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乱了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肖洛等人一返家,县太爷得知了那些歹人竟然已经占山为王,不由大怒,亲自点齐了人手,向着曹家村来准备剿灭贼人,结果却是扑了一个空。 山寨还在,只是人却已经不见了,看起来丝毫不见慌乱情景,看样子那些人竟是丝毫不乱的退走的,竟是压根就没有把官府放在眼里。 县太爷发了一通脾气,可是也无可奈何,只得打道回府,派了专人好生的照拂饱受惊扰的周边民众,类似于曹家村这样的,希望能把他们尽快的从噩梦中解救出来。 贼人既然跑了,虽然他们的作为越加的让众人摸不着头脑,可是人都跑了,也没什么办法,还是继续审案子吧。 可是问题接着又来了,王捕头回来已经把原告不是曹家村的人给说了,县太爷正高兴,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把这桩恼人的案子给结了,免得拖来拖去两面不讨好,把人给得罪光了,确是没想到,顺着曹刘氏这条线虽说是扯出了李家,可还没等到县衙派人去抓人呢,曹刘氏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向晚听说是曹刘氏死了,吓了一跳,肖洛消息活泛,打听到是曹刘氏不知道跑去见谁,第二日就被人在乱葬岗子里发现了,无作验过后说是被马车之类撞死的。 这下子那些民众们有话说了,有的说是肖家见势不好谋害原告的,有的说是曹刘氏受人指使诬告他人不成反被灭口的,说什么的都有。 肖洛不胜其烦,每次出门都会有人背地里说三道四,弄的生意都受到影响。向晚看不过去,指使绣灵故意在与别人说话时装作无意透漏两句,把曹刘氏两个根本不是曹家村人的事给说出去。 谣言要平息其实也很简单,只要弄一个新的谣言出来就是了。绣灵才刚把话风透出去,不到一天功夫,街头巷尾就都知道了,顿时说曹刘氏不守妇道谋害亲夫的人多起来,肖家倒是没几个人去关心了。 肖洛松了口气,照旧每日里换了装扮去自家产业巡视,因为曹刘氏忽然暴毙,案子陷入了僵局,倒是没他什么事了。 县太爷明知道李家身后有靠山,但是曹刘氏最后去的乃是李家的宅子,由不得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白白的放过李家人,只得依旧派了人去李家抓人。 王捕头带着一干兄弟到了李家,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哭声震天,一打听才知道,李家的二少爷李俊,竟然是莫名其妙的去世了。 曹刘氏才刚死,李俊就接着没了,这件事情怎么看怎么蹊跷。 李园把众人让进来,眼圈儿还红红的,说话间声音有些沙哑:“不知王捕头此来是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王捕头说话很是客气,“只是有桩案子牵扯到李家,希望李公子有时间到我们衙门走一趟。” 李园心知肚明是什么案子,却还是为难的皱起眉头:“王捕头,您也看见了,舍弟忽然这么去了,家里面正是乱成一团,还等着家父家母赶来,实在是抽不开身啊。” 王捕头也知道李家老爷夫妇两个都不在这里,李俊死了,主持大局的就是李园一个人,着实是走不开。 看了看慌乱的下人们,王捕头略一沉吟:“不知道令弟怎么会突然间离世?” “唉!”李园长叹一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怎么说?”王捕头情知李俊可能是这件案子的关键人物,自然是不肯放过每一个线索。 李园将事情缓缓道来,却把王捕头给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若李园讲的是事实的话,那这李俊死的着实太冤了一点。 李园李俊向来不和,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前些日子李园代表家族与肖家定下了赌约,眼看着时间到了自家的酒卖出去的数量却还是远远低于肖家,李园心急如焚,每日里早出晚归,忙碌于酒坊酒楼之间。 李俊巴不得大哥做生意失败,那样子继承人的位置说不定就轮到自己身上了,于是不帮忙不说,还每日里的冷嘲热讽,在一旁看热闹。 前几日听说肖家的酒出了问题,据说还毒死了人,李园闻之大喜,鼓动着下人们把这事儿四处宣扬,想趁此机会把肖家一举击败。 哪想到李俊不甘心即将到口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暗中指使人绑架余向荣,想借此要挟余家交出酿酒方子,好抢在李园前面拿到新酒的制作方法。 想的是不错,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打余向荣主意的不止他一个,安排的人手根本就还没动手呢就被别人抢了先,结果余向荣没截到,还在那伙劫匪手里折了好几个人。 李俊大发脾气,对一群丫鬟又打又骂,闹得李园满心的怒火,端起大哥的架子把他训了一顿,这才消停了。 谁想到,那曹刘氏却是李俊一个通房丫头的姑母,诬告不成被肖洛几句话吓得魂不守舍,跑来找她侄女商议,想私了讹诈肖家的钱财,才说了几句被李俊发现了,计上心来,叫曹刘氏接着告,肖洛再吓唬她就捅出去是李园叫她这么干的。 李园是李家的大少爷,家里面多的是他的人,很快就有人偷偷跑去与他报信,兄弟两人好一通扭打,那曹刘氏见势不妙便灰溜溜的觑机跑了出去。 李家的宅院占地极广,宅前就是车水马龙的闹市,虽说是晚上外面人不是那么多,可还是有些做买卖的逛夜市的在外面,曹刘氏慌慌张张的跑出门去刚好跟一辆拉泔水的车撞上了,自己撞了个结束不说,那拉泔水的车子为了躲她竟是撞上了墙,本就已经年久失修的车子一下子撞得惨不忍睹,两个车轮子都撞飞了一个。 要说李俊也是够倒霉的,安排了那么多的事儿就没一件成了的,这也就罢了,偏偏他不想就这么放走了曹刘氏这颗有用的棋子,跟哥哥一通厮打后又追了出来。 这撞飞的车轮就刚刚好从天而降,砸在了李家二少爷的脑袋上。 最后李园还说道,这事儿当时好些人看见了,王捕头不信的话尽可以去打听。 王捕头听的唏嘘不已,却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允了李园半个时辰的功夫交代下人,完了就要去公堂走一趟。 却说李园的说辞传到了向晚的耳朵里,她忍不住咂咂嘴:“真有这么巧的事儿?这家伙够倒霉的。” “骗骗老实人罢了。”肖洛却是不以为然,“那曹刘氏摆明了就是他们家安排的,扯这么些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他们肯定还有后招。” 向晚对这些勾心斗角没兴趣,自己拿了点心吃着:“县太爷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也没什么法子,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李家不再找麻烦,由他们去吧。” “呦!”肖洛挑高一道眉,“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也这么宽宏大量了?” “那不是没证据吗?”向晚白他一眼,“既然没有证据,我们根本就没办法,不放他们一马难道还要拼个鱼死网破不成?” 肖洛但笑不语,绣灵笑嘻嘻的给他倒茶:“我们姑娘本来就是个善心的。” 向晚眼睛一扫:“奇了怪了啊,今儿怎么不见织锦出来晃悠?” 每回只要肖洛在的时候,织锦铁定出来献殷勤的,今儿怎么不见人影了? “您不是要把她给了肖公子吗?”绣灵想起织锦那张脸来就想笑,“公子又不要,您也没说还留着她,这会子怕是在哪个角落里哭哩,哪敢再出来讨嫌。” “这倒还怨上我了。”向晚冷笑,瞥一眼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肖洛,“谁说红颜是祸水?依我看,蓝颜也不差嘛!” 绣灵捂着嘴笑,肖洛只得无奈的摇摇头,心里却道:“那般没有眼力劲儿,不知道主仆尊卑的丫头,早就该打发走了。” 织锦哪知道这边的事情,正在余向怜那里做客呢。别看平日里瞧不起这个姨娘生的小姐,这会子需要她帮忙了,却也是毫不含糊,上来就先把余向怜赞美了一通。 余向怜面上有些淡淡的,待得织锦说明了来意,却是扬手一个茶杯就砸了过去:“瞎了你的狗眼,小小一个奴婢,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织锦没被砸着,却被洒了一身的水,气恼道:“奴婢好心帮助小姐,小姐何必如此呢?” “帮我?亏你有脸说。”余向怜傲慢的擦擦手,斜睨着她:“你算个什么东西?下贱坯子罢了,我堂堂一个小姐,要什么没有,要你来帮?海欣,把她给我打出去,顺便去告诉大哥一声,他这丫鬟不安分,早该卖出去了!” 海信立即就上来推推搡搡的把织锦推出去,嘴里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就跟我一样,不过是个奴婢而已,对主子说话也敢这么嚣张,就该被乱棍打死!” 心里却在暗笑,这织锦真是个不走运的,换在前几日她要是这么说,小姐只有高兴的份儿,今日嘛,沈公子都不见好几日了,哪里还用得着她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