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接人 谈判
白沐阳见到黄小蕾的时候，她面前以惊人的速度闪烁着光屏。如果这个景象在这以外的地方出现，他绝对会无视。因为那只是没有意义的刷屏。但对方是黄小蕾，在不能使用超级电脑的地方，她用普通的键盘打字可以挑战电脑的配置。 完全不用看键盘，代码像潮水一样奔腾流动。最原始的数据给人最强烈的震撼。键盘敲击的声音让人想到‘雨打芭蕉’这个成语。看着她的手指稳定而飞快的运动，那画面一点真实的感觉都没有。这种景象只在电影中可以看到。导演用这样的镜头来表现一个天才。当这种景象出现在真实生活中时，当数字真的可以像潮水时。当眼前呈现的程序超乎想象，妖孽的让人以为它有了生命时。一个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天才凝聚出一个影子。 很多时候白沐阳都觉得黄小蕾之前的磨难是应该有的。像她这样的人如果人生一片平淡，那这个世界也许会崩溃掉。她跑的太快，当人们如蝼蚁一样搬运着过冬的粮食时，她已经乘坐宇宙飞船研究怎么制造星球。让一辆木质的马车以4.5公里/秒的速度疾驰，只有一个下场——粉身碎骨。 他不知道房间中的几人已经乘坐过以4.5公里/秒的速度疾驰的马车。黄小蕾为了推广基因药水，想在外星建立基地。若是知道，八成只会沉默。外星基地就像科幻片中的场景，在没建立起来之前就开始思虑的话，只是杞人忧天。虽然他心底会有个声音叫嚣：这个人什么都做得出来。自己也许改为外星基地的建立做好准备了。 “你来了？”最先发现白沐阳的是r。他正喝着咖啡看今天的报纸。 “r。”白沐阳礼貌的打招呼，视线从黄小蕾的身上移回来r点点头，和他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秘书轻轻的敲门进来为白沐阳倒上咖啡。从咖啡豆的选择到咖啡的温度，都是他最喜欢的口感。身为秘书，她并不为总是做这些琐碎的事情愤愤不平。相反。能摸透老板的爱好是她最骄傲的事情。因为房间中的一切都是她梦寐以求的。现在的生活也是她想要的生活。 如果无视正在刷屏的黄小蕾，和像两个大孩子一样指挥虚拟宠物战斗的范小琴和peter。正在漫不经心喝着咖啡聊天的r和白沐阳在现实中演绎精英富豪的日常生活。高雅的品味，苛刻的生活习惯和隐藏在习惯中的足够让普通人奋斗一生的奢侈品，这是一个在云端的世界。 黄小蕾并没有跟白沐阳走，她今天有个重要的饭局。重要到她不敢呆在家里。从昨天就一直在公司加班。别人并未看出什么不同，能从她僵硬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的人目前还没出现。原先她只是不喜形于色，自从又睡了4年之后。她整个人仿佛沉到了幽暗的地方。 对此，其他人多多少少有点察觉。但黄小蕾给人的印象一直是站在现实与虚幻之间，如同海市蜃楼。人们不知道眼前看到的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大脑的自我欺骗。在她面前。所有人都变的没有信心。想要接近，却怕自己是个笑料。于是只能远远的看着她，注视着。直到有机会真实接触，或是丧失信心黯然离去的一天。不知不觉，黄小蕾将自己隔离在高台上。 她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赵云芳终于下定决心要与祝云祺相认。人活就这一辈子。她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祝银轩早就订好了吃饭的时间和地点。司机将赵云芳接到酒店，这个场合小春没有过来。小春不知道赵云芳给了祝云祺一颗肾。若是知道。只怕这次的会面会一片混乱。不管祝云祺是不是赵云芳的儿子，小春绝对先揍他一顿再说。到时简单的事情都变的复杂，所以她们决定隐瞒换肾的一段。在没和祝云祺统一口供之前，她们不会告诉他。 11点.黄小蕾搀扶着赵云芳出现在酒店。祝银轩早早在外守候。以他的身份能与黄小蕾相交算是高攀了。他的家族企业再强也只是在东南亚，黄小蕾却是能让世界微调的人。以她和美国政府的关系，甚至能左右政局。这是商人所能达到的顶峰。她在亚洲的分公司就足以与之抗衡。甚至他还要巴结着范小琴。 “对不起来晚了。”黄小蕾拉着身体僵硬的赵云芳礼貌的打招呼。 “没有，黄小姐这是笑话我呢。这位是赵女士吧。第一次见面，您好。”祝银轩爽快的笑着。 “好……”赵云芳一直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怯场。但事到临头脑中一片空白。祝银轩爽朗的笑容在她看来非常的刺眼。她心虚的不敢直视。 “我们进去吧。”黄小蕾暗中拍了拍她的手，岔过这个话题。 “好，里面请。”祝银轩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对赵云芳有什么意见。他之前做过调查。赵云芳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机缘巧合生了黄小蕾这样一个高智商的神童，成为顶级贵妇不过4年多的时间。有任何行为都不会令他惊讶。相反，他还要小心尽量估计她的面子。 偶尔梦中出现的面孔如今站在面前。赵云芳比自己想象的情绪激动。不过这种激动并没维持多长时间。她看到一脸复杂表情的林雅。 对这个女人，赵云芳不知是什么心情。她换走了她的亲生儿子。却给了她黄小蕾，也给了祝云祺舒适的生活。两个家庭因为她的一念之差发生巨大的改变。她应该恨她，若不是她，她也许不富有，但会和老公和儿子平淡的生活。现在她却恨不起来，眼前的人只让她觉得可怜。 “这是犬子祝云祺，现在在哈佛大学念书。”祝银轩略带骄傲的介绍着儿子。人到中年比的不再是财富，而是接班人。祝云祺一点都没让他失望。 “原来是哈佛。离我的母校很近。”黄小蕾接口。让祝银轩有些惊讶。以他的了解，黄小蕾不是会跟人闲话家常的人。能得到这次饭局的机会来之不易，他早已经做好一个人调热气氛的准备。黄小蕾的接话让他既惊又喜。 “mit？”祝云祺挑眉，一贯的桀骜不驯。祝银轩心中咯噔一下。黄小蕾mit退学并不是什么新闻。据说是因为生病。大学退学的名人有很多。他不知道黄小蕾真正的想法，生怕她不高兴。今天的见面他是想让两个人混个脸熟。以后祝云祺接替他事业的时候能更加顺畅。所谓关己则乱。纵横商场几十年的他如今有些毛躁了。 “对。”黄小蕾简短的回答。祝云祺目露精光，他看着黄小蕾像是看着一个强大的对手。她是一个白手起家的传奇，他不会比她差！ “不过我只念了不到半年。”黄小蕾补充。 祝云祺嘴角弯起，这是他给她留下印象的机会。与父亲不同，他有着自己的想法。 “很多人觉得大学没用，黄小姐也是这么认为？” “正好相反。我认为大学是个殿堂。”黄小蕾回答。她的回答总是简洁，让祝云祺有种无处下嘴的感觉。就像线团，有线头才能扯出线来。她的回答线头都隐藏起来。知道的信息太少。他不知道哪里是正确的，哪里是陷阱。 “只是不适合你？”他决定保持自己高傲的表象。 “如果可能，我想在那里毕业。”这是黄小蕾的遗憾。 “那我们可就看不到这么精彩的比赛了。”祝银轩见势不妙，急忙转移话题。 “不知接下来沃克集团会向那里发展？”他问。 “一个大型的主打虚拟影像的乐园。”黄小蕾实话实说。 “像是迪士尼那样的么？”祝银轩马上看出里面的商机。 “现实与虚拟影像结合，祝叔叔有兴趣么？” 听到这个。祝银轩眼睛一亮：“贵公司要在亚洲建立？” “有这个打算。平时作为游乐园对外开放，也可以作为游戏比赛的场馆。拉斯维加斯已经在建设中。它建好之后亚洲的就开始筹备。” “不知贵公司想怎么合作？” “祝叔叔在澳门有一块地皮？”黄小蕾反问。 祝银轩笑容满面，很久都没这样喜形于色了。他点头道：“不错。” “10%股份。” 祝银轩后背不禁僵直。祝云祺眉头一跳，10%？她知道澳门的物价么？那块地皮不但位置好，而且占地极广。之所以现在还没动，是因为之前利益牵扯太多。祝家拿下这块地皮可以说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她10%的股份就打发了？开什么玩笑！ “不知贵公司准备出资多少？”祝银轩开口。 “预计500亿美元。”黄小蕾回答。1992年巴黎迪士尼乐园建成。耗资440亿美元。她要建立的乐园与那里面积差不多，因为主打高科技，建设费用还要贵一些。 见祝银轩没有说话。黄小蕾又说：“祝叔叔可以回去考虑一下。这里是资料。”她将一个小u盘递给他。 “我会认真考虑的。”祝银轩松了口气，脸上露出认真的表情。 500亿美元的项目不得不让他谨慎。这个提议固然让他心跳加速血液沸腾，但有迪士尼乐园这样的老牌劲敌，还有其他小型的游乐园。这个游乐园建成之后能否回本甚至赚钱还需要进一步的核实。黄小蕾说拉斯维加斯的游乐园已经开始建设，在建设成功前澳门的不会开工。以商人的谨慎。他们肯定会在确认了第一个游乐园的效果后才会开第二个。他有充足的时间考虑。 强压下心头沸腾的血液。他笑着说：“好了，公事谈到这里。今天是过来吃饭的。这里的菜还不错。我们先点餐吧。” 黄小蕾看了一眼面色纠结的赵云芳，从来这里之后，她与林雅的表情都不正常。两人都避免对视，一个无意识的转面前的杯子，一个盯着桌布猛看。祝银轩被她引走了全部注意力没有发现。祝云祺却发现了，不过他离林雅隔着祝银轩。在他与黄小蕾谈公事的时候也不敢插嘴。只是用眼神担心的看着。林雅一直想着事情，没有发现。 “其实今天来是有件事情。”黄小蕾拿出一份文件。她一向只带着超级电脑，身上从来什么都不带。今天破天荒的拿着一个包，让秘书和其他人多看了好几眼。不过今天她一直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没人敢过去触霉头。 祝银轩闻言慎重的拿过文件。看到的第一眼有些惊讶，因为这是一份鉴定书。出具鉴定的地方是一个知名的机构，以严谨著称。他看了一下，马上就惊讶的站起来，眼睛睁的不能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