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鹣鲽情深
第六十二回鹣鲽情深 张敞的家虽然比不上王宫，也是高门大院，这里人有钱，张敞带着两位客人回到了家，但是天子出行需要保密，对妻子都不能有交待。彭祖却在观察：“公子，你说他家有几个老婆？” “你真是无聊，我记得以前刘贺刚废之时，郡守说过此处盗匪横行，没想到如今却是这般，本来我还想来试一试身手，如今看来这把佩剑算白带了。” “原来你有这个心，当初我就不该跟来，我最怕死。”彭祖说道。 张敞说道：“在我这里有些异域商人带了些异域音乐，恐怕是您们见不到的，我叫人去请那东方过来的土人了，就当给大家开个眼界。” 病已见过西域的歌舞，却没见过来自东方的歌舞，彭祖嘴快：“宝贝啊宝贝，这里真是好地方，经过你的治理，我也不愿意回长安了。” “长安怎么可以与这里相比，这里就是小地方，长安的客商来自四面八方，食物来源更为丰富，而我们这里也就是出些海产而已，长安能买到来自西域的美玉，来自海外的宝石、奇香，我们这里就没有，这些人的舞蹈粗砺，只是因为您们来自外地，所以拿他们来取乐。” 粗砺？这些人的装饰就很普通，舞蹈动作简单，病已久在长安，这最好的舞蹈都见过，这些人的确是山野村夫，怪不得刘贺不会拿这种东西来招待自己，只是他们打得小鼓节奏很是有趣。 “这些都是未开化之人，仰慕我大汉，他们来此处学习的。”张敞说道。 “你老婆呢？”彭祖说道，“怎么也要让我们看上一眼吧！” 张敞说道：“这种事情要我妻子乐意才是。” “你也畏妻？畏妻者太无能了，我老婆对我可不敢说什么，我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彭祖说道，其实他的正妻的确软弱可欺，只是他不敢说他对妾楚雅不敢有什么要求。 “哪里？我是对妻子尊重。”张敬说道，“我只有一个妻子，我这一生也只爱她一人。” “你，看你这年纪，还说这种话！”彭祖说道，“岂不rou麻？” “相公！”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从后面出来了。齐地女子皮肤白皙，身材修长，果然漂亮。 “我说你山西人怎么会跑来昌邑！”彭祖说道，“老婆好看。” 张夫人跪坐在丈夫身边，两眼似水盯着张敞，彭祖在不断发笑，病已却想到了一个人，发妻许平君，这两年许广汉不怎么愿意管事了，他是在避嫌，不过自己对许家其他兄弟还是很照顾的，他们都在朝廷为官，唯一亏待的就是平君，她走得太早了。她太年轻了。太子是她留下的唯一男丁，只是太过于守成规，都是萧望之教的，还有他身边的疏广疏受两老儿，弄得奭儿有些少年老成，而刘钦从小就自由活泼多了，其实病已并不明白，太子之位责任重大，所以刘奭对自己的期望也很大，往往这样，他才更沉闷些。平君当初得了儿子，笑着对自己说：“你把这孩子送给我们许家吧！”自己坚持拒绝了：“他是我们刘家的骨血，我还有他继承这个家呢，这是刘家不是许家。”如今这是天下，太子刘奭就是为了承天下的。 “公子，他们只顾自己，不理我们，这怎么是待客之道呢？”彭祖说道。 “你就别说了，躲拿些好东西塞你的嘴吧！”病已没有开玩笑的心思。 倒是张夫人觉察到了，提着壶来敬酒。 “京城故友，这位是刘公子，那位是张公子，不过张公子与我非亲。”张敞说道。 “你这人，我们五百年前就是一家人，你还故意排挤我不成？嫂子，他也太不懂规矩了。”彭祖说道。只是病已没有什么心情听他们说些什么，只管自己喝闷酒。 “公子！这酒后劲大，请慎饮。”张敞提醒道。 “张敞，你与杨恽关系不错吧！”病已问道。 “杨公子高风亮节人人皆知，敞有幸可以结识，也多蒙他的照顾。” “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对吗？我知道你对昌邑王还是念其旧恩，其实他能有什么恩情给你？骄横无礼霸道，不过我不计较这些，你，应该为我好好办事，不要出纰漏。” 张敞知道他已经有点醉意了，于是令人扶他进去休息。 彭祖倒是没有醉：“这人呀，喝闷酒最容易醉，都怪你，在他面前秀恩爱，他的那些老婆其实很难搞定的。” “我看你是说自己吧！”张敞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如担心无后，不如把自己喜欢的女人送个来我府上，我帮你照顾，你放心，我是一个正经人，何况有你这么漂亮的嫂子看着。” “谢谢大哥！”彭祖竟然跪下了，“我这也是无能呀，陛下都无法帮我解决的事，你竟然帮我解决了。”后来这彭祖害真送了自己的姬妾来张家，此是后话了。 梦中病已见到了许平君，见到了死去的父母，还有那个被砍了头的无头卫太子。“废长立幼乃国之大忌！”一个声音始终在他耳边响起。 “彭祖！”病已喊道，“张彭祖！” 彭祖应声而来，如今他是君，这自己自然要好好服侍他。 “你说，储君应该立长还是立贤？”病已问道。 看来萧望之带的太子不受欢迎了，说起太子刘奭说不上太笨也说不上聪明，办事总是规规矩矩的，不如刘钦，刘钦是个小滑头，嘴甜人机灵，整天满脸嘻嘻哈哈的神情，和太子形成了鲜明对比。其实他俩就像天子刘询的两张脸，只是天子刘询自己不知道，自己很会看脸色，知道他需要什么，所以他才与自己亲近些，他现在虽然是天子，但是拿捏好了，他的心还是很软的，就像太子刘奭。这回来昌邑，恐怕是天子真想让刘贺获得自由了，只是刘贺放不得。他如今问太子的事，就是他的心动了，就像当年高祖皇帝一样，想立戚夫人之子，问自己就是问自己能不能立刘钦为太子，但是如果自己回答立贤，他一定会认为自己是个贪图权势的人，如果坚持挺太子，好像比较合适些，因为合乎臣子应循的礼仪。 “公子，祖宗的规矩都是有道理的。只是庶子中也有治国安邦的能人，公子还是多看看吧！”彭祖小心地说道，他可不愿意被病已拿下，说自己私心太重。病已叹了一口气：“你比杨恽他们狡猾。”