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夜半飙歌
黑衣人的动作极为迅速,包括早就知道他们存在的向晚都没有看清楚,就好像是剑光一闪,人头就飞了出去。 真不愧是幽灵啊。 其他人明显被镇住了,还以为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难怪大哥叫他在这里守门呢,纷纷打着哈哈敲起了退堂鼓。 “不愧是大哥的手下啊,这身手就是不一样!”刚刚起哄最凶的人马上就改了口,“我早就说了,大哥吩咐下来的事儿咱们兄弟们都得遵守啊,私底下这么偷偷摸摸的算是怎么回事?王胡子就是不听,这不,遭报应了吧?” 言谈间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向晚为那个送了命的王胡子悲哀了一下,这样的兄弟啊,也不知道王胡子若是泉下有知,现在会是个什么表情。 “既然大家都明白大哥的意思了,就请不要为难小弟,大家伙有时间不如继续喝点小酒,总好过在这风口上傻站着。”向晚皮笑rou不笑的敷衍着这些明显开始惧怕的人。 “小兄弟说的是啊,来来来,大家伙儿回去接着喝,今儿个晚上不醉不归!”那人找着台阶下,马上就顺势下台,并且招呼众人一起走,再也不想跟这眨眼间就杀人的家伙共处了。 杀人就杀人,他们也不是没杀过人的好好先生,可是砍了人的脑袋后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言笑晏晏的,这简直就是心理变态啊! 很快的,一大群人就轰轰隆隆的跑了个一干二净,卷起地上的尘土把向晚的脸糊的更黑了一层。 跑得可真快啊,向晚感叹一声,一眼瞅到那具没头的尸体,胃里顿时又是一阵翻腾。 这些人,前一刻还亲亲热热的称兄道弟,现在却连个给他收尸的都没有。 难道要让她对着一具尸体一整晚吗? “我说,两位大哥啊,”向晚干呕了一阵子,背转过身子努力的去忽略那个死不瞑目的王胡子,“这个家伙要怎么办?就这么放着吗?” 没有人回答,向晚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算个什么事儿啊,大晚上的叫她对着一具被砍掉了脑袋的尸体,这简直就是…… 咦?王胡子呢?怎么不见了? 地上甚至连一滴血都看不见了,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做了一场梦啊。 喘了口气,向晚又开始为屋里的两个人揪心,里面的究竟是不是绣灵她们呢?如果是,她应该怎么做才能救出她们呢? 还有更关键的是,她要怎么做才能摆脱暗处那两个煞星,与里面的人接上头呢? “大哥,余向荣那个臭小子跑了,李老六被迷晕了扔在屋里,胡老三这混账竟然在外面喝醉了,真是岂有此理!”山寨里一个头目怒气冲冲的找到紫衣大哥,火冒三丈的说道。 本来抓住了余向荣,他们是很高兴的,因为幕后那人可是开出了极高的价码,抓住那小子后寨子里的人就开始狂欢。 原本以为这小子被迷晕了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所以没有人放在心上,谁想到夜里查岗时却发现胡老三醉醺醺的睡在那里,李老六不见了人影。 大惊失色下他们打开了屋门,却发现里面倒着昏迷不醒的李老六,原本被关在里面的余向荣不见了踪影。 紫衣大哥手里把玩着一支晶莹碧绿的玉箫,闻言手上略略的顿了一下:“知道了。”又继续在手上洗洗的摩挲。 那头目顿时急了:“大哥您赶紧派人去找啊,到时候咱们交不出人来,那位那里可不好交代啊!” “我知道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紫衣大哥仍旧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回答。 小头目噎了一下,有心要劝说一下,结果被自己老大一眼瞪过来,立即就软了腿肚子,乖乖的退了出去。 玉箫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的滑过莹润的玉箫,男子性感的薄唇微微开启:“余向荣?呵。” 小头目出了大哥的门,终究是心里放不下,暗自腹诽道:“即便是功夫好,能镇得住人,可到底是个后来来的,比不上早先的大伙儿是一心,万一这大哥有了什么别样的心思,到时候倒霉的可是山寨里的弟兄们。” 又想到幕后那人一向心狠手辣,大哥功夫好自然是不放在心上,姓余那小子跑了,万一那人一怒之下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这些人身上,那可就惨了。 想到这里,小头目咬了咬牙,转身就去二当家那里了。 向晚蹲在屋子外头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不能进到屋子里面去,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喊话,毕竟有两个煞星就在一旁看着,向晚想了一会儿,终是有了主意。 嘿嘿笑了两声,余大姑娘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扯着嗓门唱起来:“meimei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 冷风嗖嗖的吹过头顶,刮起了一缕调皮的发丝缠绕在眼前,屋里静悄悄的,外面也静悄悄的。 没反应?难道不是两个丫头?还是说这歌儿唱过的日子太久了,两个丫头早就忘记了? 没关系,咱还有新的。 再次清了清嗓子,向晚踌躇满志的吼开了:“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 这回有动静了,向晚这两句一出口,顿时“当啷啷”两声,黑暗中的树上掉下来两把长剑。 向晚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但见树上跳下两个黑衣人,面无表情的把剑拾起来,冷冰冰的瞅她一眼,又跃回树上去了。 若不是两个人面孔都有点扭曲,估计那一眼就会散发出传说之中的杀气了。 向晚哆嗦了一下,想不到咱的歌声竟然还这么有杀伤力?可是为什么屋里面还是没啥动静呢? 难道真的是搞错了?里面的不是自己那两个丫头? 嘿嘿,那样更好,不用救人了,自己只要挑着那些粗俗的歌唱两句,烦不死那俩煞星也恶心死他们! “河里有水蛤蟆叫啊,吵滴大姐心里闹啊,抓上几只下酒肴啊,咕呱,都跑了!” 树上簌簌的落下来几片枯黄的叶子。 向晚来了兴致,轮着番儿的唱,小样儿,看你能挨到什么时候! 终于,当她唱到“小小老鼠小小老鼠穿蓝衣,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的时候,树上那俩人沉不住气了,其中一人冷冰冰喝道:“闭嘴!” 这小子简直可恶透顶,半夜唱歌也就罢了,更可恶的是还唱得这么难听! “大哥,俺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向晚皱着脸苦哈哈儿的说,“俺尿急了,不唱两嗓子引开注意力就要尿裤子了。” 沉默了片刻,黑衣人终于小退一步:“你就在屋子旁边解决吧。” “那不行!”向晚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俺虽然是个粗人,可也知道要讲究文雅,俺娘曾经说过,随地大小便那就是畜生的行为,俺不行!” 黑衣人抑郁了,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主儿,要不是主子吩咐了不能伤害他,早就一剑削过去了。 再退一步:“好吧,你赶紧去,要尽快回来,我会在茅房门口等着!” 向晚大乐,耶!解决!只有一个跟着过去,到时候项链里的好货拿出来,不愁摆不平! 就是还有点揪心屋里的人是不是自己丫鬟,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有工夫挂念别人,还不如自己脱身后再找人来救她们呢! 俗话说的好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主仆本是同林鸭啊,大难临头各自跑,向晚这么一想,顿时觉得心里舒坦多了,高高兴兴的随便找了个方向就跑。 “茅房在北边!”暗中跟随的黑衣人出声提醒。 “……俺知道!”向晚郁闷的挂满黑线,“俺就是憋得很了,有点晕头转向!” 黑衣人:“……” 向晚偷偷的擦了把汗,翻个白眼,奔着北边就走。 小样儿,你就得瑟吧,到时候有你受的,要是不在你脸上画只乌龟,本姑娘的名字倒过来写! 黑衣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战,抬头望望天。 奇怪,怎么好像突然起风了,而且他一向都不怎么怕冷的,现在竟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道是得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