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女鬼
我决定先探一下这位女鬼的意思。我没有跟鬼打过交道，此时多少有点紧张。 “你……是鬼？”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废话，这不明摆着的事，大家都清楚，还问什么。 出乎意料的，这位女鬼竟然点了点头。 “没错，我是鬼。”声音阴冷，但是意外的好听。 要是有外人在，一定会觉得这里的几个人有毛病。一个问人是不是鬼，一个承认自己是鬼。 我可不这么想，这个承认自己是鬼的，可不是万圣节的cosplay，是真正的一只鬼。 “你叫什么名字，出现在这里，显现在普通人面前，想要干什么？”我想知道这个女鬼的目的，问话还真有点警察的味道。 “你们又是什么人？”女鬼反问了一句。 我们是什么人？这下可把我问倒了，我就算说实话，这女鬼也不一定知道74局是什么东西。 “我们……是专门管像你一样的……鬼，的人。”我蹩脚的解释了一句。 出奇的是这女鬼竟然冷笑了两声，“所谓的卫道者么？” 我顿了一下道：“也可以这么说。”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斩妖除魔卫道之类的高尚思想，我当初加入74局的初衷只是想要一个不平凡的人生而已。 “这么说，你们不是警察吗？”女鬼说话不再那么冷漠。 “那也不一定。”胖子接上了话头，“警察也是我们的其中一个身份。” 胖子这话说得也没错，我们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充当警察，毕竟我们的资料在警察系统里也是存在的，而且是有编号的，不过隶属于74局而已。 “哼，警察？警察根本都是废物！”女鬼冷笑一声，苍白的脸上出现不屑的神情。 “为什么这么说？” “警察，永远都只在事情发生以后才会赶到。这样的警察，不是废物是什么？”女鬼的情绪激动，身上的黑气又增加了一点。 “等等等等，你先平静一下。”我看这个女鬼的情绪激动了一点，连忙抬起双手作下压状，“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跟你们说了又能怎样？现在我都已经成了一个鬼了！”女鬼毫不领情。 “那你成了鬼为什么去阴间不投胎啊！”胖子插了个嘴。 我侧眼看了一下胖子，没想到他竟然了解阴间的存在。我以前一直认为阴间是无稽之谈，哪有什么投胎转世轮回的说法。人死了就死了，死了什么都没了。说到底还是我以前并不认为有鬼魂的存在，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是自杀，阳寿未尽，阴间不收我。所以我要在世上游荡五十年，做五十年孤魂野鬼！” “你为什么会自杀呢？”我疑惑的问道。 女鬼看了我一眼，思索了一下，跟我们娓娓道来。 “三年前的万圣节，我和我的男朋友约好一起参加一个万圣节活动。当晚，我为了赶时间，走小路从这里的胡同穿过。” “没想到在这里，我遇到了几个禽兽，畜牲！”女鬼说到这里，声音里充满恨意。 “当时，那几个人堵住了我，把我逼到一个胡同角落里。我偷偷在身后背着手用手机报警，电话也拨通了。我被几个人围住，根本不敢打电话，只好大声呼救。” “可是，周围没有人来，警察也不来！为什么打通了电话听到呼救，警察还是不来？为什么不来？他们明明可以定位找我，为什么不来？”女鬼一副质问的表情看着我和胖子，仿佛我们两个就是警察的代表。 看了我们两眼，发现我们没有回答，女鬼顿了一下收敛了情绪接着说道：“后来，那几个人就把我……” 虽然女鬼没有说下去，但是我和胖子都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群大汉遇到一个孤身一人的女孩，又是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想而知。 女鬼抽噎了几下，作势擦了擦眼泪。 “警察是让经过的一个路人报警叫来的，等他们到达之后，那几个人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过去了一段时间，后来，周围的人开始用奇怪的眼光看我，连我的男朋友也和我分手了。我受不了打击，在家里割脉自杀了……” 听完女鬼的描述，我不禁心生同情。一个女孩真的很不容易，特别是受过伤害的。如果周围的人疏远，说不定就会做出傻事。 “那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是……”我猜想着女鬼可能对普通人并没有恶意，在这里或许是因为那两个叫唐诗和小雅的女孩。 “我听到了这里有呼救声，于是我现形到了这里，本来是打算救那两个女孩的，结果你们出现了，所以我并没有动手。毕竟我是个鬼，如果让普通人发现我的存在，可能就会有一些神秘的力量制裁我。” “神秘的力量？”我有点疑惑。 “那是所有不处于正常范畴的物种共同认知的，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每一个拥有超自然力量的都会有这种感觉。这像是一种规则一样的东西，就像万有引力定律一样的，不要太在意。”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解释道。 没想到胖子竟然是做过功课的嘛！我这队友并非一无是处啊！ 我算是理解了这个说法。 “我想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鬼魂出现，你能告诉我吗？”听过女鬼的解释。我现在对她的印象好很多，不再时不时摸一摸藏在后背衣服里的凌迟刀的刀鞘。 “今天是万圣节啊！”女鬼理所当然的道。 “我知道今天是万圣节，但是这不是人类扮成的假鬼出没的日子么？关真鬼什么事？” 我一阵无语，难道鬼也过万圣节？cosplay成人类么？ “今天是万圣节，人气会比平时旺盛很多，所以鬼魂都出来吸收人气了。一般在逢年过节，人散发的人气都会强盛很多，鬼魂在这种时候活动都会比较频繁，因为会出来吸收一些人释放的人气。而且这两天，北京城里的人气也比平时过节的时候旺盛很多，今天万圣节，更是昨天的好几倍！” 女鬼作深呼吸状，看起来满脸舒爽的表情。 “就像现在，哪怕是这里人迹罕至的地方，人气也跟平时的闹市区差不多。” “人气是什么？”我偷偷跟胖子小声说道，临时抱一下佛脚。 “人气是正常人情绪变化释放出来的一些气息，对鬼魂来说是大补良药！”胖子给我科普了一下。 原来如此。这些鬼魂平时都藏在隐秘的地方不现形，而他们的目的也只是为了人气，并没有多少会蓄意去伤害人类的。况且，伤害人类的鬼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电视里不都演了么，害人的鬼都不得善终的。 看来老油条所说的症结就在这突然增强的人气上了。普通人的情绪波动变化大也会影响人气散发的强弱。当千千万万人的情绪都在强烈变化的时候，人气散发的程度可想而知。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找到一点线索，我有点兴奋。 “你知道为什么人气突然会变强吗？有没有什么不同于以前的东西呢？”我忍住激动，再一次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人气会突然变强。说到不同，你就是一个非常不同的存在。”女鬼说着笑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我。 俗话说，“宁听鬼哭莫听鬼笑”，这一个鬼对着人笑，想象就让人心里瘆得慌，更别说我直接面对了，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身上有种让我很想接近又很畏惧的气息。”女鬼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她想泡你。”胖子凑到我旁边小声地说道。 “滚！”我一掌把胖子凑过来的脸推出去。 “那这附近，本来就是有这么多鬼魂的吗？”我又对女鬼问道。这个女鬼说她在这呆了三年了，算是老住户了。对于这里的情况应该了解得不少。 “这倒不是。”女鬼摇了摇头，“这附近本来是没有这么多鬼的，有很多是这两天才到的。也许是被北京的人气吸引了，这里的鬼数量足足翻了两倍有余！” 一下子多出这么多鬼？我纳闷了，一定有什么东西吸引了这些鬼。光是人气可不够，鬼不会乱窜别的鬼的地盘的，这是胖子告诉我的。况且到处乱跑，要是遇见某个大师，一眼看不惯分分钟就把你灭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暗自思索，这时女鬼打断了我的思路。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我看见女鬼恢复了她一开始的冷漠样，无神的双眼看着我和胖子。 “没有了，感谢你的配合！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烧点纸钱的。”我对她鞠了一个躬。 “那就多谢你了。”女鬼没有多大反应，飘飘然走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又对女鬼离去的方向问了一句。 “周雨。”女鬼的声音飘渺，不知道从哪儿传来。 我心里若有所思。我知道给一个鬼烧钱是要喊着对方的名字的，不然烧的钱不知道给谁，就会有孤魂野鬼来抢夺。我问周雨的名字目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