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来呀，快活呀
种子已经种下，至于到底能不能开花结果，天问并不是很执着。 阿萨罗特很强，这是天问近距离接触后得出的结论，就算比起路西法也不会差到哪去的神灵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能够后天成神，无一不是天赋绝世，心智坚定之辈。只是告诉他“被召唤”能不能醒悟还真不好说，毕竟越是心智坚定，越容易被自己蒙蔽。 越是心智坚毅，越是相信自己。越是相信自己就越容易忽视客观。 不过天问并不关心这些事，暂时可以放一放。龙族被月之痕强行镇压，灰溜溜地回龙岛去，想必是翻不起什么浪花。 天灾会议已经接手监督沿海地区，天问也把石像鬼和幽灵们撤回来。反正有别人乐意出苦力，干嘛要让自己的亡灵风吹日晒的。你看看咱这石像鬼皮肤都晒裂了，也没见大陆组织给医疗费。 嗯，最后一句当我没说。 阿萨罗特自从听了天问一番瞎忽‘悠，现在死死和北方三魔王对峙。太阳神没时间找天启者麻烦，迪蒙也抽不出空对金丝雀精神sao扰。天问非常唏嘘地表示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一箭双雕我自己都没想到。 倒是逆风给月之痕脸上贴金了。 在天问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逆风这熊孩子已经成为大陆组织的一员，隶属于白塔组织。海涯上月之痕力压群龙的录像被发布到论坛上，让玩家有幸一睹月之痕的风采。 呃，只是论坛下面的评论队形比较奇怪——“真调皮，我们玩的又不是同一个游戏了。”“龙族：大陆你好，大陆再见。”“月之痕请客，晚上篝火烤龙爪。”“龙皇：再见来不及握手。”“这是一个有特效的家族。”“说得好像他们是玩家一样。”…… 没啥，现在的玩家已经默认月之痕不属于玩家这个群体了，更具体的定义大概就是人形自走boss团体（神话级）。 神话级是什么概念？这么说吧，联盟大统帅奥兰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就传奇级。安德烈陛下大预言术登峰造极，推演机变，窥探未来评个史诗级。巴卡尔知道吧？天空撕裂者就是神话级！ 月之痕各个成员都是这个档次的。 平心而论，还挺客观的。月之痕的成员说不上各个都能单刷巴卡尔，但走个上百招还是游刃有余的。天问嘛，不好说，他只知道目前自己还正面怼不过阿萨罗特。 对于逆风刻意避免拍到天问正脸的行为，逆风的解释相当坦诚：“师，每个人都是有占有yu的。” “……你这样不好。”天问沉默了许久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逆风长得眉清目秀的，但是脑子咋不好使呢？ “我不觉得哪里不好，浅白都很支持。” 还好还好。听到逆风这样讲，天问反而安心不少。再怎么说没弯就好，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里，天问都窝在摩丝庄园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月之痕也算是闲下来，对那个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的阿萨罗特也不闻不问。甚至对联盟战争情报也不甚在意。每天围着娜西“阿姨”长“阿姨”短的，生怕娜西阿姨在那次镇压龙族的事件中留下心理阴影。 月之痕除了日常去女王庭浇浇水，骗吃骗喝外基本都宅在摩丝庄园。 天问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地下室叮叮当当，只说是在锻造，但具体在坐什么也没人问，甚至都没有人问他那天到底和阿萨罗特说了什么。 月之痕相信着军团长，相信如果是可以向他们说的事，军团长是不会缄默不语的。如果是不方便说的事，问了军团长也肯定不会隐瞒，只是他们不愿意去问罢了。 啊！该死的，难道你以为那个笨蛋军团长的好感度很好刷吗？笨蛋笨蛋！ 时隔多日，天问终于带着他的作品从地下室出来了。 誓约的骑士龙铠，誓约胜利之剑。 天问的仿造技术也仅限于此了，等以后对空间魔法“不可触之境”理解更深刻说不定还能造出剑鞘——遥远的理想乡。骑士铠和长剑的外形根据现实中的动漫Fate锻造，只是骑士铠的右肩甲变成一个呼之欲出的狰狞龙首。不要小看这个银白色的龙首，这玩意儿可不是装饰品，必要的时候会更大程度激发阿尔托莉雅身体里蕴藏的龙血力量。 蓝色和白色为主基调的骑士套装看起来就充满正面感官，正直、公义、决断、勇敢。流线型的银白骑士铠压着蓝色的战袍，金色的璀璨利刃只是摆在桌面上都有撕裂空气的感觉。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为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准备的，尺寸和特殊功能都是为那个龙血骑士姬量身定做。 而天问取出另一套骑士套装则完全相反。 黑色中带着淡淡的青铁光泽，狰狞粗狂的外形，膝关节处更是两个狞笑状的骷髅头。铠甲的手甲背嵌着一排倒刺，若是挨了一拳，恐怕要被撕下大块血rou。一个半封闭式的头盔看起来甚是诡异，仿佛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而配套的符文剑更是通体散发着直入灵魂的寒气，连看一眼都会觉得灵魂被刺痛。漆黑的剑柄下是一个象征恶魔的狰狞羊头，很是邪异。不算长的剑刃上一排朦胧神秘的幽蓝色符文隐约发光。 巫妖王的冰封之兆，以及符文魔剑霜之哀伤。 身为恶魔兼任亡灵法师的天问锻造这一套骑士装完全是手到擒来，特质相性高得离谱。 冰霜属性加持的骑士铠由刚刚转化为巫妖的克尔苏加德注能，收割灵魂、囚禁灵魂的霜之哀伤由天问自己动手。 嗯，什么时候再去一趟亡灵界，把这套骑士装送给阿尔萨斯·米奈希尔。 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天问遇到麻烦了，或者是麻烦找上楚忆轩了。 古道西风通过《幻世》的通讯功能联系上天问，一上来就告诉天问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我们的公司被经济狙击了。” 现世中楚忆轩一手培养起来的金融公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从上一次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中站起来的公司经历过的经济狙击没有几百也有几十次，能够让古道西风通过幻世来汇报消息的经济狙击，要么威胁到公司生存，要么就是恶性攻击。 天问跟娜西阿姨打声招呼就下线了。 没想到的是楚忆轩刚刚从现世苏醒，楚月就扑上来，温香软玉满怀。 “哥哥别想跑。”像八爪鱼一般缠着哥哥，楚月抬起头露出狡黠的笑容，隔着薄薄的睡衣在楚忆轩身上摩擦。 “别闹。”楚忆轩微不可查地抖一下，这个小妖精！“要去一起去吧，真是不让人省心。” 根据唐纳德（古道西风）的汇报，楚忆轩可以轻易推断出这次的经济狙击是来自国外躲藏势力的恶意进攻……或者说试探！ 在冰封黑龙江与月读一战，幸存者的嘴巴可不严实，士师重临里世界的消息很快就扩散开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理所当然了，没有人喜欢自己头上压着一个神秘莫测的隐形炸弹。不甘心被压制，习惯了没有士师存在的里世界已经在肆意妄为的虚假自由中沉迷，他们想要撬开楚忆轩这块大石头，又怕被石头压扁。于是他们选择先试探。 这样说起来，这公司被袭击还是我的锅咯？ 楚忆轩车库里的黑色钢铁怪兽又开始沸腾鲜血了。低沉地轰鸣着，仿佛嘶吼，一个怪兽在苏醒，张牙舞爪地低声嘶吼。 “我这个人，大多数情况下是和平主义者。”楚忆轩坐在主驾驶座上放开手刹，握着奢华的皮质挂档杆摇晃两下。黑色的钢铁怪兽缓慢散步起来。 “嗯，大多数情况。”楚月嬉笑着强调某个危险的细节。 楚忆轩露出邪笑，眼睛里翻滚着危险的意味，黑色的跑车如同黑豹在公路上奔跑却不断发出猛虎般的嘶吼，撕裂寒冷的空气。 楚月的眼睛也在不知不觉间弯成月牙。她更喜欢这样的哥哥，不再是那副无求无欲的样子，不是那副忍耐宽恕一切的模样，她喜欢看哥哥邪魅的笑容，喜欢看哥哥的潇洒帅气，喜欢哥哥的桀骜不驯……深深为之着迷，为之痴狂。 J市的交通规则又被黑色的钢铁怪兽狠狠甩在身后，狂笑着留下苍白的交通信号灯和监控摄像头。 不好意思，我的车好像没挂牌来着。 公司上下员工得知楚忆轩要来到公司，立即整装迎接他们的老板大驾光临。 当楚忆轩的风衣摆过16层的沉闷空气时，整整齐齐的“士师好”响彻整栋办公楼。 一双双眼睛热切地看着那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帅气男子。不同于以往的宁静淡漠、温柔和煦，楚忆轩展露出来桀骜不驯的一面甚至让他们一度误以为那个掀起撒哈拉事件的梦魇又回来了。 “叫老板好，我们可是文明人。”楚忆轩勾着邪笑，一手牵着美丽动人的楚月，踏着从容不迫的高贵步调走向他们。“赵妍姐，帮我把那间办公室的网络接上。刘叔，汇报现在的情况。” 整齐站队的人群自觉给楚忆轩让出一条路，仿佛狂热地注视着他们的王一步步走向至高无上的王座。 “现在，所有人，准备工作。”天问抬头看了看那个门牌上写着硬楷体楚字的实木房门，又扭头看看身后还在热切注视自己的员工。“让他们知道，冒犯的代价。” 曾经的楚忆轩讲规则，对方用什么手段，他能避则避，避不开就以怎样的手段予以还击。现在的楚忆轩也讲规则，并不是因为遵守规则，而是为了在规则内给予敌人最大的绝望。 “藤野jiejie，和政府打声招呼。你就说，师很高兴有人来搞事情，所以也想一起搞事情。”楚忆轩的声音从那间办公室里传来，邪意满满却不带火气，桀骜自信。 来自国外的经济狙击试探士师的底线，楚忆轩绝对不相信能瞒过政府。那就只有一个解释，默许了。既没有阻止这种试探，也没有通知楚忆轩的公司。天朝也想借此试探士师……呵呵，那就不要怪我“误伤”了嘛。 现在提前打招呼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对吧？ 虽然很久没人坐在这间办公室里，但依然打扫得一尘不染，就像当年金融风暴中的奇迹一样依然毫不蒙尘，璀璨如新。 当年尚且年幼的楚忆轩坐在这椅子上还不够高，让刘叔在椅子底下添了一块增高垫才勉强够得着。现在回忆起来还有些唏嘘。 楚忆轩的精神力把那块碍眼的增高垫抽出来，从容地坐在这个简朴的椅子上。那年白手起家可没什么能力购置奢华高档的椅子，就算是老板也只是坐一张普普通通的劣质办公椅。如今公司上下办公用具换新，唯独这张办公椅在楚忆轩的交待下保留下来。 因为在那个经济崩盘崩得天昏地暗的时间里，这张椅子上腾起了一个奇迹。 楚忆轩看着陌生又熟悉的简洁桌面，精神力瞬间展开，轻松连接上每一个公司成员的精神海。 来吧，就像那年一样，尽情试探我吧。然后在自己卷起的金融风暴中自食其果！ “少爷，根据分析，我们受到至少来自七国的经济狙击，至少包含三百一十个经济团体。我们尽力保留，但保守估计已经损失三十亿。”刘叔汇报着，同时把一股资料通过精神力局域网传递给楚忆轩。 三十亿？呵呵，我记得当初白手起家的时候，公司注资堪堪一百来万吧？ “没关系，现在听我指挥。”楚忆轩没有传递出多余的情绪，只有桀骜张扬的自信。“不管盈亏，把所有持股投资抛到1%以下！” 如果真这样做的话，那必定是大亏一笔！ 可是公司上下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在精神网络中极速交流沟通后立即动手。整个16层办公楼只剩下鼠标点击密集响声。 金融学，说实话，楚忆轩并不是很精通，至少比起国外那些敢动手试探的经济团体中的控盘精英是远远不如。但是楚忆轩懂心理啊。 金融，说白了就是一堆黄金在一群人手里转啊转，转到最后有的人盆满钵满，有人一穷二白。 而对于公司来说，现在就是在高压环境下呼吸。而目前要做的不仅是把浊气吐出去，还要以弱示敌。当然，代价是一时的巨额亏损。 在天朝上头的默许下，公司现在根本不存在什么熔断保护机制，也不存在什么延时交易，每一秒都是上亿的货币在跳动。 “现在把手头三分之一的钱投到澳国的货币基金上。”楚忆轩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线图，在收回公司的大部分持股后，那些股票暴跌的势头猛然一滞。他脸上露出冷笑。 国家货币基金，这是楚忆轩那年的惯用手段。从撒哈拉事件隐退后，他就遭到了猛烈的狙击，而当年就是靠这一手祸水东引，不仅借势掀起金融风暴把那些经济组织玩崩，更是大捞一笔。 楚忆轩脸上冷笑更盛。金融对抗中从来没有什么无敌战法，这一招用过就不新鲜了，他不觉得那些精英控盘手时隔多年还解不出这简单粗暴的一步。 能这样做纯粹是利用楚忆轩公司目标小，机动性高，针对性强的特点。说进就进，说退就退。让那些背靠着国家的经济组织大为头疼。 而现在…… 楚忆轩果然看见澳国的货币基金依然稳健。 这就是解法，没错，根本不需要解！ 楚忆轩的公司小是优势也是劣势，他就算把全部的经济砸进去也溅不出水花。只要无视就好了。当初只是那些经济组织急红了眼，才会开始小题大做，直接导致金融风暴席卷全球。 不过现在被看破了伎俩，楚忆轩一点也不急——棋，要一步一步地下。 楚忆轩几乎透过电脑屏幕看到网线那端一张张控盘精英脸上不屑的神情。 楚忆轩脸上的冷笑一点不变：“现在，把当前五分之一的资金投到M国BJLY公司。” 公司就像一个精密的庞大机器，在楚忆轩的明确命令下极速运转起来。 果不其然，那个私营的BJLY公司股票在十几秒中内极速暴跌到冰点。 OK，现在吐气结束，金融呼吸嘛，呼气完了就该吸气了。希望你们坚挺点，不要一个吐纳结束就崩了才好！ “现在，全额倾入天朝商品粮！” 大兄弟，重头戏来了！ 第一次撤股不仅可以把固定股额转化成灵活的资金，而且还能初步估算那些经济组织的反应速度。注资澳国货币基金是对他们的一种试探，也是以弱示敌。注资那个倒霉的私营企业更是精确他们的反应速度。 现在，来啊，互相伤害啊！天朝熔断机制怕不怕？天朝国有企业51%控股怕不怕？就问你们怕不怕！ 楚忆轩和楚月露出同样的笑容，他们可以预见天朝经济部全体人员是什么表情，国外那些经济组织又是什么表情。 吃活苍蝇的表情！ 经济狙击的节奏猛然一滞，这可不能乱来，一个不好就是国际纠纷，指不定这次金融风暴就是从“没有经济危机可能”的天朝爆发。 算一算，离上一次金融风暴时隔八年，按规律也差不多了…… 既然你们节奏停下来，那现在是我们的时间咯？ “抬！”楚忆轩脸上的邪肆笑容愈加肆无忌惮。 没有外力干涉下，或者说外力还来不及干涉的情况下，公司里的高端金融人才拿出了实力。不就是抬个国企的股价吗？来啊，谁怕谁？ “我，顺便给你们打掩护。”楚忆轩架起二郎腿，脸上露出玩味的神色。 规则？当我重新坐在这张椅子上的时候，我就是规则！ 士师是什么？上帝耶和华没干预的情况下，士师就是这个世界最高权限管理员！ 大大小小三百余的经济组织都疯了因为他们投入大笔资金后电脑瞬间脱离cao作。鼠标动不了，键盘没反应。 电脑开始自动播放一首曲调柔美却让人始终觉得怪异的中文歌曲。 控盘精英们摆出一脸“哔～”了狗的表情，看着自己亲手投进去的钱被那个小小的公司席卷一空，剩下一个被玩坏的股票在暴涨暴跌中被熔断机制宣布提前收盘。 电脑里的歌曲还在继续，歌词正是楚忆轩想要告诉他们的话。 “……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