母体在碰撞的一瞬间刻意保护的缘故。她应该马上就会清醒过来，只是这几天会有脑震荡的一系列反应。”医生向着老爷子做了许菡雯伤情的介绍。 “水……”仿佛要验证医生的话，医生的话音刚落，许菡雯嘴里含糊不清发出了声音。 张霖忙接过胡兮若准备好的温热的开水，一点一点地喂入许菡雯口中，随着水的一点点摄入，许菡雯的眼睛慢慢睁了开来，缓慢扫过面前诸人面孔，面上似乎有些疑惑。 “雯雯，你终于醒了！”张霖看到许菡雯醒来，几乎要喜及而泣。 “mama，你不要再昏过去了，然然好害怕。”李怡然看到mama睁开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去年mama车祸醒来的模样。 “我是怎么了？这是哪里？”许菡雯醒来的第一句话，让张霖的心突地一沉，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雯雯，知道我是谁吗？”张霖拉起许菡雯的手，把自己的俊脸凑上前去，让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 “张霖？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北都吗？我头好痛！”许菡雯觉得她只要一想事情，头就疼得厉害。 “医生，不是说她头部没有淤血吗？怎么会这样？”张霖急了，抓住医生就问道。 “大家不要着急，这是脑震荡的一个表现，你们让她安静休息，慢慢她会恢复过来的。”医生的话终于让张霖找回了一丝冷静。平时那么冷静的一个人，一碰上许菡雯的事，就会失了冷静。 “mama，你不认识我了？”李怡然怯怯的声音在许菡雯耳边响起。 “嗯？然然，mama怎么会不认识mama的宝贝女儿呢？”许菡雯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却清晰无比，只见她蹙眉转头看向女儿，突然眉头一紧，神色有些慌乱，伸出手来拉过女儿：“然然，你这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随着许菡雯的声音，大家的眼神顿时看向李怡然的脖子，李怡然细嫩的脖子上一道长长的划痕呈现在大家的面前，张霖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这么长的划痕，还泛着血丝，该有多疼啊！李怡然看着大家，不由地缩了缩自己的脖子，眼中露出了惊恐。 “然然，告诉老豆，是谁弄伤你的？”张霖拉过李怡然，蹲下高大的身子，强压下怒气，对着李怡然和颜悦色。 “是一个阿姨，她看到太爷爷给然然的玉佩，就要然然交出来，她说然然不配戴这个玉佩。然然不肯，她就硬抢了去，我只是觉得脖子好痛，哭了起来，奶奶过来安慰我，我正准备告诉奶奶。大奶奶就开始吵，然后mama就被她推倒了……”李怡然抽抽咽咽地说起了当时的情形。 “是什么样的阿姨？”张霖的语气中已经充满了狂怒。 “就是一直站在大奶奶边上的那个阿姨。”张家人虽多，但李怡然对抢她玉佩的人耿耿于怀，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姐夫，应该是你大嫂！当时他们来别墅的时候，我和然然正在院子里，而我恰好去一边接我妈电话了，等我听到然然哭声的时候，只见你大嫂狠狠地盯着然然，然后将手里的什么东西收了起来。当时我只是以为然然是给吓着了，没在意然然脖子上的伤。姐，对不起，我没看顾好然然！”许霏这才明白自己一时的疏忽，让外甥女遭了多大的罪！这让他心里很难受，对李怡然的心痛，对jiejie姐夫的愧疚，让这么个大小伙子声音里带上了哽咽。 “孽障啊孽障！这对婆媳真是张家的孽障，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小陈，给大军打电话，让他来医院，我就不相信我治不了这几个不孝子孙！我老头子送出去的东西，他们也敢抢？！”张老爷子暴怒。 “爷爷，您别生气！让雯雯吃点东西先休息吧！姨母你帮我陪一会雯雯。凤姐，你帮我带着小霏陪然然看下医生。妈，我们先送爷爷回病房。雯雯，我先送爷爷回病房，马上回来，乖，你先吃点东西，别想那么多，嗯？”张霖稳了稳神，安抚了一下还完全不在状态的许菡雯，安排好这里的一切，给自己母亲使了个眼神，与陈叔扶起老爷子就出了许菡雯的病房。 “爷爷，我今天有几句心里的话丢在这里，希望爷爷不要怪罪我！既然爷爷和奶奶把那幢别墅给了我，那么以后我就是那里的主人，谁能进谁不能进，我应该有绝对的权利！大伯和大哥去别墅看你我无法拒绝，孝字当头，我不能违背！但方琴和汪雅琪我绝对不允许她们再踏入那幢别墅半步！”张霖的声音充满恨意，眼中的怒火显而易见。 “小霖，你冷静一点，方琴毕竟是你大娘，雅琪也是你大嫂，这些是没法改变的，你不让她们去别墅，只会让人说你，你何必授人口舌？”胡兮若担忧地看着处于暴走边缘的儿子，今天的事，但凡是个人都会发火，何况自己这个对许菡雯和李怡然护若心肝的儿子？！ “妈，我不怕别人怎么说我，我怕的是雯雯和然然再受伤害，我受不了，妈我真的受不了！”张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不让他人看到自己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他恨！恨方琴和汪雅琪的无理取闹，更恨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愧！一直自以为自己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可是今天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许菡雯的自己面前受伤，而年幼的李怡然更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深受伤害。 “小霖，你的心思爷爷明白。爷爷知道该怎么做，你大伯也该到了，你先去陪雯雯。还有然然的伤要好好看护，一定不能让她留下疤痕！小若，你留下。”张老爷子沉吟半晌，这会他已经从盛怒中冷静下来了。 以张霖对自己爷爷的了解，今天自己把话已经说的明明白白，爷爷也定然不会让他失望。他站起来准备退出爷爷病房，恰好张大军从外面推门进来，张大军看着张霖嘴巴张了张，似乎想问什么，张霖却借着让身的机会，偏过头没给他询问的机会。一时之间，张大军面上尴尬万分。 “大哥，你来了，快进来吧！小霖你快去看看然然吧，让医生用最好的药，然然还小，仔细着些应该不会留下疤痕的！”胡兮若看看突然有些孩子气的儿子，再看看满脸尴尬的张大军，无奈地摇了摇头，今天的事她内心也很是气愤，但有老爷子在，以老爷子对小霖的看重，一定会维护好雯雯和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