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八章 互相折磨

    从中午到傍晚，伊万大公看着心爱的女人，听着她呼唤利特斯三个字的声音，软软的，低低的，却带着无比的爱意和痛苦。

    那呢喃的声音，犹如一把异极晶匕首，一下一下地刺着伊万大公的心，让他觉得心痛。

    眼前的女人，让他又爱又恨。他如此宠爱着文莹，文莹却依旧念念不忘利特斯大公。

    而他更痛恨自己，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爱上文莹的。是因为三星城堡的预言吗？还是因为斯嘉丽吗？伊万大公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女人的绝美容貌。

    自从斯嘉丽死去，五千多年了，他以为他不会爱上第二个女人，这五千年多年的太平盛世，他每日都思念着斯嘉丽。可是，自从文莹出现，就不知不觉吸引着他的视线，引起他的好奇，激起他的征***服***欲****望。可是，最终，他却败了。他被征服了，他爱上了这个不爱他的女人。爱到他想时时刻刻见到她，爱到他想让这个女人日日夜夜陪伴他。

    伊万大公嘴角扯了扯，一丝苦笑浮现。

    “斯嘉丽？”他唤了一声斯嘉丽的名字，声音温柔低沉。他居然好些日子没有想起斯嘉丽了。有多久了？一百天？有没有？

    “爱上你，是因为你让我忘了斯嘉丽吗？”伊万大公低迷道：“早知如此，我宁愿不要爱上你。只是，我已经爱上，所以，我不会放手。”

    文莹如同一只安静的小猫，小脸白里透红，完全不像生病之人。

    “醒了？”伊万大公望着躺在床上缓缓睁开双眼的文莹，道：“心还痛吗？”他隐忍着心里的嫉妒、不悦和愤怒，尽量温柔道。只是，这温柔的声音里，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味道。

    文莹在白水晶浴缸里浸泡着金龙血之时，不知呼唤了多少遍利特斯的名字。最后，在伊万大公神种的力量下，才安静下来，睡着了。此时醒来，已经是傍晚。

    文莹轻微扭头，看到立在床边的伊万大公，一身暗紫色镶金边的长袍，雍容华贵。

    她尚不及回答，就听到欢快的呜呜声，小金龙扑扇着双翼，落到床沿，长着尖尖犄角的脑袋，凑到了文莹的脸庞，一双血红色的大眼睛，眼神无比欣喜又讨好。

    文莹抬手，才轻轻抚摸小金龙的前额一下，便听到伊万大公斥道：“滚下床去。”

    小金龙闪电般落到黑水晶地板上，他先是蜷伏在地板上，却又张开双翼，让身体悬浮在大约与床一般的高度，便一动不动，脑袋直直地望着文莹。

    “不痛了。”文莹轻轻道。她才要起身，整个人瞬间被伊万大公一把拉起。文莹人已经坐在床上，被伊万大公搂入怀中。而伊万大公也是半倚半靠在床上。

    伊万大公一手搂着文莹的腰，一手抬起文莹的下颌，道：“不痛就好，你心痛，我也心痛。”他声音虽然温柔，神色却冷峻得很。

    “神族从不生病。”文莹望着伊万大公冷峻的脸庞，她咬咬唇，一只手轻轻覆盖到伊万大公的心房处，轻轻道：“你的心脏跳动有力得很，不会有心痛之症。”

    文莹扭头，对小金龙道：“今日和水沐鱼磨炼如何？”

    小金龙的小脑袋扭向一旁，嘴扬起，眼睛闭上，一副不满的模样，却凌空踢了踢一只前足。

    “他把你一只前足砍了？”文莹笑道：“这只是新生的？”

    小金龙猛地飞到床边，却不敢再进一步。他摇晃着脑袋，咕噜噜一阵声音。

    文莹却咯咯笑了起来，道：“不许你欺负水沐鱼。”

    文莹话语才落，只见小金龙猛地发出一声哀嚎，瞬间消失不见了。

    文莹知道搂着自己的男人发怒了。他开口说话时文莹就知道了。他发怒的时候，声音总是特别冰冷。此刻，文莹知道伊万大公是刻意温柔，那温柔中透露出来的冷意，文莹又如何会不知道？她想刻意忽视，看来，是不可能了。

    只是，此刻，文莹的心情也极为不佳。一方面，她觉得自己有愧于利特斯大公，一方面，她又伤心于利特斯大公与卢奎西娅侯爵的“旧情复燃”。尤其想到利特斯大公也许不再爱着自己，文莹心里就难受得很。她心里脑海里都是利特斯大公，实在是不想应付伊万大公，便也刻意温柔道：“伊万，我觉得好累，想再睡一觉。”

    “你脸色很好，沐浴之后，参加迎接光源圣使者的欢爱晚宴。”伊万大公冷冷道：“我为你挑选了一条紫色的礼裙，你穿上一定很美。”

    伊万大公拦腰抱起文莹，人已经一步步向床前方那个诺大的浴池走去。

    文莹伸手，揽住伊万大公的颈脖，这个男人的体温有点微凉。文莹温暖的手指，碰触到伊万大公微凉的颈部，她不觉一颤，轻轻道：“你这是在折***磨我吗？”

    伊万大公驻足，却答非所问：“你为何这般爱着利特斯大公？”

    文莹一怔，没有想到，伊万大公会问这个问题。文莹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神色冰冷，没有任何表情，犹如大理石雕塑一般。

    想到在练武场，这个男人脸上的神色还是温柔的，带着暖意的。这段日子以来，似乎从她与他达成十六年协议的那夜开始，文莹就不再看到这个男人这般冰冷可怕的模样。

    可现在伊万大公的模样，就像她第一次到黑城堡的时候，在认忠仪式的那间房间里，伊万大公当时的神色，就是这样的。这般冷冰冰的模样，没有任何表情。

    想到认忠仪式，文莹心里一颤。刹那，文莹想到了三十鞭刑，想到了行者营，想到了达芙妮岛那个可怕的夜晚，想到了粉沙岛。

    “我不知道。”一种恐惧从心底慢慢升起，这种恐惧，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可是，现在，文莹感到了恐惧。她声音似乎有点儿发抖，“在地球上，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文莹顿了顿，似乎是鼓起极大的勇气，继续道：“恨一个人，才需要理由。”

    哈哈哈……伊万大公却仰头大笑起来。

    只是这笑声，在文莹听来，竟然觉得如同哭声一般，说不出的诡异。文莹搂着伊万大公的颈部，此刻，她的十指，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恐惧，已经深深掐入伊万大公的肌肤。

    伊万大公缓缓地，一步一步踏入浴池。他松手，文莹便稳稳的浮立在水中，脑袋倒是露出水面。但是，她不敢动。

    伊万大公十指在文莹身上轻轻划了几下，身上的长袍顿时化成碎片，散落在水面上。

    伊万大公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抚着文莹的锁骨，冰冷暗沉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互相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