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食堂
我们几个人跟着几个工人来到了工人食堂，发现已经有几十个工人拿着饭盒餐盘在排队打饭了。 那位中年大叔带我们拿了餐具，然后跟着工人们的队伍排队打饭。 食堂的师傅打饭速度很快，没多久就轮到了我们。胖子排在我前面，轮到他的时候，看着食堂里那几个用大盆装着的菜，胖子一口气全要了一份。 “师傅，这个炖白菜给我来点！” “再来一勺啊，这么点不够啊！” “还有这个酸豆角，给我来一勺，开胃！” “这个猪rou炖粉条来一碗！” “还有这个……” 我看着胖子那堆满餐盘的菜，眼角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食堂里那些工人也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胖子，我连忙后撤了两步，欲盖弥彰的想要撇清我和胖子认识的关系。 胖子那厚脸皮倒是没所谓，他喜滋滋的又去打了一大碗饭，找了个座位大快朵颐起来。 王鹏和段成杰也打好了饭坐在胖子那里，那个中年大叔也在。我刚坐完飞机没什么胃口，只要了一点点饭就开吃了。 郭伟明也端着餐具走到了我们旁边。他扒拉着餐盘里的饭菜，夹起一片白菜勉为其难地送进嘴里，当下面色一变，但是看见我们几个人在吃饭又不敢吐出来，只好强吞了下去，然后就把餐盘里的饭菜放在桌上，吃了几口白饭就了事了。 胖子倒是什么都合胃口，吃一样说一样好。中年大叔笑嘻嘻的看着胖子道：“这小哥胃口真好，身体也好。一看就是有福相的人。对了，几位小哥都怎么称呼啊？” “叫我胖子就好了！”胖子嘴里喊着饭菜口齿不清地说道。 “我叫王鹏，大哥你又怎么称呼？”王鹏这货人壮嗓门也粗，讲一句话把饭粒都喷了几颗出来。 “我叫郑威，工友们给面子都叫一声郑哥。这位怎么称呼？”郑威介绍了自己又问了一下段成杰。 “他叫段成杰！”王鹏直接帮段成杰说了。 段成杰嘴角撇了一下，只能点点头。 “我叫宋辞！郑哥你好！”我连忙自我介绍，免得王鹏又帮我说了显得我好像太过拒人千里。 “宋小哥你好！”郑威对我笑着说道。 这时，郭伟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凑过来说道：“各位……领导，我们为了方便你们调查，给工地上的工人们都放了假。今天看各位赶过来都累了，要不明天再调查怎么样？” 王鹏瞪着眼睛看了一下郭伟明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怎么能拖着。现在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可能过一天就更难调查。况且不是说晚上会有奇怪的声音吗？今晚就是很好的时间，等到明天，要是又死了一个人怎么办？” 郭伟明被王鹏一顿训斥，顿时缩了一下脖子讪讪的道：“是是是，领导您说得对……” 王鹏和段成杰很快吃完先出去了，说是要商量一下今晚的具体工作。 我把饭碗里的饭扒拉干净，准备离开食堂。胖子还在对着他那吃了还不到一半的餐盘嚷嚷着道：“大词人，等等我，我还没吃完呢……呃……有……有汤吗……” 看着胖子被噎到的动作，我哑然失笑，从食堂师傅那里要了一碗汤端到了胖子面前。胖子一把端起一口气喝完，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噎死胖爷我了……” 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道：“行了，你慢慢吃，我先出去透透气，然后跟王鹏他们商量一下今晚怎么搞！” “好！”胖子应了一声又埋头苦吃起来。 王鹏他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段成杰和郭伟明也在。郭伟明站在那里不时地摸一下肚子，看来刚才食堂的饭菜他几乎是没吞下几口。 我从小就被我的爷爷教导，食物这东西，是需要感恩的。因为在以前没有粮食的时候，随便的一碗白米饭就是珍馐美味。当时是不求什么味道好不好的，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浪费食物是一种极大的罪恶，小时候我剩饭都会被我爷爷训斥一顿，然后乖乖把剩饭吃完。所以我现在养成了能吃多少就要多少，要了多少就会全部吃完的习惯。 基于我对食物的态度，也导致了我对郭伟明的印象更加恶劣。 我走上前去，王鹏正和段成杰在讨论接下来我们调查的方向。 “咱们今晚就在这守夜吧，看看每天晚上在这工人宿舍附近瞎叫的东西是什么。不过，资料上说有些时候是没有的，刚刚那位郑老哥也说了。所以我们今晚守夜的时候，先不要发出动静，等到有声音出来我们再过去看，怎么样？”王鹏提议道。 “没问题！”我附和道。 段成杰没有说话，但也点了点头。看来他这人确实不爱说话。 “好，既然同意了，那待会就通知一下胖子，咱们今晚就来个守株待兔！”王鹏握了一下拳头，环视了一下这个到处都飘着灰尘的工地。 郭伟明听完我们的谈话，凑过来弱弱的说了一句：“各……各位领导。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事各位打电话通知我，我马上就赶过来，你们看……” 郭伟明说完用一种迫切的眼光看着我们，看来他对这里发生的事还是很恐惧的，不然也不会急切的想要离开。 王鹏不耐烦的挥挥手，“走吧走吧！” “哎，好嘞！”郭伟明喜出望外，匆匆留下电话号码就一溜烟跑得没影儿了。 我冷笑着看了一眼郭伟明的背影，心想，要是真的有事打电话叫他过来，不知道他的电话是不是处于开机状态还说不定。 郭伟明离开了一会，我们又讨论了一下细节，终于等到胖子出来了。 胖子径直走到我们旁边打了个饱嗝，顿时空气中就弥漫了一股酸豆角和白菜混合的气味。胖子大咧咧的问道：“怎么样，我们今晚的计划是什么？” 我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今晚的计划就是没计划，回酒店洗洗睡！” 胖子眼前一亮，“这个好啊，要是再找两个泰式按摩小妹……” 王鹏大手一伸拍了一下胖子的后脑勺，“还泰式按摩小妹，今晚找两个砖头一躺保证爽过一切按摩！” 说完王鹏一马当先，“咱们先熟悉一下环境，别到时候两眼一抹黑方向都找不到。” 胖子苦着脸，摸着后脑勺道：“王鹏你大爷，要是胖爷被打傻了就吃你的住你的，外婆生日也是你的！” 我踢了胖子一脚道：“行了，走了，你的酒店暂时是没法住了，泰式按摩小妹也要等着了！等搞定这件事随便你怎么浪！” 胖子哭丧着脸，揉了揉被我踢到的地方，“到时候你请我！” “滚！” 我加快脚步跟上王鹏和段成杰。 很快的夜幕降临了，工人们因为我们的到来得到了来之不易的假期，所以工人宿舍今晚显得相当热闹。 我们又请郑威大叔带我们熟悉周围的环境。这里有三排双层活动板房，都是工人们的宿舍。第一排宿舍前十几米的地方就是食堂，绕过宿舍往后近百米的地方就是工地。工地上有一个超高的塔吊，上面装着一个强光探照灯，照得整个工地如同白昼。据郑威说，没有出事前世没有探照灯的。后来巡夜队来了之后才装上，只是为了方便巡逻。 难怪没有探照灯的时候会有拾荒者偷偷进来捡废料，毕竟人在光明下无所遁形，做坏事的时候都会心里恐慌。要是早装上探照灯，不就没有这么多事发生了么。人呐，都是要受过教训才懂得改正，哪怕是有前人的经验，只要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不会正视。 不过这都是马后炮的话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懂得亡羊补牢的人也值得原谅。 我们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把所有地方都转了一遍，这个工地的平面图都在我们脑海中大致描绘出来了，接下来的事就是守夜了。 现在时间已经是入冬了，上海的冬季不算仁慈，晚上气温冷起来也真是要人命。 好在我们身上的衣服也能御寒，否则穿着单薄的衣服守一夜，第二天非得冻感冒不可。 天气冷工人们也早睡，宿舍的灯光很早都全部暗下来了。我们几个人都留在了食堂。选择这里的原因是第二次人员死亡事件是发生在食堂。白天我们吃饭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毕竟是工地的临时食堂，里面简陋得一览无余，只要有什么出现绝对逃不过我们的眼睛和耳朵。 我们从食堂搬了几张凳子并在一起做了一个简陋的床铺，然后郑威很贴心的搬来了两床被子，我们开始了轮流守夜。 郑威第二天放假，白天又跟我们聊得挺好，于是便拿了两瓶二锅头跟我们一起到了食堂守夜。 我见到郑威拿着二锅头，惊讶的道：“郑哥，你酒量不得了啊！一个人能干掉两瓶白酒？” 当然，我说这话是不包括我们四人小队的。毕竟我参军的时候潜意识里就有了出任务时不沾酒的习惯。 郑威举着两瓶酒笑道：“我看你们在这里守夜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你们几个人很对我的胃口啊！我拿着白酒不是为了自己喝的，是给你们的！” 我听了连忙摆摆手，“不行，郑哥。我们出任务不能喝酒的！” 郑威笑道：“你们应该是第一次来上海吧！这上海的冬天啊，晚上那气温就跟冰窖一样，一般人还真难熬。不过，要是偶尔整口白酒暖暖身子，也随便就过去了。” 我听了郑威的话顿时心里犯嘀咕，真的有这么夸张吗？ 不过我还是小看了上海的冬天，也多亏了郑威的二锅头才总算熬过这个寒冷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