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秘辛
水枫舞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大人，魅姬是谁啊？我长得很像她吗？” 倾歌似乎也没听说过魅姬这个人，面上表情有些疑惑的看着水枫舞。倒是老太太的表情有些儿震惊，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仔仔细细的盯着水枫舞看了又看，忽然笑道：“我说呢，怎么老是觉得你这丫头有点面熟，难怪啊，凡儿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已经好多年了。的确，你的样子，真的跟魅姬年轻那会儿一模一样啊！” 老太太似乎很感慨，看着水枫舞不说话，眼光闪动，再看看水枫舞怀里沉睡的孙儿，她叹一口气：“说实在的，我不相信你会是魅姬的后人。魅姬呀，当年那是何等的风采，何等的炫目，唉，虽说也惹出了无数的事端，无数的波折啊，当年她去世的时候，老身却也曾亲眼见过，二十年了啊。”她在倾歌搀扶下慢慢的走近水枫舞，细细的打量那张被刘海儿遮了一半的脸，叹息：“真是像啊！可惜，可惜啊，魅姬在这世上是不可能有后人的。” 如果是魅姬后人就好了，惑世魅姬，她的血脉是这世上所有毒物的克星。 水枫舞怔怔地听着，还是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知道自己长得像那个叫魅姬的人，而且那人似乎很了不起，但是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轩离一直有点儿怔忪的听着，这时抬起头来，将睡着的昊哥儿抱过来，交给莫非凡，一手拉过水枫舞纤细的小手，手指轻轻地搭上她的脉门。 莫非凡抱着儿子，紧张的看着。 轩离面色平静，动作稳定。水枫舞却是紧张万分，被轩离握住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唯恐他发现什么端倪，自己就会被当成人形医药库来养。 轩离微凉的指尖缓缓的在她腕上游移，沉静的脸上波澜不见。水枫舞正在忐忑，却忽然看见轩离飞快的抬了一下眼睛，狡黠的冲她眨了下眼。 水枫舞一愣，不敢相信一向稳重害羞的轩离会做出这么可爱的动作，待要细看时，轩离却已经垂下眼帘，收回了自己把脉的手。 “怎么样？”莫非凡几人立即围上来，关心的七嘴八舌。 轩离微微一笑，伸手取来纸笔：“恐怕不是因为魅姬的关系，小舞可能长得像魅姬，但是天下间相似的人多了，小舞一直与我一起，我却从不知她与传奇的魅姬有什么关联。小舞之所以可以克制墨阴，是因为她身上有件东西。” 水枫舞一哆嗦，简直要绝望了。 轩离转头看她一眼，眼神温柔，好像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安慰她。水枫舞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渐渐地，她的身体不再颤抖，潜意识里就好像有一种感觉，轩离绝对不会伤害她。 她平静了下来。 莫非凡看了轩离的意思，神色间有些晦涩莫名，不过他不愧是当城主的人，城府极深，就算对轩离的话不怎么相信，面上也不会表现出什么来，当下便道：“不知轩离公子所言何意呢？” 老太太也道：“是啊，我也不相信小舞这丫头会跟魅姬扯上什么关系，魅姬一族本就仅剩她一人，此事就连凡儿也是不知道的。魅姬一死，又没留下什么骨血，她这一脉就算是断了。小舞长成这副模样，大概只是巧合吧！” 莫非凡诧异：“母亲，魅姬不是隐域人吗？仅剩她一人，隐域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没有她的亲族？” 老太太摆摆手，走到旁边坐下。人年纪大了，自是不能同这些人一样长时间的站着。“别说你了，就连我还是当年偶尔听你父亲谈起来才知道的。这事儿在当时算是一件秘辛了，魅姬可不是普通的隐域人，要不然当时也不会闹得人心惶惶了。这隐域传世已久，如外界一样，也有一些古老的家族。这些家族沉积了多少年，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绝招。魅姬就出身在这样的一个家族里。” 老太太顿了顿，倾歌见机立即捧上一碗茶来：“祖母，您喝茶。” 老太太接来饮了两口，赞道：“还是我这孙女儿贴心。” 倾歌羞涩的一笑，垂头不语。 老太太饮了茶，有了精神，干脆叫过儿子来，把宝贝孙子要来搂在怀里，这才继续道：“要说魅姬这个家族啊，那可是不得了。你们都知道不死妖花吧？那可是个勾的所有人心神动荡的东西。” 几人都点头，就连倾歌也是如此，可见这妖花之名的确传世良久。只有水枫舞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心里暗暗疑惑：不死妖花？跟面具男说的妖花有关系吗？ 老太太见大家都听的专注，忍不住也起了谈兴，她抱着孙儿软软的小身体，满心满眼的宠爱：“这魅姬的家族，就是世代供奉妖花的。” 莫非凡身体一震，失声道：“这怎么可能？不死妖花乃是隐域圣物，一向不是由隐域之主所保管的吗？” 老太太被打断了话有些不高兴，不过见儿子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已经好久没见过莫非凡情绪外露的老人家又高兴起来：“你知道的那不过是外界传闻，是某个人为了保护魅姬故意散播出来的消息。不死妖花之所以那么罕见，因为它是认主人的，而且择主的条件极为苛刻。” 至于某个人是谁，她没有说，别人也默契的没有问，大家都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水枫舞自然不知道，不过她也乐的装糊涂随大流。 “这妖花择主需要什么条件我们自是不清楚，只知道这东西弄不好就会出人命。不死妖花只会在这一族人身上选择主人，因此，魅姬一族一年又一年的人丁凋落，到了她这一代，就只剩她自己了。”老太太闭着眼睛，似在回忆什么难忘之事，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不过，不死妖花连续多少年都没有择主成功，魅姬虽姿容绝世，智计百出，可她也无法使得妖花认她为主。那个人，唉，那个人不愧为当世奇才，竟给他想到法子将妖花的力量逼出了一部分加到魅姬身上。” 莫非凡恍然大悟：“所以她才会有那种可怕的力量。” 老太太点点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睁开眼睛：“你们不知道，其实魅姬当年，和我还是朋友哩。” 倾歌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简直无法相信：“祖母，您是说，您和那个魅姬，是朋友？” 老太太缓缓的点头：“是啊，我知道这么多事儿，其中有一些还是她自己告诉我的呢！当年她一个人孤身出了隐域，无依无靠的，路上遇到了你祖父和我。你爹爹那会儿还是个孩子，这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莫非凡感到震惊莫名，他从来都不知道，那大名鼎鼎的魅姬竟会跟自己家有关系。 众人意犹未尽的听着，老太太说了这么多却有些乏了，懒懒的不愿再开口。其实也是不愿再提及跟魅姬有关的事情，当年的很多秘辛，是时候让它随着时间消逝了。 只是可惜了魅姬啊…… 莫非凡见母亲不肯再说下去，也就转了心思。既然水枫舞已经确定跟魅姬没关系，那么求她救命自是不成的了。他转而看向轩离：“轩离公子刚才说，小舞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克制墨阴？” 老太太立即支起了耳朵，失去的精神头又回来了：“是啊是啊，能救我孙儿吗？” 水枫舞忐忑不安的看着轩离。 轩离微微一笑，提笔写道：“此物比较稀奇，而且不可脱离附主之身，一旦脱离了，片刻工夫就会化为乌有。” 倾歌着急：“是什么这么古怪？能救小弟吗？” 轩离踌躇了一下，有些为难。莫非凡立即言道：“轩离公子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只要能救回小儿一命，莫某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老太太立即点头：“对对对，轩离公子不必客套，有什么难处就直言吧！” 轩离闻言，想了想，对着这祖孙三代拜了一拜，这才执笔：“轩离斗胆，请几位离开片刻，屋里只留下小舞与小公子二人才可。” 老太太大感讶异：“这是为何？” 轩离写道：“墨阴生长之时，往往选沼泽之地，蛇虫横行毒物成片，它吸取这些毒物毒液以助成长，一年不过增长了了。而墨阴此物每过十年开花一次，开花之时，若有蜂蝶之类采其花粉传播，将花粉落于墨阴下伴生的毒藓之上，就会形成一种小东西。” “什么东西？”老太太此时已经离开了座位，抱着孩子站在旁边。见轩离这样说，急的不得了的问。她心急救孙子，抢在众人前头发问。 “是一种蕨类植物，如隐域特有的毒物一般，它也具备动物的一些特性。成熟之后它可以飞行。” 莫非凡瞪大了眼睛，叹道：“这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天下间竟有这种东西存在！” 轩离微微一笑，笔下继续游走：“这种东西顺风而行，遇到合适的时机，它会潜伏到人的身上去，特别是年轻的女孩子。” “啊？”倾歌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远离水枫舞身边：“它，它附到女孩子身上干什么啊？” 莫非凡沉思了片刻，此时道：“这种事情我倒是听说过，隐域的很多东西，都是会在人身上生长的，这种东西想来也是如此，这么说来，小舞是他的寄生体？” 水枫舞只听得脸色惨白，冷汗直冒，恨不得就此晕过去，免得再被这种恐怖的事情吓得睡不着觉。 众人都看向水枫舞。 轩离看到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嘴角不由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他咳了两声，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回来，这才继续写字：“这东西虽不如妖花珍贵，可却是墨阴最好的克星。只是它紧附在小舞身上，且不可离体太久。所以请诸位暂离片刻，待我教小舞如何取物救人。” 莫非凡心下疑虑重重，对轩离的话并不是十分相信。不过在场的有一位爱孙心切的老太太，一见此言立即就发了话：“好好，我们都出去。孙女儿来扶着我，凡儿把你媳妇带出去，小舞啊，昊哥儿的命可就全看你了。” 母亲发话，莫非凡只得遵从。先把儿子从母亲怀里接过再递给水枫舞，然后将昏迷的张氏抱起来，跟在老太太身后走了出去。 门一关上，水枫舞立即虚脱的坐在了地上。 轩离笑眯眯的看着她，只是笑容里，隐约有几分幸灾乐祸。 看不出来，这小子还真能编啊。水枫舞感叹着人不可貌相，咬牙撑着虚软发抖的双腿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