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握住
一路走来，菲奥娜的躯体越来越冷，根据曾经读过的《夜鸦的不朽》。她明白自己身上的活性细胞已经开始因为吸血鬼毒素的影响，逐渐沉睡了。 菲奥娜知道，吸血鬼毒素会不停的蔓延在自己体内，致使自己的体温越来越低，甚至低于零度，这样的状况，让她的时间更加紧促了。 “走了这么远了，怎么会没有一只野兽呢？” 走了许久之后，菲奥娜抬头望向阴沉的大地，她的面前是一个峡谷，穿过去，就是异常凶险的野兽汇聚之地，但若是真要踏入这里，饶是以菲奥娜的实力，也是感到棘手啊。 巨大的峡谷在乌云的映照下如同一张血盆大口一般的张开，干枯的杂草，怪异的古树，甚至是扑鼻而来的异味，都让菲奥娜面露不喜，甚至于眉头紧蹙。而这原因，实在是因为这样的地方，提不起半点优雅与意境。 然而，当她看到那些干涸的，不知是人还是兽的血液的时候，菲奥娜却是想起了曾经遇到过的一些佣兵，或许那些佣兵，对于这些东西的熟悉程度，已经可以用亲切来形容了吧。 微微摇了摇头，菲奥娜还是强压下了心头的厌恶，迈入了这张大自然的血盆大口之中。 而此刻的征服者之海上，由诺克萨斯前往艾欧尼亚的船只中，锐雯手持酒瓶，躺在因为海浪而摇晃不断的甲板上，空虚的喝着麦酒。 “将军，您这是怎么了？”一旁由军部派给锐雯的随行官问道，自从今天早上锐雯起床之后，就在这里孤独的喝着麦酒，尽管醉意高昂，但那双明亮的红色眼睛之中，却是显得深沉了。 “在想念一个人。” 锐雯又昂头灌了一口酒液，旋即微微摇了摇头，起身战力在了甲板上，眺望着不远处的孤岛，通过祖安与诺克萨斯的特殊科技，仅用了几天的功夫，便来到了她们的目的地，艾欧尼亚。 “唉。” 轻轻叹了口气，完全无视了自己旁边的随行官，锐雯回头看向另一侧，看向诺克萨斯的位置，面上酒意涣散，这一刻，倒是充满了思念。而这一幕，倒是让一旁的随行官肃然起敬，他以为锐雯漂泊于大海之上，心头却是惦念着诺克萨斯与那突然出现的战争。 不过实际上，锐雯却是因为那魔鬼之心，对于诺克萨斯的战争没有半点关怀。她思念的是一个女人，一个不论自己内心怎样变化，也会记得，也会依靠的女人。她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了，甚至这么的.......小女儿姿态了。 轻笑了一下，锐雯将手中酒瓶一丢，在接受了死神海拉的灵魂能量之后，这样的醉意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而待的心头醉意压下之后，锐雯将搭在一旁的军服一甩，华丽的一个转身之间，倒是颇有几分那人的姿色。 不一会，快船到岸，锐雯握住一旁的符文巨剑，不紧不慢的随着梯子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这一刻的锐雯，相比于曾经那个温和的她来说，却是多了一丝属于军人的冷酷与坚毅。 “见过锐雯将军。”一旁早已等待良久的诺克萨斯侵略军军官向锐雯低头以示尊敬，继而才与锐雯对视上了，等待她的言语。 “有什么任务么？” 看着这个前来接应她的军官，锐雯知道，这块属于艾欧尼亚的大型岛屿已经被诺克萨斯攻占，因为以这个下等军官的脸色来看，近期好像并没有什么战事。 “呃，这里有大将军的一封信，是在三天前传来的。”接应军官回复道，同时也从自己怀里逃出了一个由包裹保护的信件。 “嗯，我明白了，备马吧。”接过信件之后，锐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接应军官备马，旋即二话不说拆开了来自斯维因的信件。虽然同属将军职位，但诺克萨斯的大将军，即领导战争，站在诺克萨斯军部顶端的人，他的决策以及派发的任务，锐雯还是很重视的。 “艾欧尼亚长老议会。” 读完信件后，似乎略微惆怅了一下，旋即随着那个军官走向了一匹快马，然后向着背后列队走下的士兵打了一个手势，便看向了一旁同样骑上骏马的接应军官了。 “我们先去驻地商讨一下后续任务以及注意事项吧。” “是。” 简短的对话，彰显出了诺克萨斯军事体系的坚硬与刚毅，不容违背的指令与绝对的信任，造就了强大城邦的存在，以至于让诺克萨斯能够在看似弱小的结盟之下，数度向周边各国侵略，甚至于翻过大海来到了艾欧尼亚的领地。 快马向前，一路上锐雯简要的询问了几点关于这里的战况，并按照自己的意愿决定了先前往艾欧尼亚主大陆一段时间，再伺机进行自己的暗杀任务。 原因很简单，锐雯尽管在一路上做了不少功课，但对于艾欧尼亚来说，她还是太陌生了。而这边的战事并不像从前那么紧促了，所以留给她执行刺杀任务的时间还是极度充实的。不过在内心这样思考着自己的后续动作的时候，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菲奥娜，想到了菲奥娜会不会对自己这样的动作而不喜。 眼神略微颤抖了一下，骑在马上的锐雯不知不觉的放慢了速度。轻轻低头，看着自己洁净的双手，只有她知道，这双手因为何种理由，因为何种志向而沾满了鲜血。 别人眼里空无一物的双手，在锐雯自己看来，却是血迹斑斑，是生命的流逝，是罪恶的选择。为了什么而杀，不重要。曾经的锐雯不会在乎被杀者的情绪，她只在乎自己人的安危，只在乎战斗的正确性。因为那是的她明白，握住了武器，走上了战场，那么便是将自己的生命攥在了手里，那时便不只是对错了，更多的，是活下去。更重要的，是自己活下去。 如今事情确是变得不同了，心里装着一个人，装着一个远在他乡，甚至是立场敌对的人。但是锐雯也不同了，如果是当初的她，或许会逃避，或许永远无法在正在的舞台下，在众人的面前与她相爱。但如今的她，偏执了。 魔，是执着的象征。 而锐雯的执念，亦是同样。 曾经，或许悲伤过，或许逃避过，或许不敢正视，甚至是厌恶过。但最后映在心头的身影，还是她。最后面临的问题，还是立场。菲奥娜执着于手中的一切而不想放下，这是她们的共同点。锐雯执着于自己的城邦，执着于自己认识，明白的一切。 但是有些东西，握得紧了，便痛了。 命运的齿轮握在手里，想要用力将其扳动，想要让它按照自己的想法转动，终究是不可能的。锐雯想要与菲奥娜在一起，却无法抛却自己现在的一切，这样的矛盾与对立，将为她的人生投下怎样的变数，她不知道，也没有想过。 命运是坎坷的，对于每个人来讲，它都有不同的色彩，它不会一帆风顺，因为我们在齿轮上起舞。大起大落，不过是人生的必经过程，但是这样的东西，并非是锐雯所要考虑的。她想要将不可能变为可能，因此，她执着了...... 一只手，永远不能同时握住剑刃与剑柄，因此，人们放弃了伤害自己的一面，而选择了将锋芒对外，早知如此，为何不将其入鞘呢，但是鞘，又该如何寻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