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谈话 恶魔

    “卡洛琳的手艺还是这么好。”黄小蕾喝了一杯咖啡。

    “真的很高兴能再见到你，真的。”保罗由衷的感叹。墨蓝色的眼睛看着她，有些莫名的味道。

    黄小蕾微微一笑直奔主题：“想必你们也接到通知了，这次我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参与‘辅助机器’实验？”保罗打开一封信，面上疑惑。

    “对。”黄小蕾点头。“我知道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但公司目前没有你想要的成果。”

    保罗放下信件，直直的看向黄小蕾。常年身居高位，他自付很会看人，但从她的眼中他看不出自己想要的。她看起来年轻，却已经和那些老狐狸一样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想法。

    他想了一下说：“我知道贵公司并不缺钱，但想必也不会介意风险转嫁。我愿意投资10亿欧元去进行那个项目。”

    “抱歉。”黄小蕾回答的非常干脆。“沃克集团一向不接受外来资金。而且我在生物医药方面并不擅长。您手中的信是我唯一能给予的。”

    保罗似笑非笑的点了点信纸说：“黄小姐请不要妄自菲薄。您无与伦比的智慧已经站在人类的顶端俯视众生。我知道贵公司现在有新产品正在上市，如果您能在我想要的方面稍稍尽一些心力——我会全力支持黄小姐的新产品上市。”

    “我很感谢您对我的信任，但您所说的事情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不过我的确需要您的帮助，也许……”

    保罗抬手打断她，将一份报告送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黄小蕾没有着急打开，抬头看着这位农场主。

    “一份化验报告。”保罗没有回到书桌前，就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这样面对面的谈判更加直接。短兵相接最能体现实力，极短的时间就能分出胜负。黄小蕾再老成毕竟年龄摆在那里。保罗有信心能压制她。

    黄小蕾打开报告，粗略的翻了一下。保罗继续说：“做报告的是我的一位朋友，他一直在研究细胞再生技术，是这方面的权威。他对黄小姐非常感兴趣，也许你们可以见上一面。”

    黄小蕾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报告。见她皱起的眉头，保罗知道这份报告已经触及到她的底线。

    “B型药剂‘恶魔的眼泪’。我开始很奇怪，为什么治病救人的药物会被称为‘恶魔的眼泪’。它的效果神奇，甚至可以称为传奇……后来我明白，它被称为‘恶魔的眼泪’不是因为它本身。而是因为黄小姐你。”保罗看着她，脸上还是那种淡淡的微笑。墨绿色的眼睛在灯光下越发阴沉。房间中的气氛变得凝重。

    “具有难以言喻的活性，可以温和的滋养身体。促进身体循环。药效既不会太强，也不会太弱。刚刚好能让人体处在健康的平衡状态。所含浓度足够的话，甚至可以让一些身体自身系统出现问题的患者瞬间痊愈。这是细胞*再生的第一步。黄小姐，你不愿意继续研究，究竟是能力不足还是这种药物无法为你带来政治利益。无法让你拴住那些年老怕死的政客和富商？”

    “也许我只是厌倦了无休止的实验，想要专心开公司。”黄小蕾将报告放到桌子上。

    保罗眼睛微微眯起，黄小蕾的反击很有力。她已经拥有偌大的身家，不想再进实验室有情可原。说到底她并没有义务为他的女儿研究药物。想到自己的女儿，保罗的心变得坚硬。

    “我以为黄小姐现在需要帮助。”他脸上没有礼貌性的微笑，鹰一样的眼神直看着她。想看她惊慌的神色。却没看到哪怕一丝的不自然。但他手中握有底牌，心中冷笑一下继续说：“这次对你的影响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如果黄小姐在这里输了，你所建立的一切都会土崩瓦解。”

    “也许我该高兴。那意味着我会得到更多的钱，履行更少的义务。”黄小蕾丝毫不为所动。公司拆分上市听起来的确恐怖，但就实际来说，她手中的股份会被大肆购买，她的身价和股份都会被抬到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即便失去公司。她仍是一个富豪。搞不好是世界首富。

    “这并不是黄小姐想要的不是么？”保罗嘴角含笑。在支撑不住时卖掉公司的确是个好办法，但黄小蕾怎么甘心自己辛苦建立的企业为人做嫁衣？

    谈判到这来停顿。大家都知道了对方的底线。接下来要进行的就是找到一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方式达成协议。

    “恕我直言，您能为沃克集团做到什么程度？”黄小蕾直指核心。

    “为了我的女儿，我可以捐出全部身家。”保罗脸上浮现激动的神色，每当想到他的女儿，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就被碰触。他的女儿，他的小马驹，却因为一次意外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明明是那么快乐的人，明明那么爱奔跑。都是他的错，都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残疾并不是事情的终结，那些病痛无时不刻在缠着她。骑马是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在奔跑时她可以忘记自己躺在病床上经受的那些痛苦。

    他找了世界最好的医生，但他们连缓解她的痛苦都做不到。女儿哭着喊着宁愿忍受疼痛也不肯截肢。不截肢还有希望，一旦截肢她这辈子都别想再站起来。神经性的疼痛根本不是麻药能缓解的。每个医生都告诉他，若是想缓解她的痛苦，必须高位截肢！

    他怎么忍心，他怎么能让心爱的小马驹以后只能生活在轮椅？他每天忙于事业，女儿的微笑就是他的一切，他想给她最好的。如果不能让她幸福，他有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再多的钱，再多的权利也换不来女儿重新站立的机会。

    沃克集团是一个很矛盾的公司。它即高调又神秘。它的产品家喻户晓，但它的内部却如同一团迷雾。没有人知道它的股东是谁，没有人知道它的内部流程。只知道那里有最顶尖的科技，还有全世界最有能力的人之一作为总裁。开始只是合作。他手上有资源，沃克集团需要这些资源。交易一向是他作为主导。直到一个大项目前夕。他的一些‘老朋友’希望给沃克集团一些‘颜色’看看，它太嚣张，太年轻，底子太薄。适当的挫折会让它‘乖顺’一些。

    它真的会‘乖顺’么？保罗期待沃克集团会有什么样的反击。反击他的确看到了r不愧是被他视为同等对手的人，但这不足以让他另眼相待。当然那些‘老朋友’的‘建议’也不用听取。坐山观虎斗，选择最有利的那一方才是正确的选择。

    然后某一天，他接受r的邀请，带着女儿参观沃克集团在美国的公司，沃克巨能集团下属的研究机构。他带着女儿去过太多这样的机构。他名下就有一个，还赞助多个像这样的机构进行研究。他本来不想带女儿长途跋涉，那会加重她的疼痛r的一份绝密报告令他确认那次旅行。

    报告上是两个人的实验数据。也就是两个人的人体实验报告。报告上写明两个人分别患有肿瘤和血癌。在服用沃克巨能正在研究的B型药物后。不但病情得到缓解，甚至一点点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

    一份天方夜谭的报告，却因为两个人都是他认识的人。这两个人一个是副总统的孩子，另一个任州议员。两个人都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病症，这会影响他们的仕途。民众不会选两个快死的人当政。所以他颇费了些功夫从侧面打听。结果是惊人的。报告显示他们都在服用某种特效药，而这大概就是r提及的B型药物r什么都没说，只是在B型药物的人体实验名单上加上他女儿的名字。之后每个月都能从这里领取一瓶B型药物。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女儿因事故体内形成的血栓慢慢消失。甚至身体内的良性肿瘤都在慢慢缩小。他的女儿在前所未有的慢慢健康起来。

    她不再为了每天的治疗而咬着牙忍受疼痛，不会在夜里偷偷的哭泣。那些在黑夜中看着女儿因痛苦而挣扎的日子再也没有出现。但这时，研究所提出停止药物供给。原因是他的女儿虽然残疾。身体的其它状况却已经完好。不再具有特殊性，没有继续研究得价值。而且就算一直服用这种药水也不会再有太大的效果，顶多令她一直身体健康。身体健康正是他所希望的。他提出注资或者巨额的金钱来继续保持他的女儿一直在试用者名单上。但那里的人婉拒了他r给出的答案是，那些药水只是让他的女儿感觉更好，对其它人来说却是救命的。药物有限。希望他能将机会让给更需要的人。如果有天研究能取得进展，也就是这种药物上市的时候，一定会通知他。

    对于这些解释。一向温和的他恨不得骂出‘狗屁’。什么‘更需要’什么‘人人平等’都是骗人的鬼话。他们喝着限量版的红酒，吃着快要灭绝的生物。享受着奢华的服务的时候，平等在哪里？这世界本来就不平等。人本来就有等级之分！否则要钱和权利有什么用？他只不过是被沃克集团给‘踢’了。他们认为他的价值只在这里。最后经过‘协商’的结果不过是药物供给从一月一瓶变成1年一瓶。然而这让他站在了沃克集团的立场上，给他原先的‘老朋友’重重的一击。

    沃克集团是魔鬼。所以那种药物有着惊人的功效却被成为‘恶魔的眼泪’。多么形象的形容词。

    PS：

    为弥补俺7天出去玩，争取两更，马上还有一章。原谅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