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艰难抉择
“慢着！”小草大喝一声，小小的草身子在左九十度和九十度之间摇摆。 强大的气势连小土地也感应到了，“小草有话说？” 小草连忙摇摇草身子，算是点头答应。 今天练习的东西可真多啊！实习小土地巴不得多生点事出来，又念了个口决，从袖中掏出个透明的水晶球来，对着小草抛了过去，象个透明的锅盖，正好把它和玉石、雪莲都罩在了中间。 小草心里奇怪，愣是没瞅明白，小土地哥哥的袖子是咋整的，怎么能藏这么多好玩意？ “说句话试试！”这法术很少用过，小土地心里也没底，试探性的问道。 “啊？”小草刚一开口，便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在这透明的水晶锅盖里，自己的声音居然传了出来，虽然是细声细气的，倒也能让人听清。 “这是异种语言辨识术，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将自动翻译成我们通行的交流语言。”实习小土地见法术成功，忍不住得意洋洋的卖弄着。 “呃……那好吧……”虽然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够气势，小草儿还是大胆的道，“我……我不想修炼成仙……只要他！”小草儿果断的往敖翔一指，“打点水来给我洗个澡，再跟我道个歉就好了。” “啊？”这回轮到三位大小神仙诧异了。 “你为什么不想成仙？”好奇宝宝小土地问道。 小草儿真的是很不想说是因为这成仙的“仙露”实在是太臭了，可再找个什么理由呢，它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本着诚信待人，诚实做草的基本守则，所以支支吾吾了半天，小草儿还是勇敢而又小心翼翼地道，“呃……那个……这个……难道你们都没闻到什么异味么？” 小土地当即倒吸一口气冷气，敖翔的嘴巴大张着简直能塞进一个鸡蛋，啊不！龙蛋。楚陵君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倒让尴尬的气氛——更加尴尬了。 小草儿豁出去了，又不是俺们做错了什么事情，凭啥这么畏首畏尾的？只听它一口气不带停顿地道，“昆仑山上雨水少我住在石头哥哥下面多少年难得能洗一次澡我很爱干净的不想天天带着一身异味大家都可以明白滴？” 小土地的小圆脸憋得通红，小草很想知道，如果他不笑出来的话，会不会憋出内伤来。 敖翔的脸也涨红了，不过是被气的，这这这……这根小草，也太不给他面子了！居然敢嫌我臭！就算是臭，也是臭的仙露，可以渡化你成仙的好不好？ 倒是楚陵君笑过之后，笑呵呵地开腔了，“对于群众的合理化需要，我们做神仙的当然要支持，一定要予以满足！”他拍拍敖翔的肩膀道，“反正这也是你们龙族最擅长的事，随便召点云气来，给这棵小草洗个澡吧。”他转头又对小草假惺惺地问道，“小家伙，请问你是要热水还是凉水还是不热不凉的温水，是要淋浴还是桶浴，要不要按摩推拿等等等等特殊服务呀？” “不用！弄点干净水来冲冲就行！”小草儿愤愤地想，这个也绝不是好人！你见过草冲热水泡木桶的么？还按摩推拿，特殊服务，那还不得把我给折断了揉烂了？我才不上你的当！ 那个气得跟煮熟的大虾似的神仙还没表态，有人表态了。 “我也申请！”一个柔美高傲的声音附和着。这个是素**洁的雪莲jiejie，亏它忍到现在。 “加我。” 这声音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怎么这么陌生，小草儿东张西望，这附近还有谁么？不过这声音真好听，低沉富有磁性，温润谦和。 见习土地脸上变了几变，终于开腔了，“啊！既然是广大群众的呼声，那么敖上仙，就请你给他们三位降些清水吧。” 我们三位？难道刚才说话的是石头哥哥？啊啊啊！不看不知道，这世界真奇妙。小草儿在这颗石头底下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遭听到它说话呢！ 少见多怪的小草啊，难道你没听说过，精美的石头还会唱歌呢！说话算什么，人家只是觉得这世界太无聊，没什么可说的而已。 敖翔大仙现在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可以简单的用生气或者是愤怒来形容的，怎么形容呢？可以参照以下这样的一个例子： 一只肥嫩的小羊羔冲到一只凶残的大灰狼嘴边，对老狼说，亲爱的，我暗恋你已经很久了。 为了证明我对你的爱，请把我吃掉吧！ 不过在被你吃之前，你能不能让我上你一回？以解我的相思之苦。 请注意，狼是公的。羊，也是公的。 那种时刻，那只老狼的表情，你就自己去想象吧。 敖翔大仙活了一千多岁，这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困难的选择。 行云布雨对于任何一个龙族来说，都是极其简单的事情。 只要不是象某条最后惨遭斩首的笨龙为了跟人类赌气，擅自更改玉帝的旨意还企图蒙混过关，偶尔下点毛毛雨，天界不是会管的。 可在此时此刻这样一个特定的历史时刻，降还是不降，却成了一个极其严肃和难以解决的问题。 如果降了，那无疑就是承认自己的“仙露”是臭的，是被凡间一棵微不足道的小草所嫌弃的。一旦传扬开来，那他以后还要不要做龙？要不要在三界混了？ 保密？不可能，现在早进入信息时代了，各种消息透明化，到处都有天界的千里眼，顺风耳，哪还有什么能瞒得过人的？何况身边这两位一看都不是能守口如瓶的主儿。就连自己敖翔也不信，备不住哪天酒后失言就被人套出话来。 如果不降，远的不说，现在要过这关都难，就能背上个漠视群众需求的恶名。 一边是面子，一边是名声，到底那个更重要些？ 敖翔大仙意识到自己正面临着人生一道重要的选择题。一个弄不好，这就将成为他未来漫漫人生的一个重要污点。在经过长达一又一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考虑，反复斟酌下，他做出了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