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回 战与和
第一百零二回战与和 “你去给我盯着那个姓杨的。”先零王叫来了身边的人,他不知怎么应付了。他叫来了族里最年长的大祭师。 “我想占看神灵的旨意,我的心很烦。” “大王,你是想和还是战?”祭师问道,老祭师虽老却不糊涂,他猜到了大王想问的事,他对于自己决定不了的事他一向喜欢问自己,让神灵给旨示。但是老祭师对这种事也没把握,更不知道大王想法。昨晚那凄美的舞蹈音乐似乎还在空气中回响。 “我只想知道一个人该不该抓。”先零王并不想把自己刚得到的线索与别人分享,再说这羌人和汉人这场仗不一定能避免,但是对付一下那个杨先生很容易。 大祭师于是进行了一个简单的问天仪式,得到的是否定,先零王很是失望。 “您想抓谁?”大祭师并不觉营地里有什么人该抓起来。 “那个卫夫人身边的杨管家,他虽为管家,却是一个重要角色,也许就是汉人的jian细。” “大王,如果他是jian细,不如公开处决。” “公开?要是汉人知道了,我们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了。” “大王,他们十来人呀,那杨先生要是有不测,这卫夫人那边我们如何交待?”大祭师的担心有道理,只不过对于这个,年轻气盛的先零王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大祭师,卫夫人不过是女流之辈,她能做什么?”先零王说道,“我并不想杀了杨先生,只是用他来威胁汉军。” “大王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何必问天神呢?”老祭师说道,大王做事并不那么遵守天神的旨意了。 杨恽睡到中午才起来,本想出去转一转,刚走了几十步路,就被两个黑衣人围住了,然后……然后,他也不清楚了,一只口袋从头上套了下来,这是一点都没有的征兆,他都没喊出声来。 他被人抬进了一个山洞,才放下来。 “主人,你要的人我们给你带来了。” “陛下,小民救驾来迟了。我是金城布商陈平,你们快把陛下扶出来。” “汉天子?”杨恽吓了一跳,只是自己现在在麻袋中,也看不见外面是谁,于是喊道:“你谁呀,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天子呀!” “难道弄错了?”那声音是陌生的,“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你是谁?为什么穿戴都是宫里的?” 杨恽一想,那人认为自己是天子,这哪里出问题了,自己在他手里,要怎么说才能中他的意。也不知真救驾还是……这里不是先零王的地方吗? “我?反正我不是什么天子,那些穿戴只能证明我家夫人来自京城,认识一些达官贵人。我就是个管家。” 那人似乎也料到了他不会说,于是开始又变一计:“你们夫人与先零人勾结,你就是jian细,我们杀了那婆娘为被羌人杀掉的老板娘报仇。” 那帮什么人呀,杨恽觉得来者不善,他们也许说道就做到了。绝对不能让他们伤害天子。于是他大声喊道:“我是皇上身边的通平候杨恽,虽不是天子,也是天子身边的人,来这里探听羌人虚实,不关卫夫人的事。” “好一个英雄,单身敢进大草原。”这是先零王的声音。 上当了,杨恽觉得自己又糊涂了,一骗就让他们骗出来了。 “你们要做什么?” “候爷,您放心,我们大王只想用你与汉军作个交换。”边上有人说道。 杨恽急了,大声喊道:“我是大汉使者。” “候爷,你的使节鞭呢?那个卫夫人不会是送给本王的礼物吧。你就是我不小心碰上的,既然不是使节,我拿你去交换我最需要的东西有什么错?” 杨恽眼前一亮,这先零王就像一个强盗头子,他就站在自己面前。 “我的命不值钱,为国捐躯,我将名垂青史,倒是你先零王失了信用,我们来草原只是因为你们有承诺,我因私事来河西本就是偷偷出行的,辛少将军因为私交暗地保护我,哪知你这般思想,就算我们的天子愿意与你达成协议,我也不同意,赵充国将军一定会砍了你的脑袋。”杨恽似乎不怕,他的确不怕,怕的是天子的安危。 杨恽的话把先零王愣住了,如果他仅仅是个不是很重要的臣子,拿他去作交换条件,好像不切合实际,皇帝怎么会一定做出让步换回他呢,冤家宜解不宜结,自己就那么过来了,西羌部落的结都解了。自己总不能与皇帝身边的大臣再结怨吧,既然此人并非大汉天子,大汉天子坐镇京城,自己怎么会想到他呢? “你来这里到底做什么?”先零王说道,“别告诉我你与那位美丽的夫人私奔。” 杨恽觉得自己稳住了,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您不信我的话,我现在告诉你,我是代表大汉天子来让大王归顺大汉的,你信吗?” “我不信。”先零王换了笑脸,“杨先生,本想和你开个玩笑。” 杨恽心里清楚呢,这哪是玩笑,而是自己着了他的道。 他回到大帐,却听说卫夫人病了。 “大概是昨晚受了风寒,一直没有起床。”侍女那么说。 杨恽急了,这天子怎么可以这时候病呢?羌人已经不信任自己了。随时可能会发生想不到的事情。 “我要见夫人。”杨恽闯进了卫夫人的大帐,只见卫夫人坐在床上,手执书卷,精神尚好。 “杨恽,你闯进我的帐篷什么意思?” “你不是病了吗?”杨恽说道。 “我是病了,我必须病,我无能力用我三寸之舌,我要回金城,不装病回得去吗?” “你以为他们会放你回去?”杨恽走了上来,他取过镜子,“你瞧瞧自己的脸,这是病人吗?” 不是,当然不像,唇红齿白,两腮起着红霞。 “jiejie,你好些了吗?”帐篷中似乎又闯进人来了。 杨恽急了,这声音是先零王的,他于是弯下腰直接钻入了……。“卫夫人”把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浑身无力。”他连忙也躺下,躲进了被子,用手把那脂粉抹开。,至于抹成什么样,谁知道呢。 “镜子。”一只手递上了铜镜,借着微弱的光线,刘询把胭脂涂了个遍,变得满脸通红。 “花容月貌。”耳边那人轻轻说道。还来不及再说,一个人已经揭开幔帐了。 “jiejie怎么这个样子?”一只收伸了过来。 “可……可能感染了风寒。”子君上说道,“我们现在都不知怎么样了。” 刘询把脸埋入了被子中,装作难过得样子:“我好难过,子君,我要回家。” 然后……然后呢,装得很虚弱,上气不接下气。 子君连忙说道:“我家夫人看来真很严重,她发了一晚上烧,大王,奴婢们不知怎么办,这里连个大夫都没有,夫人只怕凶多吉少。” “你们要怎样?”先零王问道,但是他的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其实他再找的正是杨恽,有人说他进了卫夫人的帐篷,只不过帐篷并不大,一眼望穿,并没有什么人。 “我们想带夫人回城医治。”子君说道,“金城有医师可以为夫人治病。” “杨先生呢?他也跟你们走吗?” “杨先生?”子君说道,“噢,大王担心我们夫人引来汉军吧,你们如果不放心,不如留下他做人质,夫人的病可耽误不得。” 先零王看了看床上呻吟着的卫夫人,也没有什么法,其实族人生病也就是请大祭师,大祭师也会用些草药医治,自己如果放这位夫人回去,怎么可以保证这些人不乱说呢。这些人不就想回去吗?这个卫夫人虽然样子很难看,可是自己刚才碰到她的脸,并不觉得她的体温特别高。 “夫人的病,我们的大祭师也许能医。”先零王说道,他不愿意杨恽身边的任何人从自己手里出去。 “你们的祭师?”卫夫人连忙说道,“不行呀,男女授受不亲,既然您不放心我回金城,那么帮我请个医师吧,这回我们来京城,在路上遇见了个女医姓王,听说她师傅在金城城西开了家医馆,你不妨派人去请她,因为她是京城来的,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想必不会大王带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