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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瘟疫!隔离!(又是七千字)

    身为恶魔,就该有着被世界和“神”处处针对的觉悟啊——虽然到目前为止,被幻世尊称为“神”的存在还没有表现出针对行为。

    这里是妖族新域北部的落根城,萧索和衰败的气息自战败后便一直缠绕着这片土地,如同诅咒一般久久不能散去。

    人族还没来得及转移的平民被滞留在新域,遭受着各种不公平的待遇——妖族军队颁布的苛捐杂税甚至摆明的劫掠、区别对待的社会安抚、重新划分到的贫瘠土地……更有甚者,妻女遭到令人发指的暴行!

    起先,人族的平民每一刻都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好几次起义行动都被无情镇压。是啊,我们真傻,连饭都吃不饱的农民怎么可能战胜那些残暴的妖族士兵呢?

    渐渐地,这些可怜的平民连绝望都忘记了,只是麻木地苟延残喘下去,如同机器一般,不会反抗,遗忘拒绝,逆来顺受的日子反而成为常态。他们冷漠地看着邻居惨遭迫害,冷漠地看着人族派来的间谍被当众处死,冷漠地看着走投无路的同胞饿死街头……冷漠地看着自己陷入无妄的深渊。

    就像马丁所言:“当他们屠杀犹太人时,我没有作声,因为我不是犹太人;当他们屠杀基督徒时,我没有作声,因为我不是基督徒;当他们来抓共产党人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共产党人;后来他们要杀我,已经没有人能为我作声了。事情已经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谁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冷漠在这里成为一种不成文的道德。因为我们的道德总是这样一种逻辑——做这样或那样的事,会有好的结果。

    当大部分人认同这一点时,不论这种逻辑是否正确、合理,它已然成为了道德。

    后来,陆陆续续有更多的妖族平民迁入,他们带着高人一等的嘴脸挤进落根城,他们总能在妖族巡逻小队里找到老乡,然后用熟稔的乡音攀谈别人听不懂的内容。或许只有他们攀谈时刺耳的欢声笑语才能在不经意间触动人族平民那本已麻木的内心吧。

    妖族的平民依然能够骑在人族平民的头上,即使他们的命运并没有幸运多少——这个时代,没有谁比谁更幸运,只有谁比谁更不幸。

    虽然住在同一个城市,但明显有一堵透明的墙,无声却冷峻地划分了两个世界的边际。

    直到有一天,这堵墙摇晃了起来。

    新域颁布了新令!虽然刑法一如既往的严苛,但民法的改变无疑大大改善了新域人族的处境。

    但事实上,落根城这个地方并不在喜闻乐见的行列中。不知道是谁发出第一声咳嗽的,轻微的,然后荡出涟漪……通过那摇摇欲坠的无形的墙,新域人族发现另一个世界的妖族平民也是会虚弱的,他们同样呼吸着咳嗽的空气,同样发热,同样呕吐,同样……在某个冰凉的夜晚永眠。

    同病相怜的情绪总算让这个城市变成一个城市,无形的墙竟然是以这样可悲的方式被打破的。

    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谁也说不清楚。

    驻扎在此的妖族军队不再像以往那样嚣张跋扈,似乎碍于新律法,又似乎还有另一些难以言明的情绪,总之,他们温柔了许多。近千人的城卫沉默地发放救济粮,即使他们明白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但好在公平了许多。人族平民不再需要吝啬力气提轻飘飘的米袋回家,至少能够保证家人不会活活饿死,或者因为偷盗官粮而被处死。

    衰败和萧索的气息本应该在新令发布时被终结,唯独这座城市固执地保留了郁郁寡欢的气氛,每天都有不少尸体被丢弃在乱葬岗,弥漫死亡气息的乱葬岗反而热闹了起来。不断有新的鞋印出现在黄泥路面,然后被掩盖,踏平。

    军队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及时采取一定的隔离措施。但他们还是低估了这次事情的可怕。直到身强力壮的城卫兵在同样的症状中接二连三地死去,他们才隐隐约约窥得灾难的全貌——瘟疫!

    这是个可怕的猜想,即使每个人都有了这个答案,但都很默契地选择心照不宣,似乎还保留着些许侥幸。

    很遗憾,当邻城也出现如出一辙的病例后,谁都坐不住了。加急的情报发往皇都,请求指示和支援。但请求指示到指示下达也要好几天呀!

    这支不大的军队还另外有军务在身不可能长久耽搁,城卫兵也因为不知名的瘟疫手忙脚乱,自身难保根本无暇他顾。隔离的措施让平民更加不安,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有人在策划离城,企图远远逃离灾难。

    恐慌情绪的蔓延比低迷的气氛更可怕。

    天问一行人传送到落根城的时候,毫无意外地被拦下来,毕竟刚刚休战,两国还是比较紧张,况且这一行人怎么看怎么可疑呀!

    “来人止步!”两位传送阵前的城卫兵把手中的长枪交叉,挡住月之痕的去路。“现在落根城禁止外来人口入内!”

    天问挪挪鞋子,地上还有些许水印,看起来昨晚似乎下过雨。这可不太妙呀,屋漏偏逢连夜雨吗?

    天问眼神示意绯上前探探口风。虽然不知道绯是如何领悟那个幽深兜帽下的眼神,但事实就是绯完全能够做好这一点。这就是默契吗?

    “兵大哥,落根城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这样紧张?”绯妩媚动人的姿态让人生不出厌恶的情绪,纯情的神态总能勾起男人内心深处的保护yu,甚至想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好好缠绵一番。

    两位城卫兵也不例外,眼神放光地上下打量绯的诱人身段,一边分出心神解释:“害了病,全城都传染着怪病,凶着嘞。”

    “我说妹子,别进城了。这几天也别在这里瞎转悠——看你的样子是降临者吧——这里没啥好呆的,军事也很紧张,听大哥一句,有多远跑多远。进了城想走都不好走!”

    被绯迷住的城卫兵心眼倒是不坏,虽然贪婪地过足眼瘾,但嘴里还是劝着绯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害病?很严重吗?”绯继续保持着清纯妩媚的姿态,扭扭身子仿佛很不习惯被人盯着看,双颊飞起淡淡红霞。

    “是啊!很严重!”讲到这里,城卫兵突然严肃了起来,“非常严重!听上级的意思,很可能是瘟疫。这几天已经死了好多人,乱葬岗的那些黑毛畜牲被养得肥肥的!甚至还有一个贵族老爷昨天暴毙咧!我说妹子,如果你是人族军队那边派来打探情报的话也可以回去了,就这样交差吧。就说落根城这破地方兵力空虚,根本没有一战之力,但城内到处都是瘟疫,尸横遍野。就这样说!”

    绯尴尬地笑了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呀:“兵大哥,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人族派来的间谍……”

    只见一个城卫兵摆摆手说:“每个间谍都这样说——现在无所谓了,最近几天我们也不抓间谍了,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别参合进来。这年头呀,真是神明闭眼,凡人多灾呦……”

    “请让一让,我们要进城。”天问上前一小步,示意绯的任务完成,“我们是月之痕。”

    “都说了,别……”接下来的话被硬生生哽在喉咙里,两个城卫兵的脸色都异常难看,就像被捏住了脖子,动作也硬生生僵在半空中。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天问,似乎想看穿天问的神秘斗篷。

    月之痕,自从经历过几次屠城和袭击军队、捕猎比蒙以及昨天才爆发的约徳大教堂事件,月之痕的无上凶名极速崛起。

    约徳大教堂惨案即使在军事活动频繁的这几天依然迅速传遍幻世大陆,尤其是在妖族和人族两族玩家的推波助澜下,传播速度有甚于前线战报!月之痕的名望迅速崛起,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摇身一变成为……好吧,就人数来说依然是“小家族”,名气极盛的小家族。

    论起大陆声望,月之痕家族绝对不算低。虽然是负面的就是了。

    凭借着月之痕的凶名,一行人顺利进入了落根城。

    “总是大哥扮演这个角色呢。”没走几步,乌星就幽幽开口说道,微微垂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

    “嗯?”天问转头看着没头没脑冒出话语的乌星。

    “总是大哥来做坏人啊!不论是屠城也好,攻占别人家族也好,袭击军队也好,教堂的事情也好,甚至开口说我们是月之痕威胁那两个人也好……总是大哥在扮演坏人的角色呢。”乌星抬起头,天问看见他呡着淡红的下唇,眼睛里闪烁着不明的情绪,直勾勾地看向他。“感觉自己好没用,一直都是大哥在做这些事情呐。”

    天问转过头,不去看乌星的眼睛。就像乌星说的,他总是在扮演这个角色,似乎乐此不疲。乐此不疲?谁知道呢!这种事情,谁喜欢呀!

    天问本来就有些情绪低落,被乌星这么一说更是有些……傲娇?

    “笨蛋!”

    “随你怎么说好了。”

    “军团长确实一直在替我们承担呢。”“唔,心疼军团长,来,亲亲,安慰一下。”“别想占哥哥的便宜!”“我说你们够了呀!”“啊喏,如果大哥喜欢男孩子亲也不是不行喔。”“你们倒是严肃一点啊!”“那个……注意形象,形象。”……

    小小的感伤瞬间烟消云散。

    一行人又继续向前走,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天问却能感受到,来自背后那种让人rou麻的目光。饱含……算了,就当不知道好了!

    恶魔大人向来感知灵敏。走在后面的倾语、乌星、绯和仙音无一不是目含温柔和疼惜。

    从来都是这个男人,默默背负着一切呢!总是那样风轻云淡地承受着一切。为他们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真正地保护着他们。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可靠啊——这家伙,他自己才是笨蛋吧!

    军团长,这个总是意气风发,运筹帷幄的恶魔,一直都是他们中间最委屈可怜的一个吧?

    天问甩开脑海里闯进来的思绪,集中精神整理刚刚到手的讯息。就刚刚调查的情报来看,落根城的情况相当不妙,甚至瘟疫已经蔓延到了周边地区,甚至还可能被间谍无意间带入了人族区!

    月之痕一行人没走几步就清晰地认识到落根城到底有多惨了。整个街道只剩下秋风卷着枯黄的落叶,在尘埃中打旋儿。根本看不见行人。阶段两旁的店铺整齐地禁闭门窗,甚至有些店铺连门窗都不需要关闭,就这样大开着,展露着空荡荡的内里。抬头不难发现,不远处的钟塔时间明显慢了不知道多少拍,迟缓着旋转,败坏时间的尊严。教堂的大门有些刻痕,墙壁上有几道难看的黑色涂鸦,看起来就像丑陋的诅咒。时不时还有淡淡的圣光从里面传出来,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些许虚弱的声音——呕吐声、绝望的哭声、小声的啜泣、夹杂恐惧的梦呓、奄奄一息的shen吟……

    天问驻扎,侧脸看向教堂有些破败的门扉,深邃的目光即使隔着幽深的兜帽也能被月之痕的成员们感知到。

    “我们来了不是吗?”倾语最先洞察到哥哥的情绪,轻轻拉扯哥哥的衣袖,仰起白皙的小脸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天问偏头看见周围的小伙伴眼里有着和倾语同样的情绪,不由得感觉心里一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沉默了半晌,迈步走向教堂:“我们进去看看。”

    这里的教堂不像腹地的教堂那般辉煌,除了保留了原来的高大建筑,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人满为患的医院。

    骨瘦如柴的平民也好,日渐消瘦的城卫兵也好,不管平时身份怎样悬殊,在这里都是一样的。

    这里空气并不好,或许小半城的病人都挤在这里。呕吐的恶臭弥漫在空气里,另更多人作呕,咳嗽的声音不绝于耳,环境遭透了,没病也会得病呀!

    天问皱皱眉头,想让月之痕的其他成员先离开,不过这个打算落空了。仿佛心灵感应一般,天问的念头刚刚升起来就看到小伙伴们眼神齐刷刷地扫过来,本该出口的话,硬生生被咽下去。憋憋嘴还是放弃了打算。

    从这里不难看见几个牧师面色苍白地在台前释放治愈神术,试图挽救病患性命,或者遏止病情恶化。很明显,他们早已经魔力透支了,如果不是他们身后小半箱蓝色的药剂在支撑恢复,恐怕他们要更先回归光明神的怀抱。即便如此,按照这个消耗速度,恐怕那仅存的恢复药剂也撑不到明天吧?而且天问看见已经有一位牧师倒在一边的长椅上,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面容有些枯槁。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就算是牧师也会染病。

    情况,比想象中更严重。

    天问扫了两眼转身带领月之痕离开了教堂,治疗瘟疫他们什么忙也帮不上,能做的就是在瘟疫扩散之前尽可能控制其范围。至于其他的,就看圣皇是不是一如既往的给力了。

    月之痕离开教堂辨认了一下方向径直走向钟塔,旅店是没希望了,那只能凑合在钟塔住下了。之前有住钟塔的经验,天问自以为能够凑合,月之痕成员也不是挑三捡四的人,虽然他们都懂得享受,但必要的时候对待自己也是相当约束的。

    而且钟塔是一个不错的制高点,观察情况挺方便的。

    很可惜,世界总喜欢针对恶魔大人,计划再一次被打乱。

    一队列兵迅速拦住了月之痕的去路,他们笔直地挡在道路上,死死盯着月之痕一行人,身体绷得笔直,生怕一不小心被收割了生命。手中的长枪紧紧攥在手中,却没有平铺对准月之痕,而是收立在身侧准备反击。

    “可是月之痕家族?”雄厚的声音中不难听从深深的忌惮和戒备。一道骑马的身影进入所有人的视野,大约是城卫兵的统领吧。只见他翻身下马,左手有意无意搭在剑柄上,保持脸上紧张中挤出来的微笑。

    “是。”乌星先一步站出来。“校尉,月之痕·乌星,拜见。”

    “失敬失敬,在下罗鸿,是落根城城主,久仰月之痕大名,今日不知诸位光临,实在有失远迎。”想不到这个戎装大汉竟然就是城主,不过这生硬的官腔套路怎么看都是临时任命的城主吧。话说难得在幻世又遇到一个****式名字的人物呢。

    “城主大人客气了,是我们没有通报一声,倒是失礼了,还望城主不要见怪。”乌星的官腔套路也是相当生硬,大概第一次搬出教科书,有些不太熟练。

    两人互相套路,硬生生避开各种重要话题,没营养的话一套一套的。

    终于,还是罗鸿城主沉不住气:“不知贵家族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呃……”乌星一到关键时刻就卡壳了,可怜兮兮地转身望向天问,但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坚定地把头扭回来。“不瞒城主,此次前来确有要事。家师是噩梦撕裂者,虽然退隐山林,但心系天下黎民。听闻落根城一带近有祸患,特派遣我来调查,协助除害。”

    “噩梦撕裂者大人?”罗鸿城主眼睛一下亮起来,喜出望外的情绪全写在脸上。“这么说,噩梦撕裂者大人有意拯救我落根城的百姓?哦!感谢战神庇佑,赞美!”

    不得不说,凭借长辈的脸面办事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况且还是子虚乌有的任务呢?

    但这样一讲,月之痕的行动就方便多了,至少住宿是有着落了——嗯哼,通缉令什么的,无视就好了。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意那种东西啊!

    “我说得怎么样?”乌星笑眯眯地贴在天问的兜帽旁边。

    “还不赖嘛。”天问看到没人注意自己,不动声色地摸摸乌星的脑袋,以示鼓励。

    幸好不是由天问来报一下长辈的职位,亡灵法师在幻世大陆上名气是不小,但和月之痕差不多,负面大于正面——即使天灾会议致力于守护幻世大陆不受外界侵袭。

    月之痕住进了还算大的城主府,这城主府明显不及其他城市那般金碧辉煌,即使月之痕劫掠过最不堪、最落魄的城主府也比这要华丽得多。看来这城主还挺正直廉洁的嘛。

    “多事之秋。”天问揉揉眉心,这样对团坐在圆桌前的同伴说道。“就城主提供给我们的情报来看,目前落根城死亡人数已经多达一百二十,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城卫系统基本半瘫,甚至全天轮班都办不到。隔离手段有限,联合邻城麦雅斯堪堪组成薄弱的隔离带。更糟糕的是人族那边好像也出问题了,磐石城似乎不容乐观,至少不能排除有感染者进入的可能。”

    “嗯。”绯靠在木椅上,轻皱秀气的眉毛,“传播途径还可能包括食物传播,这有点棘手,当前这玩意儿可是军备物资,不太好办。”

    “目前的遏制病情的手段只有牧师的治疗术,但牧师也有可能感染。”仙音支着脑袋补充道。

    “这里交通因为战争的缘故被阻隔了许多,但还是有不少平民绞尽脑汁离开这里。这也是个大麻烦。”乌星学着仙音支起脑袋。

    “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配合两城的城卫兵组建隔离带,尽量把疫情控制在这个范围之内。”倾语耸耸肩,动作之间颇有哥哥的影子。

    “那好吧,即刻出发。倾语带上地图,我们走。”天问拍拍手,把倾语从怀里放到地上,让她站稳。

    月之痕还没在城主府坐热板凳就迅速离开了,跟城主知会一声,兴高采烈的城主很放心地交托自己的信物,并寄予厚望。

    月之痕很快出了城,按照地图上隔离带空缺的小山丘走去,虽然是小山丘,但路相当难走,否则也不会成为隔离带的空缺位置。

    他们正在朝麦雅斯的方向前进,按地图上的隔离带,是准备构成类似葫芦形状的隔离圈,而这里限于兵力出现了一道缺口。

    “查尔斯。”天问一边走路一边握着传音石。

    “我主?我主!我在这!”查尔斯的声音显得很兴奋,已经半个月了呢,没和天问见面,甚至因为怕打扰天问而不敢主动联系。

    可怜的查尔斯。

    “你还好吗?”恶魔大人觉得有些惭愧,都是自己把一个大好贵族青年整成这副模样的呀。唔,我错了,我有罪。

    “我主,我过得很不好……”查尔斯听到恶魔大人这样问,委屈得差点掉下眼泪。“几乎每天都有人来刺杀我,每个大臣都想着把我拉下台,每条命令实行下去都异常困难,一言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我主,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的骑士,你后悔吗?”天问握着克莱德伸出的纤细骨手,顺势轻松攀上一块大岩石。

    感谢克莱德。

    “不,我主,我一点都不后悔!”查尔斯很快否定,否定得十分干脆果决,“如果能够帮到主人,我愿意去做,尽我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

    天问停下脚步,侧脸看看脚边有些陡峭的悬崖:“你疯了。”

    “或许是吧。”查尔斯没有否认,反而有些舒畅地笑出声,“如果能够见上主人一面,我想我真的会高兴到发疯。”

    “我很抱歉。”天问继续向前行进。

    “请别说这样的话,我主,这让我觉得自己犯了错。”查尔斯声音有些失落,在面对天问的时候他总是像一个孩子,有些变扭却很单纯,“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请主人常常联系我。”

    “唔……查尔斯,你能调动新域北疆的军队吗?”天问没有纠缠这个话题,免得把查尔斯越带越偏。

    “当然,我主,我现在还是第一执政,这点权力还是有的。”查尔斯给出一个不错的答复。

    “把落根城附近一支五千人的军队调回落根城驻扎,从后方调一些粮食由那支军队运押进落根城。配合建立隔离带。”

    “好的,我主。”查尔斯很乖巧地答应下来,完全不问是什么原因。

    “这里爆发了瘟疫,目前还在小范围内,必须隔离。辛苦你了,查尔斯。”天问呡呡唇还是对查尔斯解释了缘由。

    “这样啊,那是麻烦你了才是呀,主人。那边的人民要拜托你照顾了。”查尔斯这样回答道。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下次再联系吧。”

    “等等,我主。”

    “什么?”

    “刑法的事情……”

    “喔!多事之秋……好吧,我尽力吧,查尔斯,加油。我的骑士,我期待着亲手为你披上荣光的那一天。”

    “是,我主!”

    天问收起传音石,不由得叹了口气。查尔斯……这个缠人的孩子。

    还没完呢!

    “米希尔。”又是一块传音石。

    “师?”米希尔的声音有些低沉嘶哑,看来亲手杀死塞纳琉斯的事情让他耿耿于怀,打击很大。

    “人族的王,不要被过去蒙蔽了双眼。”

    恶魔大人安慰的话在米希尔听来尤为揪心。“师,师……我犯罪了,我没有听从你的话,我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师啊,为什么我竟这般愚蠢?我可怜的弟弟啊!”

    “米希尔,醒醒!你有听我说话吗?”

    “是的,是的,我在听。”米希尔强忍哽咽的声音让人心疼。终究只是十八九岁的青年啊,他负担得太多太重。

    “米希尔,不要被过去蒙蔽双眼,免得你一失再失,直到一无所有。”

    “师……”

    “米希尔,保持头脑清醒,你现在是人族的王,牧养全地的子民。不要害怕,子民就站着你背后,你的骑士和你的剑为你而战,不要忧虑,不要迷茫。”天问跟随克莱德的脚步向前进,山林的光线不是很好,“米希尔,你是王!”

    “是的,师。谨遵教诲。”

    “好了,米希尔,听我说。我们现在遇上大麻烦了,兽族那边的部队比我们想象中更多、更强。我如约把人族的王座物归原主,但能不能守护还取决于你。我会尽量帮助你,但你要知道,我的力量微不足道。”

    “我们会胜利的,不是吗?”

    “好,就是要有这样的自信。孩子,现在你能腾出手吗?你的子民或许有麻烦了——磐石城,这里有可能有一场瘟疫,还不确定,但它威胁性绝对不小。”

    “磐石城?”米希尔声音沉了一下,“它在贵族联盟手下。”

    天问不说话,他当然知道磐石城在贵族联盟的掌控下。他现在只想知道,米希尔能不能拿出足够的魄力——爱人民所需的魄力。

    “瘟疫……磐石城,我会让它变成我掌控的城市!”

    很好,你迈出了第一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